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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鼓曲界的扫地僧,神一般的存在!︱少白派就是这么帅!1

京韵大鼓是北方鼓曲艺术的重要组成部分。早期有刘宝全、白云鹏、张小轩三个代表人物,因其各自演唱的鲜明特色,被称刘派、白派、张派。上世纪二十年代末,白凤鸣师承刘宝全的唱法,在他的兄长著名弦师白凤岩指导培养下,结合自身嗓音较宽,较低的的特点,并吸收借鉴了白云鹏的演唱艺术,创造了苍凉、悲壮的,以“凡”字腔见长的京韵大鼓少白派。

2021年7月25日,京韵大鼓“少白派”艺术工作室在京成立,来自曲艺界的艺术家和演员参加了成立仪式。徐德亮也拜在白凤鸣的五弟白奉霖之子白慧谦先生门下,成为一位少白派京韵大鼓的传承人。

京韵大鼓少白派自上世纪20年代末以来,它的自编曲目和演唱风格,广受群众喜爱,红遍大江南北。同时对以后京韵大鼓的演唱、革新产生了很大影响。如骆玉笙,孙书筠,良小楼等京韵大鼓名家。都以刘派为基础,兼学少白派,兼收并蓄,融会贯通。传承少白派并开创了自己独特的演唱风格。
新中国成立后,京韵大鼓少白派第二代传承人白奉霖先生全面继承了少白派白凤鸣演唱风格和曲目,继承了号称三弦圣手,著名弦师白凤岩的三弦伴奏技巧,并进行了少白派艺术成果的理论研究和总结。出版了“鼓曲四大派”等论著。
现如今,白奉霖先生之子,白慧谦先生成立京韵大鼓少白派工作室,就是要继承和发扬少白派京韵大鼓。


在京韵大鼓少白派工作室成立大会现场,中国曲艺家协会主席、中华曲艺学会名誉会长姜昆讲话,讲述了他和少白派第三代传承人白慧谦先生的交往故事、也讲述了他印象当中的白凤岩、白凤鸣两位老前辈。

京韵大鼓“少白派”的形成,情况很独特,它是在以琴师白凤岩占主导地位的白氏家族共同努力下,进行规化,创编.教授,开辟了一条先设计,后成型,由理论指导实践的艺术成长过程。

凤翔天外麟已逝 世间何处觅高贤

徐德亮. 出自《北京故人》

说实话,现在的欣赏曲艺的氛围比九十年代初的时候强多了,所谓传统文化和那会儿确实是复兴多了。爱曲艺也算是一个圈层,而且是绝不会被鄙视和异化的圈层;就像爱京剧爱昆曲,旁边人就算不爱,也会尊重,不会像八十年代末,电视的大型晚会上,好像是演小品,公然就说京剧演员那腿抬上去半天不下来,一个字“依依依阿阿阿”半天,就是嘲笑京昆跟不上时代了、太慢了等等。
以现在的审美再看八十年代的时尚,如果不受怀旧的情绪的影响,有多少还是时尚的?再过三十年,以那时的审美再看现在的时尚,又有多少是时尚的?倒是京昆等传统艺术,依然跟在时代身后,不紧不慢地走着。
我小时候,八十年代中后期,在游园、庙会上演出,两个小孩说相声都有大批的人听,但是往上一端唱大鼓的鼓架子,下边的人就轰然散去──所有人都是听“你就像那一把火”的观众,都拿曲艺当最底层的乡土艺术,不时髦,唯恐避之不及。
在我们这一代热爱曲艺的朋友里,我算岁数大点的,而且爱上这些艺术的时间比较早,机缘巧合,很早就认识了很多位“老剑客”──这也是我的幸运之处,也能给比我小的,比我晚来的人说说古──连我都说古了,现在曲艺也的状况看来也没好到哪去。
传统评书里,有壮士、义士、侠客、剑客等分别,一般的新派武侠小说之中,则有高手、大高手、绝顶高手之分。如金庸《射雕》中的“天地五绝”,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都已经是武功绝顶的高手了,但郭靖最后又使出了一招降龙十八掌,在至阳之中生出一种至阴之力,已经是当年洪七公领悟不到的神功……这就已经进入了哲学范畴。在《天龙八部》中。北乔峰南慕容已经是绝顶高手了。他们的上边儿,还有一个萧远山,一个慕容博。不但把家传武功练到绝顶,而且还偷学了数十年少林寺藏经阁中的七十二绝技,这样的修为在练武术的里边儿已经顶了天了。这两位高手对打,从小说自身的编排来说,已经不好把情节进行下去了。于是,金庸又写出了一个扫地僧,又比这二位不知道要高出多少辈。可是他是什么时候练的武?怎么样与别人对打得经验?谁是他的老师?怎么能够在高手云集的少林寺中隐瞒了数十年?如何炼成的这么高的武功等等,这都是不好解释的。
所以武侠小说容易被人攻击为荒诞不经。
还好,扫地僧说出了这一番佛理,就是本寺武功每练一门,都要有一定的佛法修为化解戾气等等,这倒很符合中国佛学的路数,大家也就不去计较情节上的是否合理。其实大家是拿他当一个佛法的符号看,至于他本人是绝世高人还是仙佛下界,读者也就不会去深究了。
可见在一般人心中,是可以并且愿意认同世界上有这样一种人物,那就是水平高级得远在尘世之上,又恰在尘世中出现,给人以幻想和希望的人物,
白五爷,在我接触到的鼓曲界的那些大高手里边,就是扫地僧一类的人物。

在年轻一代的嘴里,白奉霖先生官称白五爷。北京话里这个“爷”,应该轻读,而不是重读。五爷,其实意义近似于排行第五的“五先生”。
他的头街可以有好多:著名弦师、著名音乐家、著名曲艺教育家、著名曲艺理论家、著名曲艺音乐研究创作专家等等。他弹三弦的技术比一般的高手还要高几个档次,虽然他自己说“比我大哥白凤岩差远了”。在鼓曲这个范畴内,他的头脑中可以说是包罗万象,而且他亲身经历了几乎所有关键性的历史事件。他既是曲艺技艺的宝藏,又是曲艺历史的宝藏。
更神奇的是,他居然出现在了我的生活中,居然还对我青眼有加,言传身教,共处斗室,促膝而谈,口吐珠玉,手挥五弦,足足教了我六七年。这都是我人生中的奇遇,不敢想象的事情。
我第一次知道“白凤麟”这个名字是在90年代初,我十一二岁跟马增锟先生学艺的时候。
那个时期我学相声,但是很迷京韵大鼓,电台一播当时尚红的那些角儿的录音,我都听得如痴如醉,还有一次居然在电视上看到了──要知道那时候电视上播一次鼓曲有多难!每次听完就很兴奋地跑去找马老师聊,但几乎每次都被他当头一瓢冷水浇下。我说:电台又播了段儿什么什么,谁谁唱的,真好!马大爷──马老师官称马大爷──必要长长地“嗨”一声,这个“嗨”里包含着无尽的不屑和为我的审美水平感到的遗憾。
他总是说,谁谁谁?那差远了,还得听刘宝全、白云鹏的。
问题是那时候根本没地儿听这两位的去呀。当时,我就有一段儿刘宝全的《华容道》,而且“吱扭吱扭”的根本听不清楚。那是民国时期的老唱盘,两面一共六分钟,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空中大舞台”播的,播的时候儿我就赶紧用录音机录了下来。白云鹏的则一段儿也没有听过。现在想想,那些老唱盘的音质根本不符合播出的标准,又没有修复的技术,又没有网络,上哪儿去听呢?后来。天津音像出了一盘儿刘宝全的磁带,都是转的老唱片的录音,我听说之后,骑自行车跑了好几个书店和音像店,买来之后,如获至宝,差点把磁带听坏了。
马大爷还说,除了这二位的就得听你三爷爷的,白凤鸣,那太好了!
马大爷从心往外五体投地地佩服他的干爹白凤岩,每次提到白凤岩必说“你白爷爷”,从他那我才知道白爷爷是老大,有个三弟叫白凤鸣,唱的是“少白派”的京韵大鼓,可问题是白凤鸣我也没地方儿听去。他的录音本来传世的就很少,电台播的就更少。后来我大四的时候,去首都图书馆查资料,还在资料库中转录了一盘儿白凤鸣的珍贵磁带,大概花了三块钱,才让这段完整的《博望坡》流传于爱好者手中……这是后话。但从马大爷那儿,我就知道亲近少白派了。当然,令我对少白派艺术神驰的原因还有侯宝林先生的《学大鼓》里那几句惊艳的学白凤鸣的《马失前蹄》。
有一天马大爷给我拿了一盘磁带,跟我说:你把这盘带子给我翻录一下,这里边儿都是特别珍贵的资料,你也录一盘,好好听听。那是你白爷爷弹的《风雨铁马儿》,还有《柳青娘》、《万年欢》。尤其是《风雨铁马儿》,三弦要弹出琵琶音、古琴音来,太高级了!
《风雨铁马儿》就是白凤岩先生独创的三弦独奏曲,弹这段的确需要非常高超的技术。
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铁马儿”是什么意思?就是房檐前挂的响器,铁的,做成马形,风雨一刮,当当作响,如同响铃一般。风雨欲来,铁马儿丁当,最能引人的忧思。
我回家,用双卡录音机一录。那盘磁带一面儿是弦子音乐,那时太小,也听不太懂。可那一面儿是一个苍老而雄浑阔大的声音,唱的一段儿京韵大鼓《斩华雄》。又是说书,娓娓道来;又是演唱,激昂慷慨。中间一大段“白口”更是引人入胜,一派正大雄浑的气象。真好!
但是,这段录音的音质不太好,有点儿杂乱,交流声大,而且后边一到“上板”,弦子声音太大,演唱的内容就有点听不清了。我兴冲冲地听了好几天,一句一按暂停键,把词全抄下来了。当然听错的地方也很多,尤其是上板后,抄本上更是有好些空格。
抄完了去找马大爷,问他:磁带的那面儿是谁,怎么那么好?
马大爷的个性是永不服人,对于弹三弦的方面,他只服去世的白大爷与韩德福。他曾经给我把天津北京两地有名儿的弦师都过了一遍。北京,谁谁谁。跟我比不行吧!谁谁谁不行吧!谁谁谁不行吧!天津的谁谁手太软不行吧!谁谁谁会的太少不行吧!谁谁谁不行吧……当然,这是他和我一个十一二岁的初中生,自己说说心里话,他当着别人大概说这些的。

那次他最后一个说的是“白老五”,我记得特别清楚。他是“滑”过去的:

“白老五也那什么……”

这是我听他第一次说到白五爷。

后来我问他:那个《斩华雄》是谁唱的?他说:白老五。

多说一句,马大爷和白五爷是“大小辈儿”,当面他肯定叫五叔,但他和白五爷只差八岁,而且白五爷当年的官称就是白老五,就像马大爷在评书说白玉堂是白老五,没有不敬的意思。
我说:真好啊!他没有直接“嗨”一声儿,这在他来说已经是很“捧”了。他想了想,那意思就是要挑毛病,说:“老啦,嘴里不行了。他那一上板就听不清楚了。”
对这个评价我是深以为然,因为对一个初中小孩儿来说,扒了好几天词儿,最后好多句都差一点,不是差一个词儿,就是差半句话,也颇有些“腹诽”。哪知道这听不清楚是另有原因的呢,这得下文再说。
无论如何,从那开始我爱上少白派了。
没过多久,马大爷又给我找了一段儿白三爷唱的《狸猫换太子》,那唱腔真是受听。马大爷会少白派的一些个“点儿”,就是特定旋律,弹出来也好听。我就没事给他小声唱唱,他弹弹那些旋律过过瘾,唱得完全不对,弹得也未必完美,就是我过瘾,他也过瘾。
因为太小,我完全没想过求马大爷来认识白五爷。一者,他不见得支持我去跟别人学。二者,我对有名的人不太上前儿。虽然白五老师不算太大的名人,但是他的家族在曲艺界实在是声名赫赫。不但他,有一回李国盛去东花市文化站的门房儿打公用电话,马老师是看电话的,还聊了半天。当时笑林李国盛正是年年上春晚,最火的时候,当时文化站里众人传说纷纭。
小花团的指导老师之一赵亮老师说,嗨,他是我们的师兄弟儿啊,他是罗荣寿的徒弟,都是自己人呐。马老师更是不以名角视之,只以同行视之。好多人都觉得,哎呀,没去见见李国盛,太遗憾了。但是我从来没想过去认识一下这样的名人。从小到大,我就是这么一个人。
我爱京韵,还写了一段儿《走马荐诸葛》的京韵大鼓的词儿。马大爷看了以后,非常高兴,晚上还抱着弦子上我们家来,就在我的写字台前,用我的录音机,对着词儿边弹边唱录了一段儿。他的唱法,颇有苍凉古朴之美,但却不太受听。里边儿有很多少白派的点儿,但他弹弦子的声音有刚性、有力度而美度稍差。所以我也没太上心跟他学京韵,只学了一个小段《八爱》,搞清了一板三眼的问题。如此而已。
那时候儿。根本就没想过能有一天和五爷共处一室,倾心学习。
一听到白凤麟这个名字,我就想到是凤麟这两个字。虽然我当时不大,但是我熟悉传统文化,因为他大哥叫白凤岩,三哥叫白凤鸣,显然是凤鸣岐山的典故。他们兄弟五个应该都排凤字辈,所以他肯定是这两个字,而且他应该还有个四哥叫凤麒,后来证明我的直觉是完全正确的。
后来看到有的书上是奉林两个字儿,还奇怪呢,后来也明白那是时代使然。
京城单弦名票律宁兄(也算马大爷干儿子)比我大六岁,住白桥大街,离我很近,我在那时候常常去找他玩儿。马大爷离开东花市文化站后没有工作,还去律宁家的饭馆儿干过几个月的门房儿。就在那几个月,应该是1994年,律宁经马岐三叔介绍,拜天津的单名家李志鹏先生为师。在家里的饭馆儿大摆桌,搞拜师会。因为他跟我说,你太小,没有请柬的我们就不接待了。我就没去。那天,京城曲艺界的名家前辈大多去了。后来,我去律宁家玩儿的时候,他给我看了那天的集体照。
好像马大爷站边儿上了,虽然照上了,但是感觉不想照的样子。
律宁跟我说:大爷闪了,说“你怎么给我找了个镇物?”说白五爷往那儿一坐,他不进前儿。
连马大爷都承认五爷是他的“镇物”,可见五爷其人。
我看着那个照片儿,那是我第一次看见白五爷,比较瘦,尖脸儿,70多岁的人了。非常精神,完全不是曲艺老艺人的气质──其实那是必然的,刚解放就参军,师级待遇退休,跟老艺人的气质肯定不同。怎么形容呢?不知怎么,我脑子里出现了“英气逼人”四个字。
经过了这么多年,现在我写这篇文章,斟酌再三,准确形容当年的白五爷,还是要写这四个字。
想不到白五爷是这样一位老人,想不到那么美妙、刚柔相济的弦子声是这样一个老人的手里弹出来的,那么苍凉、浑厚的演唱,是从这样一个老人嘴里唱出来的。
我跟少白派有缘。

参考资料:

《北京故人》 徐德亮著

《京韵大鼓少白派》  白慧良 白慧谦 白瑾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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