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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荒往事:遭遇野狼群、“与狼共舞”险象环生

北大荒老故事
——遭遇野狼群

西岗老杨

早期的北大荒,人烟稀少,原野空旷荒芜,野狼成群。在最早建立的解放团农场时,就曾发生过几次群狼攻击拓荒者的事件。

1950年,解放一团在团长王世英和副团长莫余生,率领解放军官兵和国民党起义、投诚、被俘人员,创建了解放团第一场——宝泉岭农场。

1960年宝泉岭农场场部

为了掌握宝泉岭第一手资料,在全军进军前,部队组织了一支测绘小队,进入宝泉岭实地测绘该地的地理情况并绘制地图。解放团没有专业的测绘人员,只有炮兵掌握简易测绘技术。在组织先遣队里时,首先编入了一个班的炮兵,负责测绘梧桐河的简易地图。另外安排一个班携带武器负责保卫,还有一个班携带锹镐等工具负责开路,再加上炊事班负责后勤生活保障。整个先遣队由四个班,四十多人组成。

早期宝泉岭农场职工在梧桐河边

先遣队进入梧桐河地区,白天辛苦一天,晚上选择了一块平坦的河滩安营扎寨。战士们搭起帐篷,点着篝火,炊事班煮了一锅鸟蛋,炖了一锅鱼汤,还炖了几只天鹅和大雁(负责警卫的战士们拿枪打到的)。比平日好了许多的伙食,让战士们吃得十分开心。

晚上宿营,大家寻了些干草垫在地上,劳累了一天的战士们裹上被子便入睡了。夜里营地点燃了两堆篝火,哨兵拿着枪在篝火间不住地踱着步,由于战士们在吃饭时把吃剩的鱼骨头和鸟骨头随手丢在地上,肉香在黑夜里传出去很远,几只狐狸、黄鼠狼小心翼翼地钻进营地啃食着地上的骨头。哨兵见了抡着枪托跑过去打砸,这些小兽吓得立刻逃出营地,可过一会儿它们又贼头贼脑地钻进来……

夜渐渐深了,冰冷的夜风吹得哨兵直打寒颤,他坐在火堆前烤了会火,身体暖和过来了就发困了,禁不住打了个瞌睡。朦胧间哨兵隐约听到了猪叫的声音,他尽力睁开眼睛,隐约看到几头野猪在营地里啃食地上的骨头,哨兵拿起枪对着离他最近的一头野猪就开了一枪。“砰”这一枪正打在野猪脖子上,子弹贯穿了野猪的脖子打入了地下。野猪挨了一枪并没有死,但却激怒了它,嚎叫着向着哨兵撞了过来。哨兵哪敢硬抗野猪啊,赶紧绕到火堆后面躲避,野猪害怕火,绕着火堆追赶哨兵,哨兵一边跑一边大喊:“野猪、野猪来了!”哨兵这么一叫,又有两头野猪向他冲了过来,哨兵一边跑一边推弹上膛,回手一枪打在一头野猪的背上,那头野猪受伤后更是狂怒,加速猛冲过来一嘴巴将哨兵拱得摔出去多远。

眼看着这头受伤的野猪瞪着血红的眼睛冲了过来,哨兵吓得一闭眼心说完了,这时却听到“砰砰”几声枪响,那头冲过来的野猪应声栽倒在他的身前,是战友们从帐篷里冲出来开枪救下了他。营地里的几头野猪见同伴死了,吓得它们纷纷逃出营地。“砰砰砰砰……”战士们一阵排枪打过去,又有一头野猪栽倒在地上。

炊事班长老赵见打死了两头野猪,兴奋得觉也不睡了,带着炊事班的战士们磨刀杀猪,两头野猪有四五百斤重,炊事班的战士烧了一大锅开水将两头野猪烫了,第二天早晨炖了一大锅的野猪肉,先遣队的战士们吃得笑逐颜开。

五十年代宝泉岭农场场部

第二天部队沿着河岸进了山,当时北大岭的山上遍布着红松林,修梧桐河大桥需要大树,队长将战士们分成几组,将梧桐河两岸的山头都跑遍了,终于在太阳落山前选中了一块离梧桐河比较近适合放木排的砍伐场,先遣队在梧桐河岸边的一块平坦的高地上安营扎寨。昨晚打死的两头野猪肉早起才吃掉了四分之一,晚上炊事班炖了一大锅野猪肉,做了一大锅高粱米饭,战士们大块吃肉大碗吃饭,大家都很开心,吃过饭战士们就回帐篷休息了。今晚是在大山里宿营,山中猛兽很多,考虑到昨晚所出的状况,队长安排了两名哨兵值夜。

当时北大岭还处于人迹罕至的原始状态,山中野兽成群,而河边是野兽饮水的地方,在河岸附近宿营很容易引起野兽们的注意。战士们晚上吃的野猪肉,那洒在地上的肉汤、丢在地上的骨头,肉香味传出好远,炊事班里还有二百余斤的野猪肉,肉腥味在寂静的山林中更是传出去多远,一群群的野兽被肉腥味吸引了过来……

天黑下来不久,营地附近就传来一阵阵的狼嚎,两个哨兵看到黑暗中一双双绿油油的狼眼向着营地聚集,心中越来越紧张。先遣队只有四十多人,营地并不大,中央点着两堆篝火,两个哨兵为了安全便在营地的四角都点上了一堆篝火,整个营地被篝火映照得通亮。

营地附近的野狼眼见四处篝火,一时间不敢贸然侵入。两个哨兵十分的紧张,拿着枪在四堆篝火间不住地巡逻。那些围在火堆外的野狼,不进也不弃,只是在离他们不远的暗处转悠着。

一阵沉寂后,一声清脆的狼嚎划破了夜的宁静。哨兵寻声望去,只见一双双绿油油的狼眼从远处飘了过来。两名哨兵见营地附近的野狼超过了一百只,觉得情况危急,二人商议了一下,决定鸣枪报警。两名哨兵瞄着逼到近前的野狼连续射击:“砰砰砰砰”两只野狼应声倒在地上,营地附近的野狼吓得纷纷后退。

哨兵的枪声惊醒了沉睡中的战士们,大家纷纷拿着枪械和各种工具从帐篷里出来。这时忽然听到一声凄厉的狼嚎,上百只野狼从黑暗中窜入营地,见人就咬。战士们拿着锹镐镰刀甚至木棒与狼群混战在一起,营地里顿时一片混乱。那些拿着枪支的战士,怕误伤了战友不敢开枪,只能上了刺刀与狼搏斗。

队长见窜入营地的野狼越来越多,营地里一片混乱,大家各自为战非常的被动,便拿了颗手榴弹投到营地之外:“轰”巨大的爆炸声把野狼们下了一跳。队长乘机大喊:“大家都过来,围着炊事班前的篝火列成一个圆阵!”战士们听到队长的命令迅速退到营地中央,一个挨着一个围着篝火列成了圆阵,没有了后顾之忧。

片刻的惊恐过后,野狼又恢复它的凶残野性,再次向战士们围攻过来。大家挥舞工具一齐猛打,野狼们被打得嗷嗷直叫,攻势立刻被顶住了。“砰砰砰砰”持枪的战士开始连续射击,不断有野狼被打死,狼群吃不住劲了,纷纷后退。

“嗷”随着一声凄厉的狼嚎,狼群逐渐退入黑暗之中。狼群虽然退入黑暗之中但却没有离开,围着营地不住地嚎叫,队长让大家继续戒备,命令卫生兵为受伤的战士包扎伤口。指导员说炊事班那二百多斤野猪肉大概是吸引野狼的根源,他让炊事班长老赵把这些野猪肉切成十余片,然后将其中两片远远地丢入黑暗中,立刻便有一群野狼扑过去撕咬。一个战士投出手榴弹:“轰轰……”七八条野狼被炸得飞了起来,狼群吓得退出老远。

此刻已经到了午夜,附近的野狼不住地嚎叫,远处也不时传来狼嚎的声音,不断有狼群加入过来。这时黑暗中传来一阵野狼争抢食物的声音,一个战士大喊:“这些狼在吃同伴,它们在争抢那些死狼的尸体!”有几个战士向着黑暗中打了几排枪,队长赶紧制止:“现在才半夜一点钟,营地外的狼群就聚集了二三百条,大家要节省子弹,说不定后半夜狼群还会袭击的。”队长让战士们在营地中央又升起了几堆篝火,大家都手持工具小心戒备着。

指导员指挥着战士每隔一段时间就向外面丢出几片野猪肉,只要狼群开始争抢,就投手榴弹炸它们,这些炸死的野狼很快也成了狼群争抢的食物,狼群有食物可以吃,就没有再向营地发起大规模的袭击。

六七十年代宝泉岭农场职工下班乘车回农场

北大荒三点钟就开始天亮了,野狼在天亮后逐渐散去,战士们在营地附近巡查,发现有二三十条野狼的尸体被群狼啃光了,营地附近到处都是散落的狼骨头。

回想昨夜的惊险一幕,大家都觉得心有余悸。

送货路上汽车抛锚
“与狼共舞”险象环生

西岗老杨
宝泉岭农场刚刚建立的一个冬天,解放团为解决冬季取暖和建设用木材,组织上千人进山伐木。山上的气候严酷条件艰苦,交通运输十分困难,战士们吃不到新鲜蔬菜,天天啃咸菜嘎达、吃冻葱、冻白菜、冻萝卜、冻土豆……生活非常艰苦。

马上要到元旦了,团部后勤准备了一些猪肉和鸡肉,准备在元旦前,送上去三只猪十几只鸡,再送上些新鲜蔬菜,让每个战士在过年期间能吃上一碗猪肉,好好过个阳历年。

山上一共有八个伐木点,后勤上专门调来一辆农用拖拉机,要在两天内把这批过年的物资送上山。从团部到北大岭中的伐木点直线距离不过几十里,但冬季路上覆盖着厚厚的冰雪,拖拉机根本跑不快。

那时山上的野兽很多,尤其是狼群。拖拉机在山上的车速并不快,拉着那么多的猪肉和鸡肉进山,很可能招引来野兽袭击,所以后勤派了两名战士带着步枪押车。上午的二个伐木点运送货物很顺利,下午往另外两个伐木点去时,拖拉机却出现了意外,左侧的大轮子陷进了雪窝子里。大柱、石头和小孟三人拿着铁锹长斧在雪窝子里刨了半天,左后轮依然打滑。

这时天已经快黑了,附近不断传来狼嚎声。几个人拿着铁锹长斧砍伐了一些灌木枯枝,抓了一抱蒿草,司机老郑从油箱里接了些柴油淋在蒿草和枯枝上,点燃火柴丢在上面瞬间便燃烧起一堆篝火。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狼的鼻子是最灵的,拖拉机车厢里拉着六头刚杀的生猪,还有三十只杀好的鸡,血腥味传出很远,附近的狼都被吸引了过来,天刚黑下来附近的狼群就围了上来。

忽然一只野狼加速助跑纵身一跃竟然跳进了车厢里,大柱纵身一跃,一只手攀着驾驶室一只手将步枪架在车厢头里,瞄准那只在车厢尾部正在啃食猪肉的野狼扣动了扳机:“砰!”子弹擦着狼的脊梁飞了过去,在狼背上打出了一溜血槽,野狼吓得嚎叫着从车厢上跳了下来。这时石头也跳进车厢,因为车厢上太窄了,开枪不方便,他们俩就上了刺刀。

狼群越来越多,突然“嗷”一阵嚎叫,四条野狼从三个方向跳上车厢。“砰砰!”大柱和石头几乎同时扣动扳机,两条野狼中枪后嚎叫着从车厢上跳了下去。“杀!”大柱和石头呐喊着挺枪向着剩下的两条野狼突刺了过去。大柱和石头都是百战老兵,和日本人拼过刺刀,突刺速度极快,车厢上空间狭窄,两条野狼躲闪不开,吓得惊叫一声纵身从车厢上跳了下来。

这时又有一只野狼跳进车厢,石头一刺刀挑了过去,野狼躲闪不及被刺刀在脊背上刺出一道血槽,那条野狼嚎叫一声瞬间扑到石头面前,一口结结实实地咬在他的左腿上,用力一拽竟然将石头拖倒了,幸亏大柱一枪刺到野狼的脖子上,野狼哀叫一声松开嘴倒在地上挣扎,石头爬起来一刺刀下去结果了这条野狼的性命。

狼群的注意力多被车厢上的肉食吸引了过去,但也有些野狼围在火堆旁转悠,。四五条野狼嚎叫着绕过火堆,从两个方向向老郑和小孟扑击,都被老郑和小孟挥舞铁锹和长斧将它们击退。

这时一条野狼忽然从车底下窜过来咬人,老郑不妨小腿上挨了一口,被拖倒在地上,幸亏他反应快一铁锹砍过去,野狼吓得松了口。这时又有一条野狼从车底窜过来咬住老郑的裤脚,老郑吓得惊呼,小孟不顾一切地扑过去一斧子将狼砍伤。不防一条狼从后面撵上来一口咬住了他的左臂,小孟急的用力一抡将那条狼抡到了火堆上,砸的火星四溅。

围攻的野狼被他拉英勇吓退了,老郑拿起地上放着的一茶缸柴油泼进火堆里,篝火噼啪作响着瞬间窜起几尺高,附近的野狼被吓得窜出去老远。老郑抓起铁锹铲了一锹还在燃烧着的热灰,泼到了陷了左侧大轮胎的雪窝子里,轮胎前面的冰雪迅速被融化开了。“小孟,你快上去开车,快!”老郑连续向雪窝子里泼了几铁锹热灰,雪窝子里的冰雪大部分融化开了,四周的野狼见老郑不断铲起燃烧的热灰,吓得不敢接近。

“突突突……” 拖拉机大灯全开机器轰鸣,附近的狼群吓得纷纷后退,拖拉机的右后轮不断地转动,几次差一点就从雪窝子里开出来了,老郑看到火堆里的热灰已经快被他铲光了,便脱下大衣塞进了雪窝子里。“小孟,快,再来!”老郑大喊。“突突突……”拖拉机剧烈地轰鸣着,左后侧大轮子终于碾压着老郑的军大衣从雪窝子里开了出来。“砰砰砰砰……” 几条野狼试图攻击老郑,被石头和大柱开枪惊退。“老郑,快上车!”石头大喊。老郑丢下铁锹纵身跳上驾驶室,拖拉机开着大灯轰鸣着向山里开去。

狼群见到口的肉食跑了哪肯就此干休,嚎叫着追了上来。“砰砰砰砰……”大柱和石头不住的射击,但在颠簸的车厢上射击在后面跑动中的野狼,命中率并不高,不断有野狼跳到车厢上,两人只能挥动刺刀将野狼从车厢上逼退。

猪肉冻的硬邦邦,不等狼将肉撕扯下来,就被大柱和石头用刺刀赶下了车。聪明的野狼马上改变的战术,后来跳上来的野狼就开始叼竹筐里的白条鸡,叼上一只就往车厢下面跳。石头和大柱就两杆枪、两柄刺刀,同时跳进来几只狼,他俩无法应对了。于是不断有野狼偷鸡成功,大柱和石头看着野狼将鸡偷走,气得大喊大叫,可手忙脚乱的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直到拖拉机开到伐木点附近的时候狼群才停下来,这时候他们已经偷走了十几只鸡。虽然被野狼叼走了十几只鸡,但大柱和石头也刺死了几只野狼,其中两只狼尸丢在了车厢里。

机组四名成员人人带伤,死里逃生。后勤领导得知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再也不敢让拖拉机摸黑向山上运送肉食了。

来源:西岗老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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