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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产队纪事:1960—1968

选自《五松山》

  作 者 詹敬鹏




  生活的岁月,就像故乡的一条河,清澈而明亮。生产队,这个诞生于上个世纪50年代末,我国农村最低一级的生产组织单位和基本核算单位,随着我国的改革开放,农村实行家庭承包责任制的全面铺开,早在80年代初就退出了历史的舞台。然而,作为一种集体生产、生活模式,生产队始终是我国农民难以磨灭的记忆。对于我来说,从1960年初到1968年3月,我在农村生活了8年,当年生产队的那些往事,至今记忆犹新,而我们的后代可能会觉得是那样的不可思议,可它毕竟是在这片土地上真实地存在过、发生过;我慢步地走过,至今挥之不去……




  曾记得,在上个世纪的1960年初,只有12岁的我,没有读完小学就从小镇辍学来到了乡下,由小市民转变为农村放牛娃。当时农村正在实行“三自一包”,我继父家和另外几户农民合养了一头水牛。印象中我们几家饲养的水牛是一头高大的公牛,全身毛色呈黑黄色,两眼炯炯有神,四肢发达,体重大约在400至450公斤,牛角像个筛子,这头水牛不仅力大无穷,而且触角在生产队也是独霸一方。我第一次见到这头公牛确实很害怕,不敢接近它,躲藏在继父的身后。继父告诉我不要怕,牛是通人性的,随之走到这头大公牛身边抓住牛绳,用右手一边抚摸着牛身,一边对牛说:低角。只见大公牛把高昂的头低了下来,继父就把左脚架在牛角上,又对牛说,抬角,大公牛很驯服地抬起了头把继父送上了牛背上。继父还告诉我说,虽说这头大公牛很凶猛,生产队里不少水牛见到它都是敬而远之,但耕地却是一把好手。开始几天,都是继父带着我放牛,先是牵着绳子放,后来胆子渐渐大了,也敢靠近牛身了,继父就教我如何骑牛,一个星期后,我就能单独放牛了。在我们家乡农村还有一句民谣:狗无中饭,猫无晚饭,放牛小鬼无早饭。意思是说,狗不给中饭吃,是为了看门护院;猫不给晚饭吃,是为了捕捉老鼠;放牛娃无早饭吃,是因为天天要起早放牛。是的,在农村生产队年代,放牛娃一般是没有早饭吃的。我每天凌晨四、五点钟,就被母亲喊起来去放牛,而且早晨放牛后,等到大人们下田干活才回家已是九、十点钟了,吃完早不早,中不中饭后,我还要去割牛草。因为我们几家合养的这头大公牛的胃口挺大,特别是农忙季节,这头大公牛忙得很,仅此早晚放着喂养是远远不够的,必须天天割草放在晚上给它吃,就这样,我和这头大公牛就有了很深的感情。我不仅学会了在牛背上各式各样的骑法,而且还能在牛背上睡觉了。在我的记忆里,这头大公牛还救过我们几个放牛娃的命。记得有一次,我们几个放牛娃起早到几里外的湖滩上放牛,由于起得太早了,天还没有亮,牛就吃饱喝足后卧睡在湖滩上倒嚼着。我们几个放牛娃,也不知不觉在牛背上睡着了。突然,我家这头大公牛“咕噜”往起一站,差点儿把我摔下牛背,其余的几头牛也跟着“咕噜”站了起来。我睁开眼睛一看,其它几头牛嘴巴虽一边喷着气,却一边往后退,只有我家这头大公牛嘴巴一边喷着气,一边用牛角顶着狼狗一般大的动物。开始我们疑是凫子,正准备下来捉拿,其中有一个比我大三岁的放牛伙伴说,不能下去,这不是凫子,是豹子。我一听说是豹子,真有点胆怯,可我家这头大公牛却不管我胆怯不胆怯,勇往直前用角向着豹子挖去。几个放牛伙伴也骑着牛,跟着我的大公牛后面直追,一直把豹子赶出了湖滩,大公牛才温顺地停下脚步。我深情地拍拍牛头,沾沾自喜地说,大公牛,好样的。这时东方已放白了。那时农村养牛最终目的是为了更好地用好牛,因为在那个生产队年代里,牛是唯一能耕田耙地的工具,是农民的命根子。在农村生活的八年里,我不仅学会了放养牛,驯服牛,而且学会了用牛犁田、耙地。大公牛,成了我学会农业生产上的好帮手,好伙伴。




  我第一次见到蓑衣是在继父家的一面不起眼的土坯墙上。我指着墙上挂的像衣服一样的东西问继父:“这是什么东西,干什么用?”继父说,这是蓑衣,是用棕丝做的,也叫棕蓑,是我们农民下雨天做农活必备的雨具。我看了一下,蓑衣是棕褐色的,跟普通衣服不同的是没有袖口,也没有口袋,上面是坎肩,中间是一排棕榈丝带,代替纽扣。继父接着告诉我说,别看这蓑衣外面是毛剌剌的,但里面是非常平整的,穿在身上,既能挡雨,又能挡风。据考证,在唐朝以前,蓑衣就为民间使用。唐·张志和《渔歌子》“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唐·柳宗元《江雪》“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等都有记述。在农村生活八年岁月里,故乡的蓑衣为我遮风挡雨,尤其是到了春雨绵绵的季节,整天是阴雨连绵,又是春播时节,一年之计在于春,那可耽误不得。每逢遇到下雨插秧,我靠的就是继父家的斗笠与蓑衣,正所谓“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当我弯腰在张开的蓑衣下插秧时,就好似小鸡被母鸡的宽大翅膀护住着,心里踏实得很。记得有一次,我和继父一起到田里割稻,突然一阵狂风,紧接着是雷鸣电闪,很快远处的山由绿变白,白色由远及近,一场倾盆大雨就要来临了。刚打出来的稻谷最怕被雨淋,浸了雨水,弄不好稻谷就会变质,农民就靠这季收成,辛勤的汗水不能白流。只听生产队长一声号令,大家七手八脚拿出布袋,装好袋子挑到附近的草棚里避雨。说时迟那时快,豆大的雨点击打在脸上,我和大家纷纷戴上斗笠,披好蓑衣,全副武装起来,跟暴雨抢时间、争速度,硬是从暴雨中抢回了稻谷,降低了一些损失。不幸的是,我继父在最后“撤离”的时候,一阵狂风吹来,继父的脚跟没有站稳,就从几米高的田埂上掉了下来,竟安然无恙,只是大腿上蹭破了点皮。原来继父落下的时候,身上披着蓑衣,因为风大,蓑衣绑得非常紧,蓑衣好像是鸟的翅膀,使下落速度大为减弱,继父完好无损。蓑衣,简直就是农民的救生衣,因此,在当地农民认为蓑衣可避邪,对它格外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情感。我在生产队的8年里,这件平常蓑衣是我放牛和农耕时代,用于遮蔽风雨的一种较为理想的雨具,成为我的好伙伴。如今,随着上个世纪70年代化纤产品的兴起,用化纤产品制成的雨衣代替了蓑衣。蓑衣,虽说历史悠久,普通而不平凡,现已渐行渐远。每当我在徽州采风,看到一些农家的墙壁上悬挂着蓑衣时,我就想起了唐代诗人张志和的《渔歌子》:“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词中所描写的“蓑笠翁”,成了江南水乡的经典意象,也让一袭粗朴的蓑衣,成为千百年来最具诗情画意的艺术品,作为现代农村一种文物留存在人们的记忆中。




  在生产队这八年生活中,还有一件事让我记忆犹新,就是每年春上我们这些放牛娃赶麻雀的那些往事。每年的阳春三月,正是早稻育秧苗的季节。每逢此时,生产队长总是安排几个有经验的老农开始整理秧田了,生产队里的粮仓保管员取出上年留存的早稻种子,浸泡在温水中,我每天都要跑去看一看,迫不及待地看着这些谷种早点发出嫩芽来。我继父在生产队只是个半劳动力,男劳力每天上工记分是10分,而我继父只有6至7分,也只能干些粗农活。而整理早稻秧田,那可是个细活。先是将田整得很细很匀,然后放入水,让田泡成浆状,撒上农家基肥,再用犁、耙拖得非常的均匀稠糊,像这样的农活是根本论不到我的继父的。每到这个季节,生产队长安排几个男劳力抬着发了芽的稻谷种到秧田边,再让有经验的老农,左手端着装有发了芽稻种的簸箕,右手一把一把地将发了芽的稻种撒到了整好的秧田中,然后再用拖泥带水的麻袋,将这些稻种均匀地拖入泥浆中。为了让早稻秧能顺利地度过春寒,负责撒稻种的老农,还有一道很重要的工序,就是在这一畦畦的秧田中,用毛竹片条一米远一个支起半圆架,然后在上面覆盖好塑料薄膜(称之塑料小弓棚)。像这样的细农活,一般的年轻人都是轮不到做的,何况我还是个放牛娃。因为,在大人的面前,小年轻人只是个“嘴上无毛,做事不牢”的楞头青。俗话说,一年四季在于春,这种关系到全生产队百来十人口上半年口粮的大事,生产队长一定要让有经验的老农来完成的。谷种下地后的二、三天,那些发了芽的谷子在地上露出的细嫩的谷芽,那密密的嫩芽让人看了就喜欢。随着气温的升高,那些细芽也泛出青绿来,到此时那些覆盖在上面的尼龙薄膜就要去掉,否则会被闷焦在棚子中。可谁知道这薄膜一揭开,那些馋嘴的小麻雀就来聚餐了,它们成群结队地飞向了秧田,用那嘴尖啄偷吃起刚出土的谷种来。这还了得,它们是在与人抢食了。于是,生产队长就安排我们这些放牛娃去秧田赶麻雀,两个人为一班,分上下午。我是从小镇来的放牛娃,第一次干这种活,认为这还不简章,不就是手拿着一根长长的竹杆,在竹杆的上方吊一根红布条,在那些秧田中赶走前来偷吃谷种的麻雀。虽然这个活像在做游戏,可赶麻雀后我才知道,这不是一个轻松活。每天天一亮,这些馋嘴的小麻雀就迫不及待地飞到秧田里分享早餐了。生产队长要求我们赶麻雀的放牛娃必须赶在麻雀的前头,守护好这些秧苗。可这几亩的秧田,我们跑一圈也得要几分钟,这些贼精的麻雀,只要我们稍为放松一下,它们就抓住机会,窜地一下就落到秧田里,偷挖起一颗谷子就赶快飞走,停留在附近的竹园中、树梢上,还歪着个头叫几声,像是在向我们示威,怎么样?可得意极了。怎么办?还是我的继父想出了好办法,他教我用草绳拉在秧田的四周,在草绳缝中扎上一些带响的塑料布,每每看到有麻雀飞下来,就猛拉一下绳子,那些塑料布就会发出响声来。刚开始的时候,这个办法还管用,飞下来的麻雀看着这绳子一动也慌了,就拼命地逃走。可几天下来,这些麻雀知道这没有多大的危险,有的干脆停在了绳子上,一落脚就可以偷上一颗逃走,这可怎么办?气得我们只得采用老办法,重新拿起了竹杆围绕着秧田四周奔波赶麻雀。经我们与麻雀十多天的争夺战,秧苗终于长得几寸高了,那些谷子也变成了根须,麻雀们也只好“望秧兴叹”了,此时此刻,我们放牛娃赶麻雀的临时任务总算是完成了。

  




  记得有一次,我和比我大两岁的好友到山上砍柴,半夜还没有回家,母亲急得点着小马灯到山上找我们。待我挑着一担约三、四十公斤重的柴禾,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家时,已是深夜12时了。我喝了一碗不冷不热的稀饭就上床睡觉去了。谁知,到了凌晨二时许,我怎么也睡不着,因为肚子饿得咕咕叫。我在床上翻过来,复过去,把母亲惊醒了。母亲轻轻地问我:“怎么还不睡觉,明天还要上街卖柴去。”“我肚子饿得很,睡不着。”我也轻轻地答道。母亲没有再问了。只见她轻轻下床,披上衣服,点上煤油灯,轻轻打开我家唯一的家具——木箱子。只见母亲左手托着箱子盖,右手从箱子的角落里拿出一个小长圆形米袋(大约有一公斤米),往碗里倒了一些米。接着,在床上半睡半醒的我,便迷迷糊糊地听到母亲在厨房里的洗锅声和柴禾的燃烧声。不一会儿,母亲端着一碗白米饭来到我的床前说:“快起来,别把弟弟弄醒了,把这一碗饭吃了,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还要上街卖柴呢。”我坐起来,披上外衣,从母亲手中接过这沉甸甸、香喷喷的米饭,虽说碗里没有一根下饭的菜,但我吃起来感到特别香,特别甜。我没有问母亲大米是哪里来的,直到现在。因为无需要问,无疑是母亲饿着肚子用野菜充饥,从自己嘴里省下来的。虽说现在我的饮食不再是一碗白米饭了,但我总觉得,少年时代的那天夜晚,母亲为我做的那碗白米饭,是最香甜、最好吃的夜餐。




  如果说,不离开家乡,你就永远不会理解那份炊烟袅袅的乡情;如果说,不离开故里,你就永远不会懂得难以割舍的乡愁。什么是“乡愁”?在我的记忆里,乡愁,既是孩童时代牵牛吃草的一脉青山,又是夏日中供我们嬉闹的一方绿水;乡愁,既是清晨和夕阳里炊烟袅袅的一片屋瓦,更是农民世世代代传承的共同记忆。在我的记忆里,家乡农村随处可见每一座瓦房或草房的后边,都矗立着一根笔直的烟囱,在早晨、午间和傍晚,每一根烟囱里都会飘出袅袅的炊烟,缓缓地向天空飘荡,于是,整个村庄到处都弥漫着柴草燃烧后的那种淡淡的、糊糊的气息。如果你站在山坡上,把目光凝聚在村庄,你就会看到几十根、上百根烟囱里冒出的缕缕炊烟。那故乡的炊烟,永远地飘在我的记忆里,烙印在我的心里,缠绕着梦牵魂绕的思念。那份清新和厚重,都浸透着熟悉的味道,每一次想起,都是一股暖意。每一次忆起,都是浓浓的乡愁。那时候,我还小,根本不知道炊烟的美好和意义,只知道每一个早晨和傍晚,村子里家家户户的烟囱冒着炊烟,就像一艘艘行驶在江中的轮船,喘着粗气,萦绕在一起,和水塘子里的雾气连在一起,迷恋在村庄的上空。清晨,露水闪着莹光,小鸟在林中叽叽喳喳的歌唱,晨光里犹如仙境一样的梦幻,是那样地迷人。不管是天高地远,只有炊烟缭绕,才知道“正是人间烟火浓,人生五味杂陈全”。每到傍晚,劳作一天的我,只要看到炊烟升起,就会伴着夕阳,和小伙伴们一起骑着牛,或挑着柴禾回家。因为,炊烟就是母亲最美的召唤,每一缕都是一家人的温馨与期盼。在我的心里,炊烟越浓,就越会看到生活的甜蜜和舒心。虽说那时我家的生活都是些粗茶淡饭,但那是一家人团聚的心情,至今难以割舍与忘怀。后来,我长到20岁,到了当兵的年龄,报名参军离开了小山村。我是这个生产队第一个走进军营的年轻人,走的那天晚上,生产队长在他家特意为我举办了欢送宴会,全生产队一家派出一个代表。我看到生产队长将一千响的鞭炮放在灶台的烟囱旁,准备宴会之前燃放,谁知,欢送宴会还没开始,烟囱旁的鞭炮受热后自行噼噼叭叭炸开了,当时的情景至今挥之不去。1968年3月8日清晨,全生产队的村民都出来欢送我,生产队长把两束红绸缎披在我的身上,又在我的胸前带上了光荣花,这是把全生产队的希望寄予吾身。走出村庄,正好有一处是山冈,我回首望着生活了那么多年的村庄,看着和我相处八年而熟悉的村民,还有我少年时代一起放牛、砍柴的好伙伴,真是有些依依不舍。尤其是那一缕缕炊烟,在晨光里熠熠生辉,渐渐朦胧了我的视线,可就是在那一刻,却永远印在我的心里,烙在我的脑海里。走的再远,飞得再高,也不会忘记,那才是我心灵休憩的地方,那才是我的家,因为,那里有永远难以忘却的乡愁。我记得有人说过,“人生就像炊烟,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飘散出去。你要寻找蓝天,就会飞到空中,变成一朵白云。你要寻觅踏实,就会沉入大地,扎根结果。炊烟又像一条绳子,牵引着游子回家的心,烟火不断,乡愁不息,从儿时到暮年,从青丝到白发。每一天,每一月,每一年都离不开人间烟火,离不开如烟如雾如纱如云的炊烟袅袅。城市的灯火阑珊,灯红酒绿,迷蒙了夜的窗口,迷醉了很多人的眼睛和心,迷失了方向和执着,只有故园那凝聚不散的炊烟,才会唤醒迷醉,找到最艳丽的暖阳”。是的,我当兵的部队就是扎住在山区,每当我站岗放哨时,又见炊烟升起,总会想起家乡和村庄,想起那些山山水水,想起那些劳作的场面,想起我的好伙伴,想起炊烟袅袅的乡愁,勾起我的回忆:茂密的山林,流淌的泉水,成垄的庄稼,熟悉的亲人,稻草味的茅屋草舍,还有母亲在煤油灯下的缝缝补补,都会一幕幕地闪现在我眼前。这才知道,乡愁,这一切都是挥之不去,都是我人生当中,最难以忘怀的厚重亲情画面,我会带着它永远行走在路上。炊烟袅袅,乡情缕缕,剪不断,理还乱的是乡愁。我喜欢欣赏乡村的小桥流水,更喜欢欣赏村子里升起的袅袅炊烟,那房顶盘旋的袅袅炊烟,一看见它,就给我有一种特别温馨的感觉,有一种难以割舍的乡愁。对于乡村的炊烟,在我的记忆里,很是富有诗情画意,它是乡村一道“清晨有诗情,黄昏有画意”的风景线。站在高处欣赏它,可以袒露胸怀,放松心情,帮你寻回久违的安宁与恬静,并让你感念人生的质朴与纯真。我喜欢乡村的炊烟,喜欢炊烟弥漫的纯朴,喜欢炊烟升起的宁静,喜欢炊烟飘荡的空灵。在我的眼里,萦绕在村子上空的炊烟是一首婉约的小诗,是一幅随意泼墨的画,是一道随心所欲的风景线。青山依旧,绿水依流。乡村的炊烟早已脱去了锦织的轻纱,似乎离我们的生活越来越远,我们难以再见徐徐升起的炊烟。因为,乡村的瓦房和草房越来越少了,土灶和烟囱也基本上成了绝迹的候鸟。当炊烟渐渐从乡村里消失的时候,它在告诉人们,昔日贫穷落后的乡村已离我们越来越远了,乡村城镇化的步伐也越来越快。行走在乡村,到处都是充满都市气息的小洋楼,家家户户用的都是液化气,更有的农村用上了清洁环保的沼气,那蓝色的火焰舔着锅底,锅里滋滋的炒菜声响,无不透出诱人的香味。炊烟,渐渐从我们的视野里飘散,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张张幸福的笑脸。但是,无论走到哪里,在我的记忆深处,乡村的袅袅炊烟,让我刻骨铭心,成为我永远怀恋的乡愁。如今,生产队已成为历史。从1960年下放从小镇来到农村,到1968年3月参军离开乡村,我在生产队8年的生活中,儿时学放牛、上山砍柴卖、学农活、赶麻雀的那些往事,随着岁月的流逝一去不复返,成为我晚年生活中难以忘怀的浓浓乡情与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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