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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常青从军记:我在新兵一连的日子(上)

涂 常 青 从 军 记

(二) 我在新兵一连的日子(上)
    

一九七九年十二月五日的凌晨,列车缓缓驶进绥中火车站,停在站台前,这时领兵人对我们打招呼说:到了,大家下车吧,拿好各自的东西!新兵在一阵慌乱中拾掇着自己的行李,排在等候下车的队伍中。

四十多名新兵在相邻的几个车箱中依次下车。我一走下车搭子,就感到一股寒气朝我袭来,不禁打了个寒噤。抬眼望去,车站只是几间陈旧的老房子,很寒酸的样子。与山海关车站一对比,差距立马就显现出来了,心里想,部队处在这个地方,地盘一定好不到哪儿去,若是被分在山海关的部队所在地,那该多称心呀。


这时东方刚泛起鱼肚白,一辆大巴车朝我们开来,开车的是绥中场站汽车营里的崔华中战友,其实在路上也就行驶了十多分钟左右,就进了部队的大门,看来火车站离部队大院也不怎么远,这下好了,以后在节假日进城买东西也不要跑很多路的。崔师傅技术娴熟地把我们从绥中火车站来的安徽省含山县四十几位新战士,接送到新兵一连营房住地。

经过昼夜的乘车劳顿,因欠觉感到头昏脑怅的,腹中又饥肠辘辘,大家感到很疲惫,急待休息。进了营房的大通间,顿感一股热流袭来,里面烧着火炉,铁皮管道的热量散布在每个角落,早到的战友们一字排开安睡在炕铺上。让我们这帮从南方新来的,仿佛恍如隔世,感觉实在新鲜。在新兵连干部的要求下,我们很顺从地卸下行装,在空余的炕铺上展开那床蓝白色的被褥子,床垫子是现成的,是用乌拉草做的,很暖和。

躺在炕上,只能算是休息,谁也睡不着,在家时自由惯了,突然融入了大集体,总有点儿不习惯。眼睛就这么睁着,东瞧瞧西望望,早到的人还在呼呼大睡,丝毫不受影响,可我不行,我是个爱清静的人,这样的大通铺一时难以适应。

大约到了八点钟,屋外响起一阵哨声,是连部值勤干部在催促我们起床,准备吃早饭了。

时令刚进入十二月,在我们的安徽省中部地带,一般是看不见下雪的。而在这儿,虽然是辽宁省最南部,十月底也就能见雪了。


走出营房,东方是一轮残白朝阳在天空挂着,说是晴天,可我感觉不到一丝儿的温暖,树阴下还堆积着雪块儿没溶解完。我的双手一到冬天就会生冻疮,经北风一吹,会出现红肿发生刺痒难受。甚至会手无缚鸡之力,还一碰就会疼痛,我不知在东北第一个冬天该怎样熬过哟?

我们新兵一连营房住地,主屋四间房是相通的,里面住着一排和二排战士,每排是三个班,每班大致为十二人,加上各班的班长大约有八十人左右。两边还各有一所耳房,南边是连部,北边是三排战士住房,有三十多人。连部和大通间的门朝东开,而三排的门是朝西开的。

进入新兵训练以后,一切都是执行军事化管理。除了星期天和元旦放假以外,每天都要走向练兵场,进行队列训练。

早上八点,冬季里的那一轮乳白色太阳刚照进操场,我们便着装整齐,从营房门前,排着四路纵队一路小步跑向操场,为具有一名合格的军人素质,我们每天进行刻苦地训练。

我被分配到三排七班,陈班长是抽调自场站警卫连,他是本省大连市人,中等身材,有些瘦削,满脸的青春疙瘩痘。但人很干练,军事素质过硬,嗓音也够嘹亮的,走起路来腰板笔直,是一名标准的军人姿态。就是在文化知识上浅一些,每天晚上开讲评会时,总会冒出一、二个错别字来。因我平常会利用闲暇时间看一会儿书报,他便器重我,把全班人写的训练心得收集起来,让我检查并做批阅修改。经班长任命,本班战士陈昌平担任副班长。每次上半场是陈班长喊操,教走队列标准动作的要领,下半场由副班长带领大家继续操演。


偌大的操场,让一百多号人占据着,横向行进、纵队开路,横七竖八的,就好似开体育盛会时开幕式上的团体操,不停地变换着队形,假若班长喊“立定”迟半拍,班与班之间定会相撞。我们在班长的口令下,演练着不同的动作,齐步走、正步走、扇形走、跑步走,既有集体亮相,也有单个演示。特别是进行个人出列考核,在班长的口令中,总会有个别人,走着走着就走成了顺拐,引起大家一阵嘲笑声。

东北的天气有点特别,经常是早上七八点开始刮大风,一直刮到傍晚才肯停歇。操场是沙土地,面积又比较大,阵阵大风吹起尘埃,空中一片弥漫灰蒙蒙,让人难以睁开眼睛。每次训练结束走回宿舍,总是在门外先进行一阵拍打,再相互之间拍打对方后背上的尘土。来自河北和山东的新战友,他们大多生活在农村,在家睡的也是土炕,习惯于用脱完子粒的高粱穗头子和茅王草的穗头子捆扎成小把子扫炕,所以他们便找来了这材料,也捆扎成小扫把,扫刷着身上的灰土,我们这些南方来的兵,也享受着他们的恩泽。

在家时,再寒冷的天气,我也是不戴帽子的。来到部队后,就由不得自己的特殊化了,那顶棉军帽,出操时总是要顶在头上的,经过半天的热身操练,结束时内层总会被汗水浸湿了,若不及时烘干,再戴在脑壳上感觉会很难受。后来我用卫生纸衬在里面吸汗,总算解决了这个问题。

新兵连搞夜间紧急集合,是少不了的。与一排和二排相比,我们三排搞单独的夜间集合,相对还是较少的,不知是班、排长庸于懒惰,还是出于仁慈,让我们倍觉得格外受到恩宠。每当全连要来一次大行动时,班长总会暗示我们一下,熄灯前要把鞋子、背包带及所需要携带的物品摆放好,所以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领会了意图。有的人怕动作慢,睡觉时便不脱裤子、袜子,钻进被子里,但这些是不允许的,若被排长、班长发现了,总是会被要求脱掉才能睡的。


午夜时分,正当大家还在安然熟睡中,一阵急促的哨音,在门口催命似响起,有人习惯性地立马打开电灯,排长会命令他立刻关掉。这时每个人都像惊弓之鸟,在黑灯瞎火中摸索着穿绒衣、套棉裤、戴帽子、打背包、挎上军用挎包、水壶,带上茶缸、毛巾,全套武装地向门外挤去,三十多人这时都抢着出门,显得格外拥挤不堪。整个紧急集合行动不能超过三分钟。排长和班长因不需要打背包,带行李搞夜间紧急集合,所以他们会率先出去站在门外,用手表在记时。出门以后,有人还在忙碌着系鞋带,扣扣子,整理背包带。

集合好队伍,在连长的口令和带领下,排好队伍向飞机场方向的野地里,没命地奔袭,这时负重前行特别吃力,一路上大伙都气喘吁吁,特别是一些没长脑子的,穿着一双三、四斤重的大头鞋,那可要遭老罪了。

因初来乍到,对部队场地还不是很熟悉,也不知前面是哪儿对哪儿?反正在带队的指挥下,跟着队伍往前跑就是了。当然,行军总免不了要喊喊口号的:一!二!三!四!这时大伙儿是汗流浃背的,大张着口在喘粗气,谁还有力气跟着喊口令?所以是稀稀拉拉,有气无力地应和着。

这时同志们的脚步是凌乱的,尽管有带队的在喊:一二一!调整着步伐,实际上也不起什么作用,只要能勉强跟上队伍,就已经不错了。
  

回转营房时,是要检查行装的。连领导打着手电,逐个查验,出现的状况那真是五花八门,有的裤子和鞋子前后、左右反穿的,帽子歪戴的,背包散了架的……连领导会把个别人提溜出来进行讲评,这让被批评者很没面子,但这也没法反抗。
      
一阵折腾后,离天亮还早,下一步在命令中还得钻进被窝睡回笼觉,可后背上还是汗涔涔的,衬衣也贴在身上,异常难受,可也换不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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