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国医大师”刘敏如一起出差,她是历届“国医大师”中唯一的女性。
老人84岁了,不仅身体健康而且对各种新鲜事物保持着浓厚的兴致,心非常年轻,时时显露童真。我们去山东,路上有个卖“山东馒头”的小店,因为“山东馒头”好吃,老人要求停车,一定要尝尝这种出了名的馒头,我就势问她,能如此健康,有什么饮食讲究吗?老人告诉我:没有!不仅没有,还经常任性,比如去吃自助餐,她会吃两人份的冰激凌,因为太好吃了!陪同她的儿女劝她,她说:有什么?我又不是天天吃!这句话是她遇到美食就要放纵自己的依据。
什么都吃,什么都不多吃
不独刘敏如,很多中医大师,在吃的问题上都没什么必须讲究的铁律,他们的主旨其实是同一的:“什么都吃,什么都不多吃”。“什么都吃”,体现了他们重视食物的多样性,营养的均衡的学术修为,“什么都不多吃”体现的则是他们的轻松心态,宽容性情,不过分约束自己,即便这个约束是以健康,长寿的名义。
刘敏如说,如果一定要说她有什么养生准则的话,那就是不过分干预身体的自然规律,套用我们常说的话就是:“顺其自然”。
断、舍、离
现在人们一说到养生,想到的是做什么药膳,多炖点什么补品,总之都是在做“加法”。事实上,中医养生的关键是做“减法”,将我们日趋繁琐、负累的生活,“断舍离”到身体的自然规律本身,这就最大限度减少了对身体的干预,包括过度运动,过度进补。
因为在这种过度的追求中,求生就要成为心结,由此甚至会从“求生”变成“怕死”,后者更是养生的大忌了,古往今来的百岁老人,没有一个在年轻时候就树立了长寿的追求,就冲着要活过百岁来的,他们的长寿都是无意而为的结果,说白了,他们其实都不怕死。
心态乐观、放平稳
过高的愿望会反过来影响愿望的实现,愿望太过迫切了,就要从愿望变成心结。一旦成为后者,不管愿望的初衷多么合理,都会成为干预和约束身心的枷锁,包括西医也这样认为,所以才有心理治疗的“移情疗法”,针对的就是这种心结、枷锁,包括以长寿、健康为目的的心结和枷锁。
上海中医药大学的何裕民教授在癌症治疗中不断向病人强调:要有战胜癌症的信心,同时不能太乐观。很多人在确诊癌症后消沉、悲观,经过治疗和医生疏导,病情缓解,于是又开始乐观起来,甚至觉得癌症没什么,自己很快就可以痊愈了。结果,下一次检查一发现指标异常,甚至有复发时,他们的错误预期就变成了新打击,由此再次落入刚被诊断时的沮丧心境……这样的经历每多一次,对身心就巨大消耗一次。
养生也一样,健康长寿是应有的追求,甚至是信念,没有它们,生命会失去张力而提前萎废。但是,如果这个张力过大,从养生长寿的初衷,变成了畏惧死亡,这个追求就变形了,这样的人甚至会轻信道听途说的药物或者办法,严重的甚至因此提前毙命。
所谓“养病”“养生”,养的都是健康的生活方式,平和的心态,这种养如果能形成习惯,甚至成为下意识,约束身心的“心结”也就不复存在了,刘敏如大师之所以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养生的秘诀,就是因为她的养生追求,已经细碎在每天的自然生活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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