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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可能是我外公
1987年,一教师读了中央宣传部长文章,立刻写信:您可能是我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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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1-17 20:16来自重庆
历经53年的辗转,直到1987年11月,56岁的叶坪才终于知道了自己真正的名字。
而在这之前,叶坪一直生活在于都一个贫穷的农村家庭里,被养父母取名“张来娣”。叶坪没有上过一天学,从九岁就开始当学徒,之后又和千万个普通女孩儿一样,踏上了结婚生子的道路。
如果不是因为叶坪的儿子意外看到陆定一所写的文章,恐怕连她自己都不会相信,她的亲身父亲竟然会是担任过中共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共中央宣传部长、国务院副总理等职的陆定一。而自己其实姓陆,叫陆叶坪。
那么父亲身居要位的陆叶坪究竟是如何流落乡村,又为何直到53年后才被寻回呢?
失散,家人各在一方
1929年,唐义贞与陆定一结婚,两年后他们有了第一个女儿,陆叶坪。这样平静的生活并没有过多久。1934年,陆定一就要随中央红军一起,从雩都(后改名于都)出发,踏上艰辛的长征之路了。当时怀有身孕即将临盆的妻子唐义贞行动不便,不能随行,就与尚且只有三岁的女儿陆叶坪留在了中央苏区。
陆定一对妻女要留在当地的事表现得忧心忡忡。因为虽然看起来安全,但实际上红军大部队离开之后,失去了武装力量的根据地就会变得危机四伏,留守的唐义贞等人随时都面临着国民党军队、地主、党内叛徒三方敌对反动势力的威胁。
时任红军卫生材料厂厂长的唐义贞对形势的危机也十分明了。她告诉陆定一,自己已经决定先将叶坪送到安全的地方去,至于自己和肚子里尚未出世的孩子,她另有打算。事关子女安危,应当万分小心。此时,一个人的名字赫然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唐义贞知道材料厂工人张德万性格老实忠厚,平时对叶坪也很好,小叶坪还因此常常叫他“好妈妈”。张德万又因为伤病不能随主力部队前进,打算回老家养伤,正是带叶坪出去的合适人选。
连夜将旧衣服拆洗后,唐义贞又把布料缝制成许多适合小孩儿穿的衣服,并将一双作为传家宝的象牙筷子交给了张德万。
“我们母女二人要是有缘,他日能再相逢,就可以凭这双筷子认亲。”
然而事情却并没有顺着她的想象发展。唐义贞请他拿着这些东西,带叶坪到瑞金县外的乡村,找一户可靠的人家暂时收养下孩子。她自己则拖着怀孕的身体,随毛泽覃等人去了长汀县四都附近工作。
眼看产期将近,唐义贞又被护送转移到了洼田乡,由当地农民范其标、聪秀妹夫妇照顾。11月20日,这个孩子终于顺利生产下来了。为了纪念与丈夫陆定一的忠贞不渝,唐义贞就叫他小定。后来范其标夫妇也没有改掉这个包含了深意的字,只是为他取名为范家定。
幸福的日子总是短暂的。不久后福建省委就传来消息,说是国民党军正逼近洼田乡,让她迅速归队。
范其标夫妇没有子女,唐义贞自己又要奔赴前线革命,要是带着个刚出生的婴儿,于公于私都是不好。于是纵有万般不舍,唐义贞也只能含泪将小定送给了农民范其标夫妇,请他们代为抚育。
1935年1月28日,唐义贞在闽西游击战中被俘。三天后,她被敌军押到河滩杀害,牺牲时仅仅25岁。而与此同时,小叶坪已经在禾丰乡生活了几个月。
寻找,叶坪苦苦求生
1934年的秋天,田地里的番薯都熟透了,正是丰收的好时节。某个深夜,江西省于都县禾丰乡来了一群由区苏维埃代表刘怡乐领队的受伤军人。刘怡乐挨家挨户地敲开村民们的家门,告知他们这些都是红军的伤员病患,请他们帮忙护理。
分到乡苏维埃代表赖长发家的则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挎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身上还背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儿。
村子里宁静和平,并不像之前那样要随时为安全担忧,张德万就常常带着叶坪出去玩儿。陆叶坪叫他“好妈妈”,语气亲亲热热的,每叫一声,张德万就笑眯眯地应一声。
时间久了,村民们就感到奇怪,这分明就是个高高大大的男人,怎么小女孩儿却要一直叫他“好妈妈”呢?而且这自称张德万的男人还说:
“叶坪”并不是我的女儿,我只是帮别人带着。
至于另外的消息,张德万就再也没有透露了。
村里人并不知道张德万叫的“叶坪”究竟是哪两个字,就取了谐音,“野萍”“野萍”地跟着这样喊她。那些叫习惯了的老人,就算知道后来赖家给她改了名字,也还是没有变过称呼。而这,也在将来成为了陆定一确定她身份的有力证据之一。
时间说回到1934年年末,此时局势越来越紧张。正月元宵节过后,不知从哪里来的消息在村里传开,说是白狗子国民党军快要过来了。这个消息惹得人心惶惶,红军撤离的事已经不能再拖延。
张德万的老家在近三百公里外的吉安,此去路途遥远,还很有可能在途中遇到敌军。叶坪一个小女孩儿要是就这么跟着他走了,实在不安全。他这几个月在村里待下来,觉得村里多数是老实淳朴的人,叶坪留下来大概也不会受到欺负,就打算为她找个可靠的人家。
在了解完各家的情况后,张德万下定决心,牵着小叶坪造访了赖长发的哥哥,并诚恳地请求他们收养下孩子。张德万说叶坪是个苦命孩子,不求二人给她特殊照顾,只要能将她当作自己的亲生子女一般对待就好。这番诚恳的话语也打动了赖长发的哥哥嫂嫂,满口答应下来,说自己就是过得再苦,也一定会将孩子拉扯长大。
临走时,张德万还把之前唐义贞给的所有衣服和一双传家宝象牙筷子留了下来。
陆叶坪在赖家生活得极为艰难。后来夫妇二人虽然的确没有将她弃之不顾,但加上她,这户贫困的农民家庭已经有整整五个孩子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吃到的食物往往少到难以果腹,而张德万留下的那些衣服,也都被平分下去给了孩子们,真正被陆叶坪穿到身上的,只有寥寥几件。
连基本的衣食都不能保证,就更不必提上学这种事了。每天,小叶坪就要和家里其他几个孩子一起,出去拔猪草,砍柴。到了该入学的年纪,叶坪也连一天学都没有上过。
谁也不能想到,这个连字都不会认的孩子,她的亲生父亲竟然担当着中央宣传重任,还写出了《金色的鱼钩》、《老山界》等之后入选了语文课本的名篇。而她真正的母亲,也是一位在14岁时,就以相当好的成绩考入了湖北女子师范学校,之后又进入到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的革命烈士。
子女的名字蕴含着父母对孩子的美好期盼,陆定一与唐义贞当初会为她取名叫“叶坪”,就是为了纪念革命圣地瑞金叶坪。而到了这里之后,赖家就给她起了个小名,叫她张来娣。渐渐地,连她自己也忘了自己本来的名字。
在赖家的生活很苦,叶坪也知道他们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但年纪尚小的她却并没有离开。
一两年后,在叶坪快六岁的时候,张德万又回来了。当时是1937年,为了抗日,在9月份,国共两党正式进行了第二次合作,国民党方面承认了共产党的合理性,并停止了对共产党的迫害。张德万得知这个消息,就拖着虚弱的病体,用了四五天时间,从300公里外的吉安徒步走到了于都。而那时候的叶坪,与最开始来村里的样子已经有天壤之别。
见到叶坪的第一眼,这个高大的男人就忍不住抱着她哭起来,说她好可怜。
张德万这次来,只在赖家住了三天。白天,他就领着叶坪出去,坐在村口的树下,远望群山,对她说,当初自己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家,要是知道,就不会撇下她了。
然而三天过后,张德万又独自离开了。这次他仍然没有将叶坪的身世告诉任何人。
叶坪就这样在赖长发哥哥的家里一天天地长大了。到九岁时,为了补贴家用,她就去给人做学徒,她学的是做瓦,每到要晾瓦的时候,这个瘦弱的小女孩儿竟然一次就能提四片瓦出去。教她的师傅很喜欢她,每每见了都夸她厉害。
再过了十年,“来娣”19岁,嫁给了赖家的儿子赖普恩。按当地的习俗,女孩子嫁人了,母亲是要提着鸡蛋来看望的。但“来娣”什么都没有说,没有人来看她。
“我当时想,没妈妈好苦”。
同年,张德万再次到来,并告诉“来娣”,她的真实身份其实是陆定一的女儿。如今陆定一正在找她,让她到北京去寻亲。然而从三岁时就一直生活在狭隘乡村里,连北京到底在哪儿都不知道,如今又已经嫁为人妇的叶坪,因为“不知道是真是假,怕空欢喜一场,希望太小了”,又因为她刚结婚,公婆不肯放人,最终没能动身。再往后,张德万就因病去世了。
原本应该有光明前途的陆叶坪似乎要就此度过一生,临死也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而“丢弃”了她。然而峰回路转,一篇文章,让父女二人最终得以重逢。
重逢,家人终团聚
建国之后,与她从未谋过面的亲生弟弟范家定那边也得知了关于身世的一些信息,然而他的情况却与她有很大不同。当年范家定已经15岁,局势也已经稳定,养父范其标就将他的身世原原本本地讲给他听,又将当年他母亲留下的遗物都找了出来,支持他去寻亲。
就这样,范家定开始了长达七年的寻找亲人的旅程。然而随着线索一路前进,当所有证据都说明陆定一就是他的亲生父亲时,又有变故横生。在十年内战中,陆定一被打成反动集团,被关押了将近十三年。直到1979年,范家定才终于在报纸上看到陆定一重获自由的消息。同年8月,在北京,这对从未见过面的父子终于第一次见到了彼此。
知道范家定终于得偿所愿,范其标就让他将名字改成“陆家定”。但陆定一却拒绝了,他提议只要在原本的名字面前加个“陆”姓就好,叫“陆范家定”。这样既是因为范家对孩子有养育之恩,又因为当年唐义贞曾说过,这孩子既是陆家的人,也是范家的人。范其标也欣然同意了。
此时陆范家定45岁,陆定一也已经是73岁的高龄。这些年,不仅儿子在找父亲,身为父亲的陆定一又何尝不想要见到他们?自从在1943年得知唐义贞牺牲的死讯后,陆定一就下定决心,要将一双儿女都接回身边。然而正值时局动荡,他根本无力施展。
他曾经去信于都等地的政府,也贴过布告,各种各样的方法都试过了,却仍然没有找到自己与唐义贞的孩子。如今他已满头白发,终于得以见到儿子,高兴之余,想起女儿,又觉得心酸难过。陆定一告诉陆范家定:
“你其实还有一位名叫叶坪的姐姐,当年也被寄养到农户家,至今下落不明。”
陆范家定关心父亲,也担忧着姐姐的安危。顺着父亲提供的瑞金县赖宏达的线索,陆范家定与瑞金县警方取得了联系,并请求他们进行调查。不日,当地来函,说赖宏达的确是一名负责接应的船夫,但是一来,赖宏达早在建国前就已去世;其次,只能确定赖宏达接应过刘伯坚的儿子,没有人知道叶坪是否在船上待过;最后,当时的水路上船帮众多,根本查不到当时还是个小孩子的叶坪到底上了什么船,又被送到哪里去了。
当他将这个消息告诉老人时,只听到老人发出了沉重的叹息。许久之后,陆定一才对他说:
“我已经75岁了,叶坪未找回,是我一生的一件大憾事”。
怀着对亡妻的愧疚与思念,陆定一写成了《关于唐义贞烈士的回忆》这篇情感真挚的悼文。
无心插柳柳成荫,陆定一也没有想到,正是这篇本意是表达与亡妻情谊的文章,竟然让失联了整整53年的父女二人得以重聚。
陆定一在悼文中,不仅记叙了自己与唐义贞的相知相识,也写了女儿陆叶坪的信息和被寄养到乡村的事。1987年,这篇文章被当时的南方冶金学院的资料管理员黄玉香看到。在阅读过后,她发现里面的“陆叶坪”与同校教师赖章盛的母亲“张来娣”经历极为相似,于是激动地让赖章盛进行确认。
赖章盛看完后,非常确定里面的“陆叶坪”正是自己的母亲。第二天,赖章盛就动笔给陆定一写信,将母亲的身世告知。并且说只可惜世事迁移,当年知晓内情的几个人都已去世。
10月初,在收到这封信后,陆定一虽然也十分激动,但并没有只凭这封信就确定“张来娣”是自己的女儿。他思索过后,立刻让陆范家定拿着自己所写的亲笔信去到江西。
江西政府看到信后非常重视,派人随陆范家定一起去到赖章盛的老家—于都县禾丰乡。在看到张来娣的第一眼,陆范家定就发现,她和自己的父亲陆定一长得实在太像了。
而在与张来娣谈过话后,这个目不识丁的农村妇女在无意间说出的诸如“好妈妈”和已经遗失的“象牙筷子”等细节,都让陆范家定对她的身份更加确定。不过事关重大,这样轻易地下结论,恐怕之后会引来外界对她的质疑。因此,调查组又扩大了求证走访的范围,来到了张德万的家乡了解情况。从张德万的家人那里,陆范家定得知,他曾亲口说过,自己在于都禾乡,寄养过战友的一个女孩。
后来又经过各方的反复查证,张来娣才终于得到了自己本来的名字—陆叶坪。
1988年1月30日,已经82岁的陆定一不顾自己年迈的身体,从北京来到南昌。这对父女终于在半个多世纪后再次见面,并且留下了一张珍贵的合影。但陆叶坪并没有选择跟随父亲去北京,而是留在了乡下,每当想念父亲时,就会拿出那张照片。
也是在身份确定之后,他们才发现,其实早在1956年,父女二人就有相认的机会。当时陆叶坪的丈夫赖普恩在单位填了一份履历表,表上信息都写的十分齐全,只有岳父岳母一栏空了下来。单位的党委书记就找赖普恩询问了情况,并得知了陆叶坪的事后。后来赣南区宣传部要走了一张陆叶坪的小学照片,寄到北京去。然而拍那张照片时的陆叶坪面黄肌瘦,样子也没长开,陆叶坪的姨妈见了,觉得不像,于是就再没了下文。
命运总是如此多舛,兜兜转转,一家人才终于聚在了一起。
多年之后,有记者问起陆叶坪当天的重逢,她回忆说:
“那天,我好喜欢”。
虽然从前生活得很艰辛,但陆叶坪并没有恨过父亲。因为她明白,那时候要长征,父亲陆定一并不是故意要丢弃她的,他是为革命牺牲,没有办法。相比起更多的长征孤儿来,自己已经十分幸福了。
只是,陆叶坪偶尔也会想,父亲要是个普通人,自己过得也许就不会那么苦了。
1996年,陆定一在弥留之际,还没有忘记关心人民,留下遗言,说一定要让孩子上学。为了革命,为了千千万万个尚在黑暗中忍受折磨的人,他舍小家为大家,不得不和妻子儿女分离。他们革命,就是为了造福下一代,然而为了民众,却不得不丢下自己的下一代。倘若没有他们,没有这种敢于奉献的精神,现在的我们也得不到和平安稳的生活。致敬烈士!
对于这样以为两度放下儿女献身革命的烈士,大家有什么看法吗?在儿孙满堂时,各位又是否愿意带着孩子去市里的烈士陵园扫墓呢?欢迎大家在评论区留下您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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