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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邻居美文分享——虫鸣鸟叫老北京



上世纪六、七是年代之前北京城里的各种小昆虫很多。蛐蛐儿(蟋蟀)、蝈蝈儿、蚂蚱、瓜得扁儿、劳咪子油胡噜还有很多能飞的胡帖儿(蝴蝶)、蜻蜓、长着两条触须身上带着黑点的壳子较硬的昆虫,北京的孩子管它叫老牛,还有橘红色的身上有几个小黑点的瓢虫,最常见的有5星的7星的还有身上有更多点的瓢虫,更小的昆虫有萤火虫,小孩子抓到后放在小玻璃瓶里,到晚上天黑后瓶子里的小萤火虫闪闪发光,蓝绿色的光能照亮一小块地方,这也是当时小孩子们的一种乐趣。


城外这些小昆虫非常多,因我家住的离城根儿不远,在夏季常会有一些昆虫飞到胡同里,老牛和瓢虫时而能看到,在雨季有时青蛙和癞蛤蟆也会光顾到胡同里,蝎了虎子拉拉蛄时常也能见到。有一种指甲盖儿大小的蜗牛,北京孩子叫水妞儿,经常出现在雨后的墙壁上。


小孩子见到墙上的水妞儿会拿到手里玩儿,可是从墙上拿下来水妞儿就会把触角和身子缩到壳里不出来,于是小孩子就会唱歌儿给它听:水妞水妞先出来犄角后出头呦,你妈,你爹给你买来了烧羊肉,你不吃,喂狗吃,狗不吃喂猫吃,猫不吃还是喂你吃 呦!唱了一遍又一遍水妞仍旧不出头,孩子烦了把水妞狠狠摔在地上再用脚碾碎,嘴里还在叨咕“我让你不吃!”北京的孩子就是这么任性。


夏季胡同里的蜻蜓最多,尤其是在雨过天晴时,胡同里的空场上空会有一片蜻蜓在低空飞舞,小伙伴儿们就会拿着抄子逮蜻蜓玩儿。抄子是用旧竹扫帚的小棍儿做的,有的是用铁丝做个圆圈下面再绑上一节小竹竿,抄子的网子是用细小的线绳自己编织的。在捉蜻蜓时,一手拿抄子,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根小树枝或是小木棍,上面拴着一根线,线的一头捆上一个小棉球,用这个小棉球不断在空中晃着招引蜻蜓过来 ,一边晃着棉球一边嘴里还吆喝着:“小黄杆儿你过来”。那蜻蜓如果能听懂的话它能过来吗?过来让你 逮!

我家门口的大槐树上一到炎热的夏天,树上就会挂着很多绿色的像蚕的成虫一样的小虫子,一根长长的细丝吊在半空中,北京人管这种虫子叫“吊死鬼儿”是鸡最爱吃的虫子。


天气越热树上的知了(蝉)叫的越欢。孩子们会用长竹竿儿上面沾上胶粘季鸟,胶很黏是用自行车的旧内胎在废弃的旧罐头盒里放在炉子上熬化的,当小孩子发现季鸟在树上的位置后,就会悄悄地举起手中的长竹竿儿将要够到季鸟的时候突然向前一沾,季鸟就会被牢牢地黏在竹竿头上,慢慢地把竹竿儿从高处放下来,一只季鸟就这样被捉到了。捉到的季鸟用手的拇指和食指在季鸟的两侧一捏,季鸟就会发出清脆的叫声。用这种方法幸运时一天会捉到好几只。这些都是70后往前的几代人童年的乐趣。

夏天还经常会有走街串巷到胡同里卖蝈蝈的。山里人捉到蝈蝈就放进用箭杆的细条编好的小笼子里,然后驼在自行车的后面进城来卖,往往自行车后面的一根木棍上会拴着几百个小笼子,蝈蝈的叫声会把院子里的人召唤出来。北京人都爱养蝈蝈,花上一两毛钱买回一只挂在窗台上面,在笼子里放上一段儿大葱或是一只倭瓜花儿,就每天都能听到蝈蝈悦耳的叫声了。


到了晚上掌灯时分,胡同里的墙角旮旯会传出蛐蛐和油胡噜的叫声,有时还会夹杂着蛙鸣声。夜深人静时这些声音合着院子里的蝈蝈和树上的蝉鸣声交织成了一部胡同里的夜间昆虫小夜曲。

(投稿人:城根儿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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