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常青从军记
(三) 司训连里的新学员（下）
那个时候，我的性格还有些内向，平时话语也不多，但我的长相比较端庄秀气、皮肤白净，面庞娇好，气质文雅，说话随和。凭这些个性特质，后来在战友微信群里一提起，当年的老战友们马上就会联想起我的形象来了。2018年9月7日至10日，原汽车营的数十位老战友们回部队重游，我因工作关系未参与此行，不少外省的老战友、老领导们对我未到现场，表示了惋惜和遗憾。比如在部队我们并不是同期服役的指导员何绍开、铁双林等等老兵哥哥们。
在教室里上汽车理论课时，我是坐在教室第三排靠里的位子上的，不知杨教员是否对我宠爱有加，在一个月授课里，他从未点过我的名，让我站起来回答他的提问。甚至有一天下午在上课时，我的眼睛因有瞌睡之意而难以睁开，他也未点我名进行批评。在我的记忆里，八个月的共同相处，我几乎也未与他有过多的语言交流。多少年后，从司务长梁天喜口中得知，当时他也了解到我有文学创作特长，暗中也钦佩我，所以对我也许是网开一面了。后来他被调去北海舰队青岛基地继续服役，并带走了我的老乡王尔波一同前往。结束了一个月的理论学习之后，来自汽修所的陈昌平、袁义海两人又回到了原单位。我们连里有一大片田地，离住地还有一段路程，三月份连里也开始了春耕大生产。田块泥土是由部队农场用大拖拉机耕作的，早已翻成一垄垄。我们全连出动，每人带上自己的脸盆，一小节木棍子，把玉米、高粱种子抬到车上，然后一路朝着田间地头出发。东北属于平原地带，地块比较平整，所以每一垄都很长，约有二百多米远。我打一出生，就生活在集镇上，上初中时，曾学过工，跟着农机厂工人师傅学操作机床，也学过农，农民大伯教我怎样拔秧苗，还学过军，打起背包去苍山部队进行野营拉练。记得在七六年的元旦期间，清溪中学的我们初三班级还在横龙埠轮流两星期管理过学校的油菜、小麦田地哩，这些都是小打小闹的初级体验。现在部队真枪真刀地实干，还是欠缺经验的，好在战友们大多数都是农家子弟出身，他们种过庄稼，干过农活，这种简单活计，并不在话下。我们分工协作，一人在前面均匀地播撒种子，一人在后面用小树棍子覆盖着泥土。我是个外行人，怕种子播撒得不匀称，糟蹋了粮食，还是选择使唤小棍子吧，这个我是会的。连里解放牌军车用大水罐满载着水，来到田间。有一部分人负责用脸盆在出水口接水，然后浇灌着种子，促其尽早发芽出苗。五六月份，玉米苗、高粱苗就会长成一尺来高，垄边也会疯长出一些杂草来，这时连里会安排我们每人扛上一把半月型的锄头，背一军用水壶的开水，戴上草帽子，来到田间锄草。
我一直生活在城镇，没干过农活，所以做这活计很不得法。见草总是用锄头来镢，不但速度慢，也容易把苗铲断，每当把一颗鲜活的苗子弄断后，总是赶快拣起，怕被连干部发现，又重新插进泥土里，让它再次迎风摇摆。副连长程万彦转到我们身后察看，发现锄地质量不合要求，又叫我和李瑞生、郑晓东等人重新返工。我的同班战友河南汝州的吴连周农活做得很在行，他在锄与我的相邻的长地垄子，早把我甩开老远，为了同情我，过一段距离就会跨过田垄帮我来上那么一二锄。他使用的方法是，一锄头插下去，然后使劲往后一拉，便划拉出一米多远，草根也被翻出来，经太阳一晒，就会死翘翘。铲草务必要除根，而我们几个只是清理掉地皮上的草，经一场雨的滋润，又会发出新芽，成了新的巴根草。一天干下来，我是累得腰酸背痛的不想动弹。中途我们还要给田地撒上一遍化肥，促进禾苗茁壮成长，遇到长时间干旱不下雨，怕禾苗枯死，还得用车运水来浇灌。深秋季节，我们全连战士一起出动，来到庄稼地里进行采收。车子在前面慢慢行驶，我们跟在后面掰着玉米棒子，是高粱的，便用镰刀割下穗子，一一扔到车厢里。然后拉到飞机跑道边上进行晾晒、脱粒，收获后的粮食要送到农场去交公粮的，当然，自己也会留下一部分，用作养猪饲料。我依稀记得，连里也曾经用杂粮，去秦皇岛市的昌黎找农民兑换过大米，大约是两袋玉米兑换成一袋大米，作连里计划粮不足部分的补充。在司训连的东边，六月份的夏季，有村民在那儿开辟了一畦瓜地，种上了一些西瓜和香瓜。记得有一回，我想吃香瓜，便向最东边的寮棚走去，找到了看护人说明要买香瓜，他很热情地在瓜地里挑选了两个成熟的香瓜递给我，我取出两角钱来付给他，说啥他也不肯收，我解释说：部队是有纪律的，你不收钱，我也不能要你的香瓜。经我一再坚持说服下，他只好收下钱，那时候，我每个月的津贴是六元钱，那时我们的每日菜津钱也只有陆角二分。为了搞好军民共建，在紧邻司训连南边的小李庄子村，到了秋收季节，连里就会出动车辆，帮助农民运回玉米、高粱、大豆等农作物，所以，军民关系长期和睦相处，达到夜不闭户的境地。诚然，我们学员当中也有一名长相令人不敢恭维的小战士，与当地村庄上的一位小姑娘谈起了恋爱，虽然在秘密进行，但终究是纸包不住火的，被连领导发现了以后，进行了严肃处理，从此也就失去了当汽车驾驶员的资格。在我们的学习阶段，部队发生过一起坠机事故，一架歼五型战斗机坠毁在东南方向的高粱地里，听说这名飞行员学习拔尖，飞行技术好，是第一个放单飞的，没想到发生这样令人惋惜的事故，国家培养一名飞行员是非常不容易的。当时有好几名学员跑去现场看了。地方政府也为了搞拥军爱民活动，曾派出一支由农民组成的文艺小分队，来到连队住地，为我们全连战士进行了一场慰问演出，有表演唱、三句半，快板书等节目，艺术水准虽然不是很高，但给大家带来了一阵欢声笑语，让我们愉快地度过了一个下午。 （以上是当年司训连的一些情况，最难忘的还是学习驾驶技术的过程，精彩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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