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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岁月 (85) 学会了就坡下驴

     


      看了俺《骑驴》的博客,有朋友说你那驴不狡猾,狡猾的让你骑上突然一低头把你摔下来。。。还真说着了---赶驴送粪时,它就常使这着儿!不过它不光摔人,也往下甩东西。
       俺队都是山地,上不去车,春种秋收全靠驴往来倒腾。刚去时忙秋收队长不放心,都是社员在头里赶垛子,另配俺个白搭儿--在后边跟着学,顺手也捡俩礅搭掉的高粱穗,谷子穗,豆棵子啥的。入冬又忙着往地里送粪,队长就放知青单独赶驴了。
     通常俩人一伙儿,一个拿平板锹装“捣”碎的粪土,另个挣口袋。装粪的口袋放粪托子正当间儿。粪托子都是枣木或榆木棍子卯楔合成的井字形架子,尺把宽,二尺多长,口袋放当间儿两头有余富,底平两头微微翘起,便于上手抬。。

       俺那嘎达装粮食 粪土啥的都用口袋。口袋不像城里买米买面那样的小布口袋 ,有二尺宽 五尺长能装200来斤高粱,也不像那种粗绳编织的麻袋,这口袋是特制的口袋布编织的,布料比小帆布还厚实,但却不那么硬挺。 

    装粪得俩人合伙, 都占粪堆边儿 ,一个面对粪堆,提起摊在粪托子上的口袋拉开口袋口挣着, 一个斜对早已捣碎的粪土堆拿平板锹往口袋里装 。随着粪土的装入,口袋一点点儿升起来. 装满袋子得四尺多高。但不能装满,装个八成就攥住袋口勒紧。得紮活扣儿,到地头一拽就开,粪土顺溜的从驴背上淌下来。口袋装太满  圆咕隆咚驴背上放不实。驴一迈步口袋晃荡,容易滚落。口绳紮死,到地头扣儿解不开。驴不耐烦乱转起来,粪撒的哩哩啦啦哪儿都是,开春准得挨种地的骂。
      粪口袋搭驴背上也是技术活儿--夯劲儿不行,得俩人面对面同时下蹲,合力抬起搭。抬也有讲究----必须双方用靠近驴那侧肩膀拱住口袋,同时抵劲奋力抬。不拱住夹牢,装满粪土足有一米多高的口袋 抬起来一晃荡就倒地上。

       粪口袋往驴背上一搭就看出眉眼高低了。起始俺不管三七二十一,冻块儿粪土面儿嘁哩喀喳闷头装,归了齐搭驴背上,驴不干了 尥蹶子。二哥看了笑,说咯着驴了!一摸可不是咋的!挨驴脊梁骨的都是冻粪土块儿,跟石头似的钢硬。二百来斤直接咯骨头,毛驴子哪儿受得了啊?! 细看老社员装粪 ,  口袋中间儿都装点儿松软细粉的。

      口袋搭驴背上不用赶--驴都认得道儿,扭头颠颠就奔山道走。这东西不光认道儿也认得人。还会看人下菜碟儿。开头那几回看俺眼生,故意和俺闹别扭儿。别扭你驮上口袋就闹腾啊!它不-----它等火候儿。知道有老社员跟前不能整事儿。弄不好要挨抽。一定到山坡沟坎哪儿的,老社员看不到的地场,趁你不注意掉过屁股朝坡下来个低头儿撅腚, 口袋就顺脖子轱辘地上了!
         离地头还远着呢.喊人也听不着.只得顺道儿跟屁股撵驴。它早跑回粪堆那去了!又拉着驴望回赶。到掉口袋的地方,扶起口袋,夹到膝盖上却无论如何也抱不上驴背---一百多斤的粪口袋,要往一人来高的驴背上举 谈何容易?

        试合几回够不着。正急赤白脸吭唧不上,陈大爷路过,说把驴拉坡下,你“就坡下驴”不就够着了吗?!红着脸一想也是啊!---没咋费劲儿就把粪口袋抱驴背上了。不得不服老农智慧。尽管他没学过什么“势能,位能”。却早已用的得心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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