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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故事:运漕 “霞蒸百福” 砖雕的来历

土地庙神香破困局
高门楣霞蒸照百福

 周宗保

清朝中期西大街张家巷边有一户人家,男主人叫向百福,祖籍湖北,18岁随母逃荒来运漕替人打短工,后来母亲病逝,他娶了运漕当地赵氏为妻,在西大街买了人家一间房屋开了一片小商铺,经营各种杂货,离他家西边不远有一个土地庙,供着土地菩萨。明朝时期运漕的商业已经非常繁盛,去土地庙烧香的人很多,尤其是每年春节前后去庙里的人更是络泽不绝,因此,占着天时地利的优势,他家小杂货店的生意十分的火红。


一年夏天的下午,向百福正在店中打盹,只见斜对面鲍义兴茶馆喝茶的人进进出出,好不热闹,他寻思着;自己的杂货店太小,每次进货不但路途遥远十分辛苦,水上长途运输又不安全,最要命的是利润微薄,古镇上的大户每天有那么多的收入,可他家底薄,大生意做不了,小生意怎么才能赚大钱呢?望着自家的盘杆秤,忽然他眉头一皱计上心头。

从那以后他家收入果然比原先多了起来,赵氏平时喜欢上土地庙烧香,她认为正是土地神保佑的结果,家里的木匣中的银两才一天比一天多。夫妻俩你看着我,我瞧着你,十分得意。

7月的一个夜晚,梅雨季节的古镇,阴云密布,淫雨绵绵,向百福夫妻俩便早早关上门窗上了床,下半夜电闪雷鸣,大雨如注,突然轰隆一声,一个大炸雷,震耳欲聋,向百福只觉得眼前地动山摇,一片白光。


第二天,天刚亮,人们发现昨晚向百福小店被雷击中,邻居们在雨中七手八脚地将他们夫妻二人从废墟中抬了出来。满身泥污的他,看着断壁残垣的房屋,悲痛欲绝。一周后养好伤的向老板,从赵氏的兄弟处借了些银两将房屋又搭了起来,可他发觉那夜雷击中的只有他家房屋,小巷东边李木匠、西边王家炮竹店却安然无恙,他百思不得其解。

转眼已是秋茶上市,他备了很多银子从运漕大码头乘船到徽州进茶叶。天气晴朗,他先乘船到芜湖再转水路到江南,一路顺水顺风,江南满目葱翠,向百福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一到徽州,马不停蹄,上午他在茶市上看了几家茶叶,觉得品质很好,在街的另一头老主户的许家茶庄内经讨价还价,按市场价九五折谈成了交易,下午双方付款过秤,向老板心想这150两银子中虽然有140两是借来的,但是这次进货不但品质好,且价格又便宜,真是不虚此行,当晚,货便打包装入麻袋中。第二天鸡叫二遍,月亮还挂在天的西边,向百福便叫醒许老板,让伙计们用小木车沿山路将货送到码头上船。5辆小木车在崎岖不平的路上吱吱呀呀得走着,山路两边高高的树木阴森可怕,不时还有野鸡、野雀“扑”的一声飞过,让人毛骨悚然。突然,从密林中串出几个大汉挡住了去路,“想活命就丢下东西,要不然我就送你们上西天”,说着举起了手中的钢刀。几个送货的伙计这时候腿已经开始抖了起来,“还不快滚!”,“滚”字还没说完几个伙计便拔腿就跑,向老板此时大喊“土匪劫货啦,救命啦”。见状,土匪上前拳打脚踢,不一会,向老板躺在地上便一动不动,失去了知觉。

等到向老板醒来时已被早上赶路的人救起抬到了码头边,看着身边围着一圈人,自己头、脸、胳膊均被打的疼痛难忍,衣服上沾满了血迹,一位老板模样说道:“这位仁兄,何故如此?”向老板有气无力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这位老板。老板说:“我姓康,家住雍家镇,这次是来贩山货竹笋的,哎,生意不容易啊,我们同是商人,看情形,我劝你还是先回去再做打算,如不嫌弃,你就乘我的船回去吧。”向百福心想去徽州官府报案怎奈伤情较重,只好一瘸一跛的被康老板扶上了船。


回到家老婆赵氏见他满身是伤,得知事情经过后不禁抽泣了起来。向百福在家足足养了一个月的伤,才恢复了一些体力,为什么自己连连不顺?是他家风水不好?或是得罪了身边土地爷?身体虽然痊愈,可脑子一片茫然。第二天,天刚亮,向百福第一件事便是上他家西边的土地庙烧香,走进土地庙他先向土地爷磕了三个响头,点燃了三炷香。他双手合掌,双眼紧闭,低头俯首,心中默念道:“求土地爷开恩,让我家度过难关,重启福祥,拜托!拜托!”说完慢慢地睁开双眼,不睁便罢,只觉得香案上香烟缭绕,香气袭人,正待向百福恍惚之际,空中飘下一段黄绫,正好落在他头顶上,他伸手摘下一看,黄绫上只是随意划着几道似字非字的符咒,仔细一瞧,“诚信” 二字隐约可见,他怕人看见,赶忙揣入怀中。回到家中他将此事告诉妻子,赵氏说:“快拿出来,让我瞧瞧,” 向百福从怀中拿出那黄锻,只见正反两面一个字都没有,怪了!向百福一脸愕然,百思不得其解,他认为这块缎子不寻常,很有灵气,当晚他将这黄锻放在枕边。天一亮,他带上银两,乘船外出,不知不觉地走了很多水路山路,走着走着便走进了一个大沙漠,一头大象驮着他摇摇晃晃地走进了一片盐地,盐地里到处银光闪闪,再往前进入一个街道,街道两边用盐砖砌成的房子十分豪华,街中人来人往,好不热闹,那街景与运漕似曾相识,他走进一家熙熙攘攘的盐铺,呵,好大盐铺,四壁云气蒸腾满屋祥瑞,到处都是排队的人,柜台后面放满了黄金。他也不知不觉加入到买盐的队伍,等排到柜台前,他将银锭放在桌上,老板却不卖给他,说他是不诚信之人,争执之中,银锭掷在脸上,血“哗啦”地流了下来。猛一惊,他从梦中回过神来,这梦怎么这么怪异?但刚才梦境中那云蒸气腾的景象和羞辱他不讲诚信刺耳言语,让他铭心刻骨。

运漕老街的 “霞蒸百福” 砖雕


原来,他当初自己在做小杂货店生意时,为多赚银子,将蛋清和石灰搅拌的混合物放在秤坨下,等水分蒸发,坚不可摧,外表虽然与原来一样,但是改装后的秤自然起到了少卖多得作用,每次多收一点点,顾客毫不知觉,日积月累数额也十分惊人。然而,多出的银子,经不住电闪雷劈,半路抢劫,此时,他明白这都是上天对他奸诈的惩罚呀,土地庙黄绫上的诚信二字就是对他的警示啊!

从此向百福领会了人生真谛,决心从头做人,他先是重操旧业开杂货店,之后做过米商,最终做起了盐老板,但不论做什么 “诚信” 二字他心中至高无上。又过了数年,他已是运漕腰缠万贯的富翁。但梦中那片云霞蒸腾的景象在他心中时时浮现永世难忘,他认为自己后来做盐商与那土地庙的半柱香和云霞蒸腾的梦境有着必然联系,于是在重新修建门楼时,他特意请徽州砖雕师傅在他家二进门楣上刻了这块 “霞蒸百福” 的砖雕,他想让自己家业象梦中的云霞,蒸蒸日上。

运漕老街的 “霞蒸百福” 砖雕

斗转星移,沧海桑田,向氏后裔已迁出古镇,但是那块“霞蒸百福”的精美砖雕仍然保留至今,熠熠生辉,闪闪发光,它默默地时刻提醒着当今的人们:诚信是金!诚信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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