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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回 夫妻忆往事 儿子送寿礼

  第148回 夫妻忆往事 儿子送寿礼

文/阮  镇

  蒙照源说:“别想那么多,还是想点开心的事情吧。”说着哈哈笑起来。

  五夫人瓦是男听到蒙照源笑得很开心,支起上身,亲吻着蒙照源:“你想到什么好玩的了?”

  蒙照源说:“十妹,我一直以为,我俩前世就在一起了,你相信吗?”

  瓦是男说:“我信,我也一直在想,我俩前世不是夫妻,也是兄妹。”

  二人沉浸在梦幻中,过了好一阵,瓦是男问:“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想到什么好玩的了,那么开心?”

  蒙照源说:“我想起我和沟路、辣藤第一次到你家时,你们正在祭祀先人。你们的芦笙和笛子吹得太好听了,我想看看是什么人吹得如此这般美妙,就到了后院。我躲在暗处,往门里一看,就把我的魂给看丢了。你猜,我看到谁了?”

  瓦是男撒起娇来:“看到我十妹瓦是男啊,是瓦是男让公子蒙照源的魂丢在了水潭子。对不对啊?你都问了我三十多年了。”

  蒙照源问:“你烦了吗?”

  瓦是男搂紧蒙照源,嘻嘻笑着:“不烦,怎么能烦呢?你再问我三十年,我也不烦。”

  蒙照源含着她的耳垂,极其温柔:“不烦就好,那我就问你一百年。”

  瓦是男很满足:“好啊,那我就回答你一百年。不过,你还没回答我,你笑什么啊?”

  蒙照源说:“那天,沟路去找吃的却找不到灶房,辣藤去出恭却没找到茅房。你说好笑不好笑?”

  瓦是男没有听蒙照源说起过这事,也不管是真是假,听起来也蛮好笑的:“格格格格,我家又没有三宫六院,前殿后宫,怎么就找不到灶房和茅房了呢?”

  二人趁兴调笑戏闹了一回。

  瓦是男兴致正浓:“我为你吹一曲芦笙好吗?”

  蒙照源说:“好啊,我和你一起,怎么样?”

  瓦是男说:“当然,我和你一起来,那才够味。”

  瓦是男欠起身来,轻声唤:“盖泥。”

  贴身奴婢盖泥边应着,边匆匆推门进来,站在床前,毕恭毕敬:“夫人,有何吩咐?”

  瓦是男说:“诏主要吹芦笙,你先加些炭,把火烧旺,把我和诏主的芦笙拿来。”

  盖泥应了一声:“是,夫人。”就忙去了。

  瓦是男替蒙照源穿好了衣服,盖泥也把两把芦笙摆在了床头。

  床前火盆里烧得正旺的栗炭火驱散了正月夜晚的寒气。

  热烘烘的屋内,蒙照源和瓦是男盖着被子,靠在床头,一起吹响了芦笙。

  那曲调是瓦是男教会蒙照源的,多少年过去了,经历了风风雨雨。

  一吹起芦笙,蒙照源就感到风平浪静,一派祥和。

  此时,二人的芦笙如泣如诉,那燎人心扉的音调,把蒙照源又带回到了记忆深处的瓦后山。

  诏主蒙照源想到这里,放下芦笙,五夫人瓦是男也放下了芦笙:“累了吧?”

  蒙照源一手拿着芦笙,一手搂过瓦是男:“不累。你还记得我们在你家那一个月的情境吗?”

  瓦是男亲了一下蒙照源:“当然记得,那是我生命中最值得记忆的一个月。我以为,第二天你们就要走了。没想到,奶奶把你们给挽留住了,一住就是一个月。”

  蒙照源更紧地搂住瓦是男,近乎耳语:“本来,我们是来喝水潭子的水。没想到,不但水潭子的水喝到了,还找到了我的心上人。你知道,与你相处的一个月,我是怎么样的感受?”

  瓦是男说:“白天,你们三位公子,为我们耕种砍柴,修房补漏,干些男人该干的活。看到你们那么劳累,我们姐妹都过意不去。只想着能为你们做点什么?”

  蒙照源说:“那时,你想着为我做点什么呢?是不是那时你就爱上了我?”

  瓦是男说:“我真傻,只知道感激你们的帮忙,没想到爱不爱的事。莫非,那时,你就爱上我了吗?”

  蒙照源点点头:“是啊,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一看到你,魂就丢了。我好象前世就见到了你一样。时刻把你放在心上,忘不了了。”

  瓦是男说:“我第一眼看到你,也有前世就和你在一起的感觉。”

  蒙照源说:“你还记得你教我吹芦笙的情境吗?”

  瓦是男陷入了回忆中:“当然记得,你坐在我前面,我坐在你后面。我手把手地教你按音孔。我姐姐们都看不下去了,说我把你搂得那么紧,想干什么?羞得我都不敢见你了。”

  蒙照源摸索着把芦笙放到一旁:“怪不得有几天你老躲着我呢。你知道,你把我搂在你怀中,教我按芦笙,我是什么感受吗?”

  瓦是男问:“什么感受啊?”

  蒙照源不回答,反而问:“那你是什么感受呢?”

  瓦是男说:“我啊,没什么特别的感受,当时,我只想到你真笨,怎么教都教不会。哪你什么感受啊?”

  蒙照源嘴角漾起笑:“我就想让你这么一辈子搂着我。十妹,你是我最爱的女人。虽然我没有向你说过我爱你,可是,我却认定你也爱我,所以,我就把爱全给了你。”

  瓦是男在蒙照源怀里笑起来:“那时我真傻,心中放不下你,却不知该怎样向你表达。”

  瓦是男看着床前越烧越旺的栗炭火,仿佛看到了当年那场让她万劫不复的大火。蒙照源感到瓦是男在抽泣,侧过身问:“好好的你又想到什么了?”

  瓦是男说:“如果,那时你们能尽早回来,我的命运就不会那么悲惨。”

  蒙照源说:“离开你们后,意想不到的事情接踵而来。不过,上天有眼,几经磨难,我二人终于走到了一起。你还为我生下了儿子,这不是苦尽甘来了吗?”

  瓦是男这才破涕为笑:“这是我的命好,遇到了福星。”

  蒙照源说:“那时,我不知道你已经怀了我们的儿子,让你受了那么多的磨难。现在好了,儿子就要继位了,我俩也该好好过过晚年的日子了。”

  贴身奴婢盖泥来到床前添加栗炭。

  她看到蒙照源和瓦是男搂抱在一起,窃窃私语。这样的场景,盖泥已经司空见惯了,她自顾自地把火弄旺。而床上的蒙照源和瓦是男似乎也没有感到盖泥的存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盖泥弄旺了炭火后,就悄无声息地退出房去了。

  过了一会,盖泥悄悄地进屋来,再一次弄旺了炭火。

  瓦是男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盖泥说:“已经是三更了,夫人。”

  盖泥往火盆上的铜壶加了些水,轻轻地退出门去。

  蒙照源说:“十妹,你知道我刚才想到什么了吗?”

  瓦是男说:“你经历的事那么多,我哪知道你在想什么呢?”

  蒙照源说:“我又想到结朵了。”

  结朵的事瓦是男听蒙照源说过好多回了。

  瓦是男说:“那时你不是诏主,做不了主。别再想那些伤心的事了,还是想点高兴的事情吧。”

  蒙照源说:“是啊,高兴的事还是蛮多的。我能到你的家乡长安走了一转,还真就见到了大唐天子。没想到,天子那么宽宏大量,不仅不记前嫌,还封大唐样备诏,我成了大唐的臣子。还把漾濞江铁链子桥也建起来了。”

  瓦是男说:“是啊,诏主这一步棋是走对了,诏主功不可没,后人是会记住诏主——”

  蒙照源截住话头:“身后的事就不必说了,不过有一件事,我至今都没想明白。”

  瓦是男来了兴致:“还有诏主想不明白的事啊?说来听听,什么事啊?”

  蒙照源想起了在长安看到宫里血腥的一幕,他坚信此等事绝对不会在样备诏主府内发生。

  他说:“你知道吗,我为什么要你们赶快离开长安?那是因为,我看到了宫内发生的杀戮,那场面把我吓得半死。”

  瓦是男赶紧问:“你说你看到了宫内发生杀人?你不是一直和我在一起吗?那你是怎么看到的呢?”

  他只得把法眼和魔镜的事告诉了瓦是男。

  瓦是男很是兴奋:“那你赶快睁开法眼,看看我们的儿子此刻在做什么?”

  他摇摇头:“自从我双目失明之后,法眼就不起作用了。”

  瓦是男说:“怎么会是这样呢?”

  蒙照源再一次提起去寻找儿子蒙源罗的事:“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却始终看不到蒙源罗的影子,不知蒙舍诏到底把他藏到什么地方去了?还有,我到那小院解救客师傅和绵泡蛮时,突然从身后向我射来致命的两支箭,我急忙回头,却不见人影,这会是谁要我的命呢?”

  瓦是男看他十分纠结的样子:“诏主,你这不是好好的吗,别多想了,再说,都过去了,我们不提不高兴的事了。你常说,最高兴的事莫过于见到了你的儿子蒙源罗。”

  提到儿子,蒙照源精神起来:“当时,他怎么就不叫我爹爹呢?”

  瓦是男支起身:“你说什么啊?谁不叫你爹了?”

  蒙照源说:“我们的儿子蒙源罗啊,我刚见到他时,他就是不叫我爹。”

  瓦是男笑笑:“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都要让位给他了,你还惦记着那时的事。”

  她捧起蒙照源的手,抚摸着被蒙源罗咬去了一截的中指:“还疼吗?”

  蒙照源说:“疼啊,不是手指,是这里。”他把她的手拉到心跳处。

  蒙照源想了想:“那时,你进了诏主府,知道我已经有了四位夫人,你为什么不生忌妒啊?”

  瓦是男说:“这事,你还真没有问过我。不过,我也有一事没问过你呢。”

  蒙照源说:“什么事啊?”

  瓦是男说:“那夜,我和你在山溪边之后,我就发誓跟定你了。不想你一去不回,我的身子一天比一天重。我怕养不活我们的儿子,才跟了五升。你不会抱怨我吧?”

  蒙照源说:“怎么会呢?我不是在五升的牌位前给他上香了吗?其实,我二人谁也不必问谁了,我们都这般年纪了,儿子也就要继位了。如果相互有什么想法,能过到今天吗?”

  瓦是男把头埋进蒙照源的怀里,拱了拱,表示赞同。

  火塘边铜壶咝咝的响声,分外清晰,好象这里,除了咝咝声就没有其它声音的存在。

  瓦是男说:“我一想起儿子眼睛里的凶光,心里就没底,越想越害怕。”

  蒙照源说:“八成是你看走了眼,自己的儿子,眼里怎么可能有凶光呢?再说,还有我呢,你怕什么呀。你不是蛮要强的一个人吗?不怕,我在你身边,有什么好怕的呀?把竹笛递给我,我吹上一曲。”

  瓦是男把竹笛递到蒙照源手中,蒙照源调了调音,吹起《江月神韵》。

  瓦是男十分喜爱《江月神韵》,蒙照源就特意填上词。夫妻二人不时放舟江上,一人吹竹笛,一人吟唱,好不温馨惬意。

  一曲终了,蒙照源兴致正浓。

  贴身奴婢盖泥进屋来加炭和添水。

  瓦是男问:“什么时辰了?”

  盖泥说:“四更天了,夫人。”

  蒙照源说:“今夜觉得格外冷,客人们的屋里加炭了吗?”

  盖泥说:“诏主放心,奴婢们会把客人照顾好的。”

  突然传来大军将辣藤的声音:“启禀诏主,辣藤求见。”

  蒙照源大声说:“进来说话。”

  瓦是男向盖泥摆摆手,盖泥退出屋去。

  辣藤带着一股冷风进屋来。

  蒙照源坐直身子,靠在床头,伸出两手,摸索着。

  辣藤见状,忙握住蒙照源那粗糙的双手。

  蒙照源在辣藤的手背上抚摩着:“你的手这么冷,你是从边关赶回来的吧。来,快来,坐在我身边,我替你捂捂。”

  此时,瓦是男已经下床来,为辣藤倒了一碗开水。

  辣藤说:“我在边关收到蒙舍诏传来的密信,信使说,不能延误,也不能转手他人。于是,我连夜骑快马给你送来了。”

  蒙照源说:“那快快读给我听。”

  辣藤从怀里摸出一个竹管,递给瓦是男。

  瓦是男从竹管里取出一块丝绸,上面有字。她凑近蒙照源的耳边,近乎耳语地读:“蒙照源兄:公子蒙源罗拜寿有诈,谨防不测。麻格”

  麻格是蒙舍诏的卫队长,他虽然为蒙舍诏办事,但是,如有对蒙照源不利的举动,他总要给蒙照源通个风,报个信。

  明天,蒙照源就要宣布蒙源罗继位的事,可是,麻格却传来了这个没头没脑的密信。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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