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离开我们已将近19个年头了。可是,和母亲相处的最后一段日子,至今依旧刻骨铭心,历历在目。
我的母亲
1998年4月,由于我身体不好,企业学校允许提前退休。退休的第二天,弟弟突然来电话说:“妈妈病了!”
我急匆匆赶回家,姐姐下午也到家了。弟弟说:“妈已昏睡两天了。因为她平时睡眠不好,常吃些安眠药,开始我认为是吃药过量了。后来我见妈老不醒,赶紧请村里的大夫来看。大夫说是中风了,给妈输了两天液了,仍不见效果!”
当天,我和姐姐就住下了。夜深了,我们姐俩怎么也睡不着。我们不约而同地看着妈妈的脸,还红扑扑的,是那么安然,是那么慈祥。母亲双眼紧闭,嘴角微翘,依稀含着笑意,仿佛进入了梦乡。
我们摸摸妈妈的手,手指长而尖,软绵绵的,这双手真好看啊!是这双妈妈的手,把我们怀抱,把我们抚摸,拎我们走路,抚养我们长大成人!
我们摸摸妈妈的肚子,柔软软的,还那么有弹性。这是孕育我们生命的地方啊!每个婴儿都要怀胎九个月,母亲是多么辛苦呀!
我们再摸摸妈妈的胸口,温暖暖的,心跳动得可好啦!我们深深感到,母亲跳动的心里,装载了那么多往事艰辛,充满了那么不舍地对我们的眷恋!
……
我们姐妹俩含泪攥着妈妈温柔的手,浮想联翩:
妈妈的手,是饱含无限母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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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记得,我们小时候,没有电灯。我们一觉醒来,妈妈仍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给我们缝补衣服。我们家生活虽不富裕,但我们上学穿的衣服总是干干净净。既使是带补丁的衣服,那补丁也补得整整齐齐,平平整整。每块补丁,都渗透着母爱的心血!
曾记得,姐姐在县一中念初中,只有一条裤子。周末回家,赶上阴雨天姐姐的裤子洗了干不了。母亲就把大灶点着,把锅烧热,把裤子放到锅里,将裤子一把把反复抓干,让姐姐穿上,可她的手却烫得红红的!
曾记得,我上小学五年级时,是去离我家三里地的北白塔村读书。那时,家里没有自行车,大家都是走着去。冬天的早晨又黑又冷,母亲怕我冷,总是大早起来给做我点吃的。没好吃的,有一碗剩粥,她也切些白菜,弄点红薯面小疙瘩粥。老家叫烫粥,热乎乎的,吃得肚子暖暖的、饱饱的。肚里有食,身上就不冷。中午不回家,母亲就给我带菜饼子加一块红薯做午饭,学校食堂再给热一下。虽然赶不上美味佳肴,但我吃得也很香甜,感觉很温馨!
曾记得,一次母亲不慎摔伤了手臂,造成了骨折,疼痛难忍。到县医院治疗,应去两次,一次才一块钱。为了省下那一块钱给我们念书,她说什么也没去第二次。后来,因为沒有根治好,她阴雨天手臂经常疼痛。她心里只有我们,唯独没有她自己!
……
我们看着、摸着妈妈,嘴里诉说着,妈妈的为人处世,妈妈从小对我们博大的爱,一幕幕涌现在我们心头……
母亲对我们的爱永生说不完诉不尽,我们姐俩从深夜诉说到黎明。母亲的一生,太辛苦了!在我们心中,母亲是仁爱慈爱的,母亲是平凡而伟大的!我们姐俩同时产生一个念头:好妈妈不舍得我们,我们也舍不得好妈妈!不能就这样让妈妈走!就这样把妈妈烧成灰,这太可悲了!我们就永远见不到妈妈了!我们决定不惜一切,一定要救治好妈妈!
我们姐俩商定好后,姐姐第二天回唐山的东矿,买了安宫丸,喂了母亲两丸。我回到林南仓找白大夫朋友,询问一些母亲醒来后如何护理的事宜。
母亲吃完药不久,开始拉稀,稀里哗啦地拉了一整天。到晚上,母亲已是昏睡到第四天了。村里老太太们开始私下议论了:这老太太怎么就不咽气呢?肯定是成气候的什么东西把她迷上了!
第五天,奇迹出现了!早晨,姐姐热了半碗牛奶。母亲闭着眼,我把她的嘴掰开。姐姐用勺子舀了半勺奶,送到她的嘴里。她“咕咚”一口咽了下去,连着咽了好几口……
“啊!妈活了,妈有救了!”我们姐妹俩抱在一起,欢呼着,高兴得不知怎么好……
怎么能不高兴呢?亲妈呀!是她那甘甜的乳汁把我们姐弟三人喂养大,是她含辛茹苦,辛勤劳作,供我们上学读书,把我们姐弟三人抚育长大成人!父母的恩情比天大啊!妈妈能多活一天,哪怕是一天也要争取呀!无论有钱没钱,有妈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妈活过来了!我们姐俩欣喜若狂。我们把妈妈从死亡线上接回来了,我们感觉做了一件天大的美事!长这么大,我第一次感觉自己很了不起!
可是,刚刚高兴,问题就来了。母亲开始发烧。我按大夫朋友说的办法去做,用庆大针剂直接喂母亲喝。果然效果不错,母亲高烧退了。我们每天掰嘴喂她鲜奶,天天如此。到第37天,她自己会张嘴喝奶了。姐姐开始正常上班。每个周末,她都要往回赶照顾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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