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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普·迪克——血钱博士(试阅)

菲利普·迪克:

 美国著名科幻作家。他一生虽然只有短短五十三年,却创作了三十六部长篇小说和五部短篇小说集。

 他只得过一次雨果奖、一次约翰·坎贝尔纪念奖,却被称为“科幻作家中的科幻作家”,因为他的创意和点子层出不穷,成为无数科幻作家借鉴的创作素材库。出于同样的原因,好莱坞也将迪克的作品视为宝库。截至目前,他共有十一部小说十三次被改编成影视作品,其中包括《银翼杀手》《宇宙威龙》《少数派报告》《记忆裂痕》等经典大作,堪称好莱坞科幻电影的灵感之源。


 迪克是二十世纪最优秀的十位美洲作家之一。他就是陷在迷幻药和情绪旋涡中的卡夫卡。——【智利】罗贝托·波拉尼奥


 他是我们这个国家土生土长的博尔赫斯,而且坚持创作了三十年。——【美国】厄休拉·勒古恩




血钱博士

文|菲利普·迪克




 一个阳光灿烂的清晨,斯图亚特·麦肯基正在打扫现代电视销售服务商店前面的人行道。沙特克大街上车流如织,女秘书们蹬着高跟鞋快步走向办公室。新的一周刚刚开始,一片活跃的气氛。这是一个新的时代,一个优秀推销员能实现梦想的时代。他琢磨着十点左右要不要再吃一顿早餐——热腾腾的小圆面包和咖啡。他盼着之前联系过的几位客户能来,也许今天会有不少订单。上帝一直眷顾着他,他的销售业绩不断提升。他一边打扫,一边唱起巴迪·格雷科新专辑里的一首歌,心想,不知道当名人是什么感觉。像格雷科这样举世闻名的伟大歌手,全世界每个人都想买票听他唱歌,想必他只会出现在高档场所,比如美国内华达州雷诺市的哈利士酒店,或者拉斯维加斯市最昂贵的高档俱乐部。斯图亚特还从未亲眼见过那些地方,虽然早已多次耳闻。


 他今年二十六岁,有时会在周五晚上开车从伯克利市出发,沿着宽阔的十车道高速公路驶往萨克拉门托市,再跨越内华达山脉到达里诺市,那里到处都是赌场和女人。现代电视公司的老板吉姆·弗格森付给他不少薪水和奖金。他是个优秀的推销员,收入相当可观,毕竟1981年市场形势还不错。从年初开始,经济就蓬勃发展,美国变得更强大、更富有,每个人的小家庭也欣欣向荣。


 “早上好,斯图亚特。”中年珠宝商科隆迪先生从沙特克大街对面路过,正走向自己的小店,朝他点头致意。


 所有的商店、办公室现在都开门了。已经上午九点过,甚至连斯托克斯蒂尔医生,一位身心失调方面的精神科医生,也手拿钥匙出现在单面玻璃的办公楼里,开始了他这一天的高薪工作。这座办公楼是保险公司用盈余资金修建的。斯托克斯蒂尔医生把他的豪华外国车放在停车场里,每天五美元的停车费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医生的女秘书也上班了,她是一位身材高挑的长腿美人,比医生还高了一头。接着,斯图亚特扶着扫帚亲眼看到,那天的第一位患者,一个鬼鬼祟祟的怪人,侧着身子不安地走进医生的办公室。


 斯图亚特一边看一边想,这个世界到处都是怪人。精神科医生制造了很多疯子。如果我也不得不去看精神科医生,我肯定要从后门出入,这样就没人会看到我、嘲笑我了。也许有些患者确实是这么做的,没准斯托克斯蒂尔医生的办公楼还真有个后门。毕竟有些病人——应该说有些人(他纠正了自己的想法),不想让别人透过放大镜看待自己。我是指,有的人只是稍微有点问题,例如会担心古巴的“警察行动”,其实根本算不上疯子,只是有点杞人忧天。


 他也会担心,因为他仍然很可能被征兵参加古巴战争。军队如今又一次在山区中陷入苦战,不过,靠着新发明的小型杀伤性核弹,那些肮脏的外国佬守得再好也没用。他本人对总统没什么意见,但是与那些肮脏的外国佬战斗过的人,几乎没有能幸免于病毒性骨骼感染的。


 一位三十岁的老兵回国时,看起来就像一具在野外风干了一个世纪的木乃伊……斯图亚特·麦肯基很难想象,如果自己也变成那个样子,怎么可能再恢复过来,去卖立体电视;怎么可能重回销售界,继续自己的职业生涯。


 “早上好,斯图。”一个女孩的声音传来,吓了他一跳。是艾迪糖果店的女店员,一个黑眼睛的小个子女孩。“这么早就开始做白日梦了?”她笑着说,沿着人行道和他擦肩而过。


 “才没有呢。”他重新开始精神十足地挥动扫帚。


 斯托克斯蒂尔医生的那个鬼鬼祟祟的患者站在大街对面。他是一个全身黑衣的男人,黑头发,黑眼睛,浅色皮肤。他紧裹着一件深黑色的大外套,停下来点燃一支烟,环顾四周。斯图亚特能看见那个男人凹陷的面庞、瞪大的眼睛,还有他的嘴。尤其是他的嘴,虽然紧紧抿着,肌肉却松弛下垂。那张忧郁的脸上带着紧张的神情。斯图亚特移开了视线。


 就是这样吗?他猜测着。变得疯狂就会像这样?仿佛逐渐被侵蚀、被吞噬……他不知道被什么吞噬,也许就像时间或水流一样,是一种缓慢但从未停止的东西。他以前曾见过精神科医生的许多病人,但他从未见过有人病得如此严重。


 现代电视商店里的电话响了,斯图亚特赶紧奔回屋里。当他再次来到外面的大街时,那个一身黑色的男人已经走了,这一天又恢复了明亮、美丽、充满希望的氛围。斯图亚特打了个冷战,拿起扫帚。


 我见过那个男人,他对自己说。要么我见过他的照片,要么他来过店里。也许他是我们的一位顾客——老客户,或者是弗格森先生的朋友——也可能他是个名人。


 他思索着,继续扫地。


 斯托克斯蒂尔医生对他的新病人说:“要不要来杯咖啡?茶或者可乐?”他看着珀赛尔小姐放在他办公桌上的卡片,“特里先生,”他大声说,“你与英国著名文学世家有什么联系吗?艾丽斯·特里①、马科斯·比尔博姆……”


 特里先生用浓重的口音说:“你知道,这其实不是我的真名。”他的声音显得急躁而不耐烦,“我已经把情况告诉了你的秘书。”


 斯托克斯蒂尔医生诧异地看了一眼他的病人。


 “全世界都知道我是谁。”特里先生说,“我很惊讶你没有认出我,你肯定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甚至是个隐士。”他一只手颤抖着插入长长的黑发,“世界上有成千上万的人,甚至几百万人痛恨我,想要毁掉我。所以,我必须采取一些保护措施,我只能告诉你一个假名。”他清了清嗓子,大口大口地吸着烟。他拿烟的方式是欧洲风格的,燃烧的一端朝内,几乎碰到了他的手掌。


 噢,我的上帝,斯托克斯蒂尔医生想。我确实知道这个人是谁。他是物理学家布鲁诺·布鲁兹盖德。他说的没错,1972年他做出的错误判断,导致我们这里和美国东部的很多人都想亲手杀了他。那次高空核爆炸产生了可怕的辐射性微尘,但根据布鲁兹盖德事前的计算,不应该有任何人受到伤害。


 “你愿意让我知道你是谁吗?”斯托克斯蒂尔医生问,“或者我们就权且当你是‘特里先生’?这由你决定,对我来说怎样都可以。”


 “我们不要再纠缠姓名的问题了。”特里先生焦躁地说。


 “好吧。”斯托克斯蒂尔医生为了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点,挪了挪身子,拿着笔在纸上划来划去,“请继续说下去。”


 “我甚至无法乘坐公共汽车——因为上面可能有十几个陌生人——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特里先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可能吧。”斯托克斯蒂尔说。


“我觉得他们在盯着我看。”


 “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因为,”特里先生说,“我的脸毁容了。”


 斯托克斯蒂尔医生不动声色地抬起眼睛,仔细看了看他的病人。这是个体格壮实的中年男人,黑头发,黑胡楂,与惨白到不寻常的皮肤形成明显的对比。他看到这个人眼睛周围有着因疲劳和紧张形成的黑眼圈,眼睛里的神情充满绝望。这个人的皮肤状况不太好,而且该理发了,忧虑使他整张脸憔悴不堪……但一点儿也称不上“毁容”。除了明显的精神紧张之外,这是一张很普通的脸,在人群里完全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你看到这些斑点了吗?”特里先生用嘶哑的声音说,指着自己的脸颊和下巴,“这些丑陋的记号,使我不得不远离所有人。”


 “我看不到。”斯托克斯蒂尔抓住一个空隙,直率地回答。


 “就在这里。”特里先生说,“当然,在皮肤下面。但人们会注意到,他们会盯着我看。我不能乘坐公共汽车,不能进入餐厅或剧院,不能到旧金山去欣赏歌剧、芭蕾舞或交响乐,我甚至不敢去夜总会听业余歌手唱歌。即使我鼓起勇气进去,也会立即不由自主地想逃出去,因为人们都在盯着我看,看我的这些斑点。”


 “告诉我,他们说了什么。”


 特里先生沉默了。


 “正如你自己所说,”斯托克斯蒂尔说,“你是个举世闻名的人——人们看到一位名人走进来,坐到他们中间,当然会窃窃私语。你也说到,人们对于你的工作存在争议……你也许会遭到敌视,听到诋毁的言论。但每个公众人物——”


 “不是那类事情,”特里先生打断了他,“我对那些事早有心理准备。我著书立说,还经常出现在电视上,我知道我是名人,也有心理准备。但这些事不一样,这些事已经影响到我的私生活,影响到我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思想。”他盯着斯托克斯蒂尔说,“他们能看透我的想法,他们知道我私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他们能进入我的大脑。”


 偏执妄想症,斯托克斯蒂尔医生想,不过当然还需要进一步检查才能确定……尤其是得做个罗夏墨迹测试①。这有可能发展成危险的精神分裂症,也许是因为他一生都受到心理问题困扰,最后发展成这样。或者——


 “有些人能看到我脸上的斑点,比其他人更准确地读出我的思想。”特里先生说,“我注意到,人们在这方面的能力区别很大——有些人只能勉强看到,另一些人似乎一眼就能看出我是与众不同的,我带有这些标记。例如,我走在你办公室门口的人行道上时,马路另一侧有个黑人在扫地……他停下动作,把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当然,他还不至于嘲笑我。但他能看见。我注意到,下层社会的人往往都能看见,甚至比受过教育的人、有文化的人更容易看见。”


 “我倒想知道为什么。”斯托克斯蒂尔一边说,一边做着笔记。


 “我猜,如果你也有这种能力的话,自然就会知道。向我推荐你的那位女士说你能力出众。”特里先生打量着他,仿佛还看不出他有什么能力。


 “我觉得最好先了解一下你的背景和过去。”斯托克斯蒂尔说,“我知道是邦妮·凯勒把我介绍给你的。邦妮现在怎么样?我们上次见面还是去年四月左右……她的丈夫,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已经从那家乡下中学辞职了吗?”


 “我到这里来可不是为了跟你谈乔治·凯勒和邦妮·凯勒。”特里先生说,“难以承受的压力已经使我绝望了,医生,现在他们随时都能彻底摧毁我。痛苦已经持续了这么久,现在——”他停顿了一下,“邦妮认为我病了,我一直很尊重她。”他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于是我告诉她,我会到你这里来,至少来看一次。”


 “凯勒夫妇仍然住在西马林吗?”


 特里先生点了点头。


 “我在那里有座夏季别墅,”斯托克斯蒂尔说,“我是帆船迷,一有机会就去塔玛莉海湾玩,你有没有试过帆船运动?”


 “没有。”


 “告诉我,你出生在哪里。”


 特里先生说:“匈牙利布达佩斯市,1934年。”


 斯托克斯蒂尔医生巧妙地向他的病人提出各种问题,慢慢了解他的详细生活经历,一项又一项事实开始浮出水面。这样做是有必要的:先做出诊断,如果可能的话,然后再进行治疗。分析是治疗的基础。一位名人产生了一种错觉,认为陌生人全都盯着他看——在这种情况下,要怎样从幻想中找出真正的现实?要以什么为参照,才能分辨幻想和现实?


 很容易就能找到病因,斯托克斯蒂尔医生想。这很明显——他是一个被人憎恨的男人。他隐隐知道,我的意见和“他们”一样,也就是布鲁兹盖德先生——或者说特里先生——谈到的那些人。毕竟我本人也是社会的一分子,这个人计算时犯下了那么夸张的错误,使所有人都受到伤害。我的孩子们也可能会——或者未来将会——因为这个人受到伤害,就因为他傲慢自大地认为自己绝不可能犯错。


 但还不仅仅如此。当时,斯托克斯蒂尔已经感觉到,这个人性格扭曲。他曾经见过这个人在电视上接受采访,听过他讲话,读过他古怪的反共产主义言论——他从中得出的初步结论是,布鲁兹盖德内心深处是憎恨人类的,这种根深蒂固的恨意使他无意识地想要犯罪,想要毁灭数百万人的生命。


 难怪联邦调查局局长理查德·尼克松曾经公开地强烈反对“科学界激进的业余反共产主义者”。尼克松甚至早在1972年的悲剧性错误①之前,就对他们提高了警惕。这些人身上的偏执性显而易见,他们是自以为是的妄想狂。尼克松对人性目光敏锐,曾经注意观察过这类人,还有其他很多人都注意过这类人。


 显然,他们是对的。


“我来到美国,”特里先生正在说,“是为了逃命,共产党特工想杀害我,甚至到了这里他们也在跟踪我……这些人肯定是纳粹,他们一直追着我不放。”


 “我明白了。”斯托克斯蒂尔说,同时在纸上写下一些东西。


 “如今他们仍然没有放弃,但他们最终一定会失败。”特里先生用嘶哑的声音说,又点燃一根香烟,“上帝会支持我,他知道我需要什么。他经常对我说话,赋予我智慧,帮我逃脱追兵。目前我正在利弗莫尔市展开一项新计划,该计划将为我们带来决定性的胜利,彻底击败我们的敌人。”


“我们的”敌人,斯托克斯蒂尔想,谁是我们的敌人呢……难道不是你吗,特里先生?你不正像个偏执妄想狂一样,坐在这里絮絮叨叨吗?你是怎么拥有那么高的地位的?是谁给了你掌控他人生命的权力——甚至在1972年的惨剧之后,仍然让你保留这种权力?你,还有他们,肯定就是我们的敌人。


 事实已经证明了我们对你的恐惧,你是个疯子——你会到我这里来,也证明了这一点。不是吗?斯托克斯蒂尔想,不,不,也许我没有这个资格,也许我这样针对你是不道德的。考虑到我的感受……我无法公平客观地看待你,我无法保持真正理性的态度,所以,我对你的分析、诊断,也许最终会被证明是错误的。


 “你为什么这样子看着我?”特里先生说。


 “呃?什么?”斯托克斯蒂尔低声说。


 “你也因为我丑陋的外貌排斥我?”特里先生说。


 “没有没有,”斯托克斯蒂尔说,“不是这个问题。”


 “那么是我的思想?你能读出我的想法,认为我的性格令人反感,以至于你希望我没有来找你咨询?”特里先生突然站起来,朝着办公室门口走去,“那么再见吧。”


 “等一下。”斯托克斯蒂尔追上他,“至少把你的生活经历这部分谈完吧,我们才刚刚开始。”


 特里先生看了他一会儿,说:“我信任邦妮·凯勒,我了解她的政治观点……她肯定和那些想抓住一切机会谋杀我的国际共产主义阴谋家无关。他重新坐下来,变得更沉着。但他的姿态仍然流露出戒心,斯托克斯蒂尔看得出来,他面对精神科医生一刻也不能放松。他无法彻底袒露内心,他会继续疑神疑鬼——也许他这样做是对的,斯托克斯蒂尔想。


 现代电视的老板吉姆·弗格森停车时,发现他的推销员斯图亚特·麦肯基扶着扫帚站在商店门口,却没有扫地,看起来像是在做白日梦。顺着麦肯基的目光,他发现推销员并不是在欣赏路过的美女或高级轿车——斯图一向喜欢美女和汽车,这倒很正常——而是盯着马路对面精神科医生的办公室。这就不怎么正常了。精神科医生和麦肯基有什么关系?


 “我说,”弗格森一边快步走向商店门口,一边对斯图亚特说,“别再傻盯着那边看了,没准哪天你也会生病。你自己去看病的时候,难道会喜欢一些无所事事的人呆呆地盯着你看吗?”


 “啊,”斯图亚特转过头回答说,“我只是看见一个名人走进那里,但我想不起他是谁了。”


 “不过是一个神经病看见了另一个神经病。”弗格森走进店里打开收银机,把为当天准备的钞票和硬币装进去。


 反正,弗格森心想,你马上会看到我雇了谁来当电视修理工,你很快就可以尽情盯着某个人看了。


 “听着,麦肯基,”弗格森说,“你知道那个没有胳膊和腿的人吧,他只能坐在轮椅上行动。海豹肢畸形儿只有很小的鳍状肢,那是因为60年代初期他的母亲怀孕时服用了错误的药物。那孩子总是在附近转来转去,因为他想成为一名电视修理工。”


 斯图亚特拿着扫帚站在那里,“难道你雇了他?”


“没错,昨天你出去推销的时候我雇了他。”


 过了一小会儿,麦肯基说:“这对生意可没什么好处。”


 “为什么?没有人会看见他,他会一直待在楼下的维修部。不管怎么说,这些人总得有活干吧。没有胳膊和腿又不是他们的错,都是那些德国人的错,他们发明了那种药物。”


 斯图亚特·麦肯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你先是雇了我,一个黑人,现在又雇了个海豹儿。好吧,一切由你决定,弗格森,你希望做些好事。”


 弗格森生气地说:“我可不只是希望做好事,我是真正在做。我可不像你,只会做白日梦。我是个下定决心就会立即采取行动的人。”他打开商店的保险箱,“他的名字叫霍皮,今天早晨就会来上班。你会看到他怎样用电动假肢手拿起东西,这是现代科学的魔法。”


 “我已经见过了。”斯图亚特说。


 “你看着感觉不舒服?”


 斯图亚特做了个鬼脸,“那个——挺不自然的。”


 弗格森瞪了他一眼,“听着,不许以任何方式嘲笑那个孩子,如果让我抓到你或任何一个推销员,或者我手下的任何人——”


 “好吧。”斯图亚特嘀咕了一声。


 “你很无聊,”弗格森说,“无聊可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这意味着你没有充分发挥自己的能力。你在虚度时光,也在浪费我的时间。如果你努力工作,就不会有时间靠在扫帚上,看着可怜的病人求医。我不许你再站在外面的人行道上,如果让我抓住你又这么做,我就炒你的鱿鱼。”


 “哦,上帝,我总得进进出出,总得去吃饭吧?我要怎么走进店里,穿墙进来?”


 “你可以进进出出,”弗格森一锤定音,“但你不能在那儿闲逛。”


 斯图亚特·麦肯基垂头丧气地看着他的背影,嘴里抗议着:“哎哟我的天!”


 弗格森没有注意他的推销员。他开始打开电视,接通信号,准备这一天的工作。


———摘自菲利普·迪克《血钱博士》


内容介绍:

 核战之后,世界陷入无序和荒芜,只有少数正常人、一些受核辐射影响而变异的人和动物存活下来。

 战争的“罪魁祸首”--患有极度偏执妄想症的“血钱博士”布鲁兹盖德隐姓埋名,企图逃避惩罚。但他没有想到,一个核战的受害者--畸形儿霍皮·哈灵顿的出现,将彻底改变他的命运,因为哈灵顿不仅在核战中获得了可怕的超能力,还有一颗极其扭曲变态的心……


 这部小说被誉为可与经典科幻影片《奇爱博士》相媲美的反核战作品,充满迪克式的黑色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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