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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的故乡,远去的童年

逝者如斯,岁月无情。随着年龄一天天增大,人也变得十分容易怀旧,记不清是哪一位哲人说过,怀旧是一种衰老的表现。但我不得不慨叹:衰老无法抗拒!无论白天还是夜晚,醒着还是梦中,脑海中浮现最多的还是童年生活,故乡风物。往事像一轮残缺的月亮正慢慢定格成一些破碎的风景。

虽是90后,但却因从小生在农村,提前变得成熟而稳重。回首过去,画面犹在昨天。

五岁看瓜。那时候家里种着几亩西瓜,夏天我就住在瓜棚(一种用塑料膜搭建的简易房子),里面只有一张床,我躺在里面,半天不出来,有时候瓜被人偷走了我都未曾发觉,现在想想我是多么的不称职,每天妈妈送的饭菜我一口也不吃,只吃西瓜,吃一整个夏天都不够,那段时间牙都吃掉了,人也吃瘦了。每天最盼望的是傍晚的到来,因为那时候妈妈会来把我领回家,顺便在路上的树林里捕几只知了猴,日子就这样日复一日地重复地,我倒也不孤单,因为有大黑的陪伴,大黑是陪我一起长大的狗,活了十六年,抓过野兔,看过门,尽职尽责,最后老态龙钟大小便失禁,我在瓜地里与它合过影,当时摄影师给花我都不要,就要我的大黑,它是我童年最好的玩伴,也是见证。可惜现在再也找不到这么听话这么有灵性的狗狗了。后来,西瓜成熟了,我却不干了,因为有一天我正在午睡,突然发现床底下有一条小蛇,我最怕蛇一类的动物,啥也不管了跑回家带着爸爸来打蛇,爸爸带着铁锹来了后,蛇也不见了,但是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踏进瓜棚半步。那时候故乡的蛇很多,胆小如我。

六岁做饭。说起现在的厨艺,不得不感激儿时的自己。那时候对做饭很感兴趣,妈妈做面食的时候总要分给我一块面团,随便我捏成各种形状,直到现在我还把做面食当成一种乐趣而不是负担,各种花型信手拈来,新的花色一学就会,就像有一种灵性。夏天,自己跑到菜园子里,摘下饱满的芸豆,想学着怎么炒,那天我请了四五个比自己年长的小哥哥小姐姐当老师,生起炉灶,一群人围在一起,教我操作,神奇的事,第一次做饭竟然无比成功,那次的炒芸豆很好吃,得到了父母的夸赞,从此以后一发不可收拾,越来越喜欢做饭了。虽然才六岁,爸妈每次下地回来都能吃到热乎乎的饭菜,想来也是一种成就。不像邻居家的哥哥,第一次做小米粥做成了炒谷子,锅都被炒糊了,房子也差点被烧了,看来做饭也是要讲究天赋的。

七岁下田。忘了说了,我没上过幼儿园,上学之前基本上都是野着的。那时候家里主要务农为生,地多人少,父母忙不过来,我便渐渐成了地里的一把好手,插得了地瓜秧,浇得了水,喂得了化肥,除得了草,几乎所有的农事我都能帮得上忙,而且我干农活的速度和质量都杠杠滴,不得不令父母惊叹。上小学后,每天放学,我的第一件事是做作业,做完后飞奔到地里,帮父母干活,直到日落西山,繁星初上,我便坐着父亲的手推车,高高兴兴地回家,有时候车上载着粮食,我便躺在粮食上,闻着收获的香味,枕着夜色沉沉地睡去。白天偶尔累了,我便堆一堆狗尾巴草,上面垫着妈妈的衣服,躺在上面晒着太阳,不知不觉就做起了美梦。阳光很暖,风很轻,花很香,我很幸福。

八岁牧羊。许是在地里野惯了,上学的初期我是很不习惯的,就像一只鸟被拦在了笼子里,老想出去却又出不去,学习让人变得抑郁,但我还是会为自己找寻乐趣,那时候家里养了四十多只羊,我的闲暇时间也几乎都被它们占用了,牧羊女就是我的另一个身份。我喜欢看它们啃青青的嫩草,嘴巴一动一动的吃得很香,喜欢骑在大羊的背上,让他们做我的私人坐骑,喜欢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小羊羔,把手伸到他们的小嘴里,它们则误以为是羊妈妈,发出吧砸吧砸的声音,不过有时也会吃亏,有一次刚抱了一只出生不久的小羊,就被羊妈妈发现了,她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二话没说直接将嘴放在了我的手上,结果可想而知,到现在我的手上还有好几个牙印般的的疤痕。

十一岁哄娃。弟弟和我相差十一岁,所以他是我哄大的。在自己还是个孩子的年纪要哄一个小东西,对我来说简直是种折磨。那个时候感觉他的粑粑好多,整天尿布堆积如山,而我每天的工作就是和爸爸去河里洗尿布,有时候我自己去,端着一个比自己还宽的大盆子,去村前的小河边,一块一块尿布洗,那味道想想就要吐。偶尔和小伙伴们约好了一起去洗衣服,结果人家都洗完了,我却还埋在尿布里拔不出来,可歌可泣。洗完后沾了水的尿布奇重无比,我端着一步一踉跄往回走,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其实这都还好,最难缠的是弟弟不认我,每次抱着都哭,独自哄他的时候就只能听见他哭,到现在我还搞不懂他为啥那么爱哭,无奈之下我会打他一巴掌,然后自己心疼地和他一起哭。真是对这小朋友又爱又恨,一点办法也没有。

十一岁以后,我感觉自己已经彻底没有童年了,学业繁重,哄弟弟,帮父母干活......生活越来越艰辛,压力越来越大,后来人变的死气沉沉,再也回不到过去。

有时候经常感慨自己老的太快,记忆慢慢凋谢,很多关于故乡,关于童年的细节变得模糊不清。很多事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只能一点一点拼凑起来,用文字一点一点垒砌成回忆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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