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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功与人类文化:第三章 古文明的巅峰和古气功的鼎盛③

五、“循德求道”--先秦道家“修此”和“知彼”的根本方法,也是先秦道家气功的主旨。

先秦道家之精于气功,以及他们对气功的贡献是世所共知的,我们不拟赘述。这里仅指出三点:

(一)先秦道家的修身有“全生”和“养形”之别,“养形”是保健身体,怡养天年,“为寿而已矣”;“全生”的目标则是知“道”、体“道”而自觉地复归于“道”,实现人作为人的整体生命从“必然王国”到“自由王国”的飞跃。二者是密切相关的,“有生必先无离形”,故“养形”是“全生”的必要条件;但“形不离而生亡者有之矣”(《庄子;达生》),因为人的生命是形、气、神三者的统一。故由“养形”而“全生”,其间还有一个质的飞跃。故先秦道家的修身,目标是“全生”,但也兼及“养形”。

以“全生”为目标的道家的修身,是和他们认识世界(为求知“道”而修“道”)的实践相统一的。在这方面,先秦道家的共同原则是:循“德”求“道”,即按照“道”的本性“德”的要求,来规范自身的生命运动(精神的和形体的),以求“道”而达于“道”。在这一共同原则下,先秦道家诸子又各有特色。老子认为“道”的根本属性是“无为”,故修身之根本就是要自觉的、不断地“涤除玄览”、“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这样才能“致虚极,守静笃”,达到生命运动的最高境界,从而“归根”“复命”,返璞归真。管子认为,人生于天地之精气而“天之道虚,地之道静”,故人修身的首务是虚静。怎样做到这一点呢?其旨有三,曰虚、曰正、曰一。这里的“虚”是动词,意思是“虚其欲”,也就是“洁其宫”、“扫除不洁”的意思。《心术》里论述了由“虚”而“静”的道理,它说:“去欲则宣,宣则静矣,静则精。精则独立矣,独则明,明则神矣。神者至贵也,故馆不辟除,则贵人不舍焉。”还说:“洁其宫,开其门。去私勿言,神明若存。纷乎其若乱,静之而自治”。这里的“宫”、“馆”、“舍”都是指“心”,而“不洁”是指私欲、好恶,“扫除”、“辟除”、“洁”说的都是去欲。这样,修身的模式就可归结为:去欲→虚神→存神→得道。“正”意为“正心”,怎么正心呢?曰:“毋以物乱官,毋以官乱心”,曰:“精想思之,守念治之。严容畏敬,精将至定,得之而勿舍,耳目不淫,心无他图”。而“人能正静者,筋信而骨强”,“正静不失,日新其德”,则“道可得矣”。而“一”,意为专一,即“专于意,一于心”。《白心》里说:“一以无二,是谓知道。将欲服之,必一其端而固其所守。”。总之,“虚欲”、“正心”、“专一”,达到虚静而知“道”,这是管子修身的基本方法。

与老子、管子有所不同,庄子的修身特别强调顺乎自然。《逍遥游》的主旨就在于:顺自然之性而达于“道”。使人的生命从必然王国进入自由王国。这里要特别强调指出:顺其自然决不是放任自流,此二者的区别在于“我”,在于“私”,在于“欲”。顺自然之性而体“道”,其前提是庄子在《逍遥游》里提出的:“无己”“无功”和“无名”。《庚桑楚》一文里作了更进一步的论述,它说:

“彻志之勃,解心之谬,去德之累,达道之塞。贵富显严名利六者,勃志也;容动色理气意六者,谬心也;恶欲喜怒哀乐六者,累德也;去就取与知能六者,塞道也。此四六者不荡胸中则正,正则静,静则明,明则虚,虚则无为而无不为也。”

进而又提出了“心斋”、“坐忘”和“守宗”等修身的方法。所谓“心斋”,就是“若一志,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耳止于听,心止于符,气也者,虚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虚,虚者,心斋也。”(《人间世》)对此,《徐无鬼》一文里的有关论述,可以作为映证。它说:“以目视目,以耳听耳,以心复心。”这样就能“徇耳目内通而外于心知”(《人间世》),“若然者,其平也绳(心灵自然平静),其变也循(变动顺自然之性)。”(《徐无鬼》)这样久而久之,就能达到“瞻彼阕(què)者(照观空明),虚室(指心)生白,吉祥止止”的高级境界。(《人间世》)

“坐忘”就是“忘我”,就是把自觉的精神从形骸、思虑、欲念的桎梏中解脱出来,合于虚静之道,而“独与天地精神往来,而不敖倪于万物。”(《天下》)。《大宗师》里假借孔子与颜回的对话,有一段很生动描述:

“颜回曰:“回益矣!”仲尼曰:“何谓也?”曰:“回忘仁义矣!”曰:“可矣,犹未也。”他日复见曰:“回益矣!”曰:“何谓也?”曰:“回忘礼乐矣!”曰:“可矣,犹未也。”他日复见曰:“回益矣!”曰:“何谓也?”曰:“回坐忘矣!”仲尼蹴然曰:“何谓坐忘?”颜回曰:“堕肢体,黜(chù)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此谓坐忘。”仲尼曰:“同则无好也,化则无常也,而果其贤乎!丘也请从而后也。”

这段寓言描述了一种极高的气功境界,由此也可见庄子修身之道之一斑。

如前所述,先秦道家之修身固然以“全生”为主,也兼及“养形”。但由于目标不同,道家的“养形”和养生家是有所不同的。关于先秦道家的养生(养形)方法,在《淮南子》里有充分的阐述。《淮南子》认为,既然人的生命是“神”、“气”、“形”三者的统一体,且神、气、形在人的生命运动各有所司,那么,

“一失位则三者伤矣。是故圣人使人各处其位,守其职,而不得相干也。故[夫(课本中没有)]形者非其所安也而处之则废,气不当其所充而用之则泄,神非其所宜而行之则昧。此三者,不可不慎守也。”据此,则养生之要旨在于“将养其神,和弱其气,平夷其形,而与道沈浮俯仰。恬然则纵之,迫则用之。”《原道训》

这里最要紧的是“将养其神”。如何“养神”?《淮南子》主张通过“德”“性”的修养把人的“神”和“道”联系起来。《原道训》说:“故心不忧乐,德之至也;通而不变,静之至也;嗜欲不载,虚之至也;无所好憎,平之至也;不与物散,粹之至也。能此五者,则通于神明;通于神明者,得其内者也。是故以中制外,百事不废;中能得之,则外能收之。中之得则五藏宁,思虑平,筋力劲强,耳目聪明;疏达而不悖,坚强而不鞼(guì),其魂不躁,其神不娆,无所大过而无所不逮。处小而不逼,处大而不窕。其魂不躁,其神不娆,湫(qiū)漻(liáo)寂寞,为天下枭。大道坦坦,去身不远。”

《淑真训》则说:“静漠恬澹,所以养性也;和愉虚无,所以养德也。外不滑内,则性得其宜;性不动和,则德安其位。养生以经世(课本为年字?),抱德以终年,可谓能体道矣。”

《泰族训》更进一步说明了“养神”对“形”的作用,它说:“今夫道者,藏精于内,栖神于心,静漠恬澹,讼缪胸中,邪气无所留滞;四肢节族,毛蒸理泄,则机枢调利而百脉九窍莫不顺。”

然而,这仅仅是事情的一个方面。另一方面,“形”“气”之养,也反过来影响神,故《精神训》说:“夫血气能专于五藏而不外越,则胸腹充而嗜欲省矣……五藏能属于心而无乖,则勃[原文为(孛攵),查字典通勃字]志胜而行不僻矣;(孛攵)志胜而行不僻,则精神盛而气不散矣。精神盛而气不散则理,理则均,均则通,通则神,神则以视无不见,以听无不闻也。”

应该指出,上述由“养神”而养生的方法已经超出要单纯“养形”的要求,实际上是由“养形”而“全生”的径路。

(二)在先秦道家学说里,“修身”和“用世”是统一的,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对此,老子、管子和庄子都有精辟的论述。《道德经》第十章说:“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文中无)婴儿乎?涤除玄览,能无疵乎?爱民治国,能无知乎?天门开阖,能为雌乎?明白四达,能无为乎?”这里,营魄意为魂魄,指人的精神:“一”指的是“道”,也含有身的意思。因此,第一句可以说是老子修身的总纲,就是要使人的精神和“道”和而为一,须臾不离于“道”,从而使人的精神和“道”以及作为“道”之“器”的人的身体结合成为一个和谐、健全的整体。这样,人的生命就会充满生机。第二句话说的是集自然之气,致至柔之和,使自己的精神回到婴儿那样无邪的状态。老子经常用“婴儿”“赤子”来喻得道的状态,它含有“无欲”、“无为”、“至柔”、“至和”的意思,一句话,它体现了人身上的“玄德”的特性。第三句话说的是内观修心。“玄览”喻心灵深处明澈如镜,“涤除玄览”,就是要不断地通过内省,清除私欲杂念,以使心灵虚静无为,也就是《道德经》四十八章所说“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的意思。第四和第六句说的都是在用世中修身的方法。老子著书立说,其对象是君主、诸侯、卿相、士大夫,他们的用世就是治世,故着重强调“爱民治国”。第五句“为雌”意为守静。关于“天门”历来说法不一,主要有三。一说天门是指人的感官,和《庄子;天运》中“其心以为不然者,天门弗开关”同义。据此,则这句话是要求在日常生活中,当感官与外界接触时,心情、精神能保持平静。另一种说法来源于《庄子;庚桑楚》,它说:“入出而不见其形,是谓天门。天门者,无有也。万物出乎无有。”按这种说法,近于“玄牝之门”。若如此,那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要念止于玄牝之门而达于静,从而“绵绵若存,用之不勤”。还有一种说法,认为天门是指人的心神出入之机括,那么天门虚静,就使人的心神能合于自然之“道”。显然,在老子看来,“爱民治国”和“涤除玄览”、“专气至柔”、“虚静”、“守雌”等等是浑然一体的,都是修“道”实践的内涵。

《管子;心术上》也说:“吾爱吾身先知吾情。君亲六合,以考内身。以此知家,乃知行情。既知行情,乃知养生。”全面阐述了修身、“知家”、治世的关系。《君臣下》一文则以“心”之在身喻君之在国,认为,一方面君之“道德正于上,则百姓化于下矣”,犹如“戒心于内,则容貌动于外”一样;另一方面,“知得诸民,退而修诸己,反其身也”。这说的是治世对于修身的反作用。

庄子是最强调适性而顺其自然的,但他同样也不主张出世而脱离社会实践。因为,人类社会是人类生存的必然,人的生命体现于人和社会的相互作用之中,体现于人的社会实践之中。若将刚离开母体的婴儿置于群兽之中而与人世隔绝,那么,除非他重新回到人类社会之中,否则他人将不人(虽然仍具有人的形体)。这是现代科学观察已经得到证明的事。因此,顺乎人之自然,就必须置身于人类社会实践之中。怎样在人的社会实践之中顺其自然呢?《庄子;养生主》说:

“为善无近名,为恶无近刑。缘督以为径,可以保身,可以全生,可以养亲,可以尽年。”又说:“生也天行,其死也物化;静而与阴同德,动而与阳同波;不为福先,不为祸始,感而后应,退而后动,不得已而后起。”

这样,心就能达于“虚无恬澹”之境,就能合乎“天德”。

关于委心于虚,《庄子;应帝王》里还有一段精彩的论述,它说:“至人用心若镜,不将不迎,应而不藏,故能胜物而不伤。”这和关尹的“其境若镜,其应若响”,《管子》的“物至而应,过则舍矣”,可谓异曲同工,而做到这一点,关键在于无私。故《庄子;应帝王》曰:“游心于淡,合气于漠,顺物自然而无容私焉,而天下治矣。”这既是庄子的治世之方,也是庄子的修身之要。

古人云:“人生不如意者常八九”。在社会实践中,人生的道路是不平坦的。对于生活中遇到的种种不如意应该怎样对待呢?《庄子;德充符》里假借孔子说了这样一段话:

“死生、存亡、穷达、贫富,贤与不肖,毁誉、饥渴、寒暑、是事之变,命之行也;日夜相代乎前,而知不能规乎其始者也,故不足以滑(乱)和,不可入于灵府。使之和豫,通而不失于兑(悦);使日夜无隙,而与物为春,是接而生时于心者也。”

不论碰到多大的挫折,既使是在死神面前,也能保持心灵安逸怡悦。这是一种很高的气功境界,也是一种生活哲理。

(三)先秦道家的学说是高度理性的,没有鬼神之类存身的余地。他们对于因气功实践而获得的种种超常智能的原理,作了合乎理性的、唯物的阐述。比如,庄子认为,“潜行不窒,蹈火不热,行乎万物之上而不栗”等不可思议的功能的产生,是“纯气之守”的缘故;《管子·内业》则把气功态下种种超常智能的产生归结为“精气之极也”而“非鬼神之力也”。与此相映证,据《列子·仲尼》记载,老子有一位弟子叫亢仓子,据说能“耳视而目听”,鲁侯向他请教,亢仓子曰:

“传之者妄,我能视听不用耳目,不能易耳目之用。”,其原因则在于:“我体合于心,心合于气,气合于神,神合于无。其有介然之音,唯然之有,虽远在八荒之外,近在眉睫之内,来干我者,我必知之,乃不知是我七窍四肢之所觉,心腹六脏之所知,其自知而已矣。”

这种解释,即使在今天来看,也不比所有的现代自然哲学的解释逊色。

综言之,先秦道家的修身就是他们的气功实践,这也是他们认识世界的基本方法。所以,先秦道家学说是以他们自身的气功实践为基础的,离开了这个基础,道家的学说就成了无本之木,就“玄而又玄”了。另一方面,道家学说的建立又为气功实践提供了从宇宙观、人的生命整体观到方法论、认识论的基础,提供了一个理论的框架,并由此出发,总结了古人和他们自己气功实践的经验,使之升华而达于理性,形成了古典气功学的理论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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