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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爱如山(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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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0.22 内蒙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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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兄他的姑娘为减轻家里负担,课余时间经常参加商业演出掙外块,不挑场次不分地点只要是有演出就行,无论是结婚,圆锁,还是单位聚会,公社大队唱集市。

        姑娘亭亭玉立,模样漂亮渐渐地小有了名气,自个攒了个小金库,出外演出描眉搽粉的钱有了开销。而且回家的次数多了起来,给她爸买件衬衫,给她爸的女人买个围巾,也买些水果到我们家来,老兄心里暖融融地赞叹:姑娘长大了!

        岂不知祸不单行,福祸互为所依。姑娘近十年病情没再复发,但是病根依然尚存,前面介绍的此病非常汹险,一但诱发即如海啸般万鈞雷霆,排山倒海,将人击倒。

        姑娘是在演出之时,由于劳累突然口吐鲜血倒在舞台上。救护车拉到医院人已陷入昏迷状态,经抢救人虽醒来,但是病情愈治愈重以至生命垂危,院方下了病危通知书。

        姑娘病倒老兄如五雷轰顶,前妻在他怀里惨死的一幕又浮现在他眼前,他跪求院方救人,院方束手无策,老兄几近崩溃,他深知姑娘没了他就没了,姑娘就是他的大地苍天,他的全部,是他活在这个世界的唯一理由,除此无它。

        姑娘在首府读大学住首府医院。初中时那次住院的科主任也被请去会诊,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后我拉着老兄再次向他求救。

        科主任说:“治疗方案没问题,院方尽力了,这病就是要命的病。”

        我说:“那就一点办法没有?”

        科主任说:“照此下去只有等死了。”

        老兄听到这儿给科主任跪下了,科主任无奈地遥头。我赶紧让女人把老兄扶出门外面。

        我说:“主任,这姑娘身世悲惨,就这样走了实属不忍,再想想办法吧,死马能否当作活马医?”

        科主任说:“我也是看着姑娘不忍,有一险招需置死地且不一定后生。”

        我赶紧催科主任:“快说!”

        科主任说:“有部国外译制影片叫《茜茜公主》,讲述的是奥匈帝国公主茜茜罹患重度肺结核,在当时医学治愈无望宣判死刑之际,茜茜公主听从好友建议走进阿尔卑斯深山,结果康复。原因是大山里的高浓度新鲜氧气杀死了结核病菌救了茜茜公主一命,这件事罗马史书上确有记载。”

        科主任说:“我有一位同学前几年在吉林长白山下二道江镇开设了结核病康复中心,就是受到启发利用长白山干净的高浓度氧气治疗结核病,据说慕名去的人不少,特别是慢性,传染性结核病人。康复中心在那一带很有名气。”

        我说:“病人能行动去那里治疗养病可以,目前姑娘这种状况如何前往,没出医院大门可能就下了黄泉。”

        科主任说:“用上次的进口药大剂量能坚持到长白山,路途要带足够的高浓度医用氧气,剩余的就看姑娘自身的造化了。”

        我说:“这招确确实实是险招,很可能人财俩空。”

        我转身出得门来和老兄他商量如何是好,老兄一口咬定就是要救女儿。

        老兄的女人说人在钱在,人不在钱喂毛驴都不吃,敢紧回家卖房救女,去长白山二道江!

        清晨,东方鱼肚初白,一辆面包车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疾驶,那里是东方的长白之巅———有个父亲为爱女寻求生命的希望之所在。

                           (十)

        二道江镇是长白山天池北坡山角下一个安静的小镇,全镇只有万把人口。

        二道江镇距离长白山天池十七公里,一条溪水靠小镇西边奔騰流淌,小溪的源头是天池,天池西北角有一个缺口,天池水从缺口溢出,飞流直下形成著名的天池飞瀑。飞瀑顺山势下行,在山角下驻足停步灌入凹地造就一个小天池,婉如一碗碧水,传说这里就是满清始祖努尔哈赤诞生之地,同时这碗碧水也是三江源头,孕育了黑土地三条大江即:牡丹江,鸭绿江,图门江。

        十多年来我无数次地站在十万分之一比例尺地图前寻找二道江镇,我心驰神往那个地方,我想象着二道江镇的模样,那里是老兄他弃家救女儿的地方。

        终于,花甲之年我驾车携爱人往返行程八千公里,一路大山,一路深林,一方净土来到二道江。

        我住在一家小店,是旅游淡季只有我们俩人入住,标准间一百块钱管早餐。

        店老板说:就这房旺季五百块钱也得提前预定。

        我说:黑了点。

        老板说:你到海南三亚就得九百块。  

        我说:额济纳旗胡杨林一千八。

        老板说:啥胡杨林的,这儿都是白桦林。

        我举目四望果然漫山遍野的白桦杨林,在阳光照耀下斑驳碌离,五彩缤纷。

        我打听结核病康复医院,老板说离小镇二十公里有条林间小路连通,探望病人只能是在小镇等着病人出来,探望的人不能进去。我问为什么远离镇上,老板说建在镇上旅游的人还敢来吗,原来镇上人不懂建了就建了,放到现在门儿都没有,虽说治病救人但必定是传染病,吓人呼啦地。

        晚间睡在小店里,四周大山,蛙鸣虫吟,无限寂静;黎明到来空气中溢出的是白桦林的芳香,太阳升起雾霭尽散,青山碧水满眼绿色。听店老板说现在全年道路畅通,过去大雪封山八个月,无事儿人懒,生活艰辛。

        九死一生,一路奔驰。两天之后的落日时分,面包车开进二道江镇结核病康复医院门口。

        姑娘一息尚存,气如游丝,院长亲自把脉,眉头紧锁,老兄递上科主任亲笔信。看罢,院长说:“药力已不可为,全凭大自然的力量及自身的造化了。”

院长下医嘱:

        一是睡觉两小时必须叫醒一次,叫醒后不停地和姑娘说话,再睡再叫,不能让她昏迷,一但昏迷就再也醒不来了。

        二是病房门窗洞开,保持空气新鲜。护士拿一药丸切四分之一化水给姑娘灌下去,有人说是安宫牛黄丸。

        院长说:“时下已是初冬季节,要将姑娘全身大被裹严实,只露出口鼻。”另外院长又叫人在病房里加两组电暖气。院长说:“挺过三日人就有救。”

        后来老兄回忆起那三个日日夜夜刻骨铭心,老兄说:“三天的时光,姑娘在人间和地狱之间掙扎,他在地狱和人间之中徘徊。”

        三天过后,姑娘仍然有微弱的呼息,院长仰天长叹,他感慨生命的伟大坚强,感慨大自然的康慨无私,感慨父爱如同这座长白大山般厚重。

        院长着手治病,老兄一头载倒昏昏沉沉睡了两天两夜,一觉醒来,姑娘正用无神的眼光看着他。那眼光虽然无神但是充满了感恩,充满了生命的希望,老兄咧嘴笑了。奥匈帝国茜茜公主身上的奇迹在老兄他姑娘的身上重现了,院长说这确实是个奇迹,生命的奇迹。

        姑娘在二道江治疗养病历经整整一个春夏秋冬,这期间老兄回来一趟,是女人的姨妈走了,老人家没有活到一百零二岁,她说了按阴历算不够按阳历算超了。临走时老太太拉着老兄和外甥女俩人的手嘴里不停地叨叨:“人那就是命,九斗一簸就是到老稳坐的命。老兄心中凄苦他只当老人说糊话,这话当初老兄救老太太一命后老太太就说过,一晃十五年过去,困苦依旧。

        姑娘的病一天天见好。每立方厘米四十万个负氧离子的新鲜空气,以及自身强大的生命力量,加之药物治疗,综合作用复活了姑娘已近枯萎的生命之花。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药物治疗包括每天一斤浓缩骆驼奶,人们表示疑虑,不过有病乱投医也是无奈。但是,让我相信骆驼奶确实对结核病有治疗效果,是今年趁国庆节假期到内蒙古阿拉善盟额济纳旗胡杨林旅游,当地人证实确实如此。后来央视四台《国际频道》报道西亚的骆驼奶对杀死结核病菌最有奇效,顿悟世界真是奇妙,能来人间走上一遭是莫大的福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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