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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思碎语2015年6月9日
 闲思碎语201569

                  许锡良

1、思想家与学者不同,思想家,常常只要看别人的一页书,就可以写出好几页,甚至写出一整本书来的那类人。比如叔本华、尼采、胡塞尔那类人。而学者通常是读他人许多书,最后能够写出一篇论文,得出一个结论的那类人。一个社会,思想家只能够靠自然生长出现,而不可能靠培养出来。思想家是个人天赋+自由宽松的环境+开放的充沛的知识信息+热烈的讨论氛围,才能够造就出来。思想家许多时候都不是学院里培养出来的,而是社会自然生成的。国外许多思想家确实出自大学,但是,那也是因为他们的大学其实就是一个非常自由开放的社会环境。一般情况下,思想家都是自然涌现,不可能有培养思想家的培养方案。但是,学者是可以批量培养的。只要天赋资质有中等以上,找准一个研究的方向,然后长期坚持在某一个领域里不停地探索积累,他一定能够成为某一个领域里的专家学者,因此,专家、教授、博士都可以批量生产,唯有思想家做不到批量培养。

2、思想家,在任何时代,任何社会,任何国家,都是稀缺的珍品,是可遇不可求的。像牛顿、爱因斯坦这类人,常常是百年不遇,千载难逢的。真正的思想家比的不是数量,而是质量,真正的思想智慧,可以超越上千百万人的嘈杂之声。因为,思想家的思想常常能够开创一个时代。自他之后,许多的专家学者,几十年,甚至几百年,上千年,都紧紧围绕着他开创的思想领域,划分出很细致的专业研究领域,一代接一代地接着研究。越是伟大的思想家,他的思想资源就越丰富,触及的面就越广阔。超越时代就越多。就像爱因斯坦在过去的一百年时间里,没有哪个科学家的研究可以跨越他提出的思想范围与打下的基础。

3、如果用了这个标准来衡量,中国尽管历史悠久,地大物博,人杰地灵,但是仍然极其缺乏真正伟大的思想家,特别是那种能够横穿人类时空的思想家。孔子显然远远够不上思想家的标准。一个平时做点祭祀,哪家死了人去吹吹打打,生活没有着落了,收几个门徒,教一些祭祀的知识与技能,总梦想能够回到五百年前,甚至二千年前的社会,是这样一个人而已,孔子生前甚至没有留下任何真正属于自己的著作,不要说一部专著,哪怕是一篇文章都没有,只有一些平时聊天记录的片言只语,这样的人能够够得上思想家的标准?难怪,德国的黑格尔会嘲笑说,假如孔子的思想没有被翻译成为德文,没有被介绍过去,对他的声誉还会更有利一些。那样几句大实话,几句格言警句,没有一个概念是清晰的,没有一个道理里具有逻辑推理与论证,哪有这样的思考问题的思想家?世界上还有哪个思想家是这样的思想家?那些靠吹捧孔子圣人的当代学者,更是离真正的思想家十万八千里。真正的思想家,可以有思想上的历史传承,但是,更为重要的是要有那个时代的独创性、超前性,以及能够看到这个时代的所蕴藏的巨大发展空间,并且能够为这样的发展指明方向。能够提前洞察到那个时代的核心问题所在。靠捧一个本身没有什么创造力与创造成果的圣人,能够成为思想家?真是闹出大笑话了。

4、一个社会的文明程度与发展水平,有许多的指标可以衡量,也能够说明一些问题,但是,都嫌过于复杂,其实最简明扼要的标准就是这个社会出现的思想家的数量与质量如何,以及这个社会是如何对待思想家的。如果一个社会的思想家——不,甚至只是一些有些专门知识与独特想法的人,都被打成“牛鬼蛇神”之类,那么,这样的社会其野蛮与黑暗是可想而知了。思想家从来不会以孤峰的方式出现,在国外伟大的思想家、科学家都是一个个群落的方式出现,可以说那是真正的灿若群星,即使古希腊苏格拉底、柏拉图时代也莫不如此。而在中国则只有孤峰——其实有如泰山,因为在平原上才显然特别高大而已,中国的圣人因为被历代的帝王封了许多大得可怕的头衔,比如什么“大成至圣先师文宣王”之类的素王,使得他人不敢质疑,不敢讨论,圣人越来越伟大,而这个民族的思想越来越僵化。终于像朱熹所说的“天不生仲尼,则万古如长夜”了,其实那完全是胡扯。在中国二千多年来的黑暗与腐败,可以说正是因为有了圣人,才导致思想严重固化,停止不前,拒绝一切发展的可能性,竟然导致中国“百代皆行秦政制”,至今无法自拔。

5、日本人把他们一百多年前的启蒙思想家福泽谕吉的头像印在了万元日元上,这说明这个社会把思想家当成头号人物来尊重。连国家的象征的天皇都没有这个资格。可见,日本这个社会把思想家推崇到了多么崇高的地位。那么中国呢?

6、中国如果有一天能够重视思想家的作用,也将思想家印上自己的钱币上,那么,我以为鲁迅、胡适、蔡元培、陶行知这几个人应该格得上上钱币的资格。千万不要把孔子印上钱币,那个图像本身是够吓人的,一边弯腰躬背,点头哈腰,显示了奴性十足的一面,一边又满脸凶相,随时配着杀人用的剑——这样一幅图像,这个民族不灾难多多才怪呢。孔子这个图像虽然未必就是孔子真人的样子,但是,必定是后人根据他的那些思想价值取向与言行举止介绍得出来的。后人也不是凭空捏造孔子的相貌。

7、随着时代的发展,这个社会,思想家已经不是单独存在的一种人,而是各个行业的领军式人物,是那些行业与专业领域里卓有创建者。比如,身为商人的乔布斯其实是这个时代里典型的思想家了。因为他不仅因为商业上非常成功,而且他利用高科技创造了新的商业模式与商业思想,还因为他的创造改变了人们的思想观念、生活方式以及工作方式。是他的思想引领了这个时代的市场。爱因斯坦显然是上个世纪人类最伟大的思想家。将来的思想家一定是有专业领域的,而且是在某一个专业领域里站在最前沿的人。因为思想越来越不能够脱离专深的知识领域。没有深厚渊博的知识作为基础的思想,只能够是胡思乱想。但是,思想家显然不会仅满足于那些专业性的知识,他会把他的专业知识扩展到整个人类社会的发展去思考,去定位。

8、说起思想智库,其实就是思想家、专家的集散地。美国人牛B,其实还是因为杰出的思想家出得多,包容得下。那些特别牛B的大学,都是因为能够诞生这些思想家,而且能够让他们生存发展得很好,因此,美国人才能够有像兰德公司这样世界一流的思想智库,这其实才是美国人最伟大的财富之母。真正的思想智库必定是独立研究、自由思想的结果,而不可能是御用的产物。某个大佬放个屁,这些人立即把它包装成馨香无比。这不是真正的智库,而是吹鼓手。类似孔子天天吹捧三代,夏、商、周,尧、舜、禹,周公之美,那不是智库,那叫捧臭脚丫子,自我意淫。中国人的智库还没有开始建立,因为产生真正的思想智慧的条件还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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