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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峙随员回忆:韩复榘被捕时,戴笠亲自出手,压根没机会与蒋对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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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8 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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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复榘是民国时期的著名大军阀、山东的“土皇帝”。

他流传后世,最广为人知的有两件事。

第一件就是他的没文化,写过好多“无厘头”的打油诗,比如要泰山翻过来那首。

第二件就是他被蒋介石枪毙。其中最著名的桥段就是他在被捕前,在军事会议上与蒋介石对骂。

而在事实上,这两件事都是妥妥的误传。

那真相又是什么呢?

有文化的跳槽专家

很多人都以为韩复榘是山东人,其实呢,他是河北人士。

1890年,韩复榘生在河北霸县的一个小康之家,他老爹是前清秀才,以在私塾教书为生。他老娘虽然是家庭妇女,但在村里素有贤淑之名。两口子一共生了5个儿子,韩复榘排行第四。

后世一直讹传韩复榘是个胸无点墨的粗人,但实际上,他是自幼聪明好学,并颇受老爹偏爱,在私塾里读书足有7、8年之久。

韩复榘10岁时,义和团运动爆发,他叔叔因为接触过洋人,就被义和团给弄死了,韩家宅院也给烧了,从此家道中落,韩复榘也没法再上学了。

14岁时,由父母做主,韩复榘娶了老婆。因为字写得很好,结婚后,他就在县衙任文书,但工资不多。要命的是韩复榘还好赌,欠了一屁股债。

1909年,19岁的韩复榘为了躲债是出了关,想投奔早年到东北谋生的大哥。结果没找到大哥,盘缠也花光了,无奈之下,他到了清军第20镇第40协第80标第3营当兵。

可巧的是,这营管带就是日后大名鼎鼎的冯玉祥。

冯营长见韩复榘外表斯文,还能写得一手好字,颇为喜爱,就叫他当了司书。此后,他跟着冯玉祥是一路高升,因作战勇敢,是位列“十三太保”。

1924年9月,韩复榘跟着冯玉祥搞了北京政变,就是这次,溥仪给轰出了紫禁城。之后,他高升国民党第1军第1旅旅长。

冯玉祥

1925年11月,在进攻天津时,韩复榘率敢死队奋勇争先,带头攻入天津,并因功被提拔为第1军第1师师长兼天津警备司令。

1926年,已经火箭蹿升至第6军司令的韩复榘率部抵抗北洋军阀的猛攻,结果国民军在南口大败。

当时,冯玉祥已经被迫出洋,韩复榘又不服代总司令张之江,于是就和石友三一块跳槽到阎锡山的晋军,并担任了晋军第13师师长。干了没几天,冯玉祥回来了,韩复榘和石友三又从晋军重投老长官。

北伐之后,蒋介石就开始削藩,不断缩编各路军阀的部队。韩复榘也没躲开,所部被编为第20师,驻防河南漯河。

此时,韩复榘是极为不爽。因为和他同辈的一众西北军旧部将领都纷纷高升,只有他是不升反降,当了个小小的师长。所以,他认为是冯玉祥偏心。

所以,驻漯河时,韩复榘是终日沉湎酒色。冯玉祥也觉得有点不合适,就运作了一下,让他当了河南省主席,但也把他免了20师师长的职务,派和他一直不对付的石敬亭当了师长。

在军阀混战时期,没有兵权可是件要命的事。就此,韩复榘的反心已生。

1929年,蒋介石请韩复榘到武汉一聚,并和宋美龄一起,亲自设宴招待。席间,蒋介石对韩复榘是不吝溢美之词,顺便还送了他一张十万元的支票,并告诉他已在上海为他准备了一处豪宅。

韩复榘受宠若惊,遂有了投蒋之意。5月,他联合石友三、马鸿逵一块叛冯,跳槽到了蒋介石阵营。

1930年9月,韩复榘被蒋介石封为山东省主席。从此,纵横山东8年的“土皇帝”是登上历史舞台。

别说,韩复榘在任上时,干得还很是有模有样。

他身高足有1米8,虽瘦,但结识,且皮肤白皙,平日里表情严肃。但有意思的是,他说话一着急,就有点磕巴。所以,他说话总是很慢,很简短,但语气很坚定。

而且,韩复榘在平时还保持着老西北军的传统,穿一身灰布军装,白布袜,黑布鞋,和普通士兵的唯一区别就是不打绑腿,只有在阅兵或见蒋介石、冯玉祥时才认真打上。不过,这模样和普通大兵真是没区别了。

要是去南京或北平开会,韩复榘才会穿正装,也就是换上军装或大褂。他这习惯倒不是因为低调,是他觉得穿上这一套正式行头像要上台唱戏一样,太滑稽。

从军10几年,韩复榘还保持着一个好习惯,就是读书,而且对“经史子集”都颇有研究。连国学大师黄侃先生都曾经对他大加夸奖,说自己讲的,韩复榘居然都能听懂。

黄侃

其实,后世是把很多山东督军大老粗张宗昌的段子安在了韩复榘的身上,这才有了他没文化的误传。

但是,韩复榘也有一个最大的缺点。

那就是骄傲。他是自尊、自信、又自负。他的“傲”在西北军就大名鼎鼎。但这骄傲太过了,就成了刚愎自用。最终,韩复榘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催命的密信

本来在山东省主席的位置上,韩复榘没事看看书,写写诗,整顿整顿吏治,日子过得还挺惬意。但随着一个意外事件的发生,好子日突然来到了宿命的拐点。

1936年12月12日,西安事变爆发。

韩复榘作为西北军出身的封疆大吏,又与张、杨两位将军有着莫逆的私交,所以他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各方关注。

作为西北军的精神领袖,当时身在南京的冯玉祥在事变当天就立刻派亲信邓鉴三北上,提醒韩复榘和华北的宋哲元要“小心说话”。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12日晚,张学良就密电韩复榘,向他说明自己此举是为了抗日大业,并力邀他速到西安“共商国是”。

随后,南京那边和韩复榘关系不错的行政院长孔祥熙的急电也到了,还专门派了与韩复榘交情不错的蒋伯诚到济南游说,希望他帮着南京和蒋介石化解危机。

孔祥熙

此时,韩复榘还是谨记冯玉祥的提醒,没轻易表态,在13日开会的时候,他还跟部下提出救蒋脱险是当务之急。

会后,他分别致电南京的主战派何应钦和孔祥熙,表达了这一观点。此外,他还派人到开封会晤了蒋介石的铁杆刘峙、商震。

当然了,本来就不是蒋介石嫡系的韩复榘此举还是在静观时变,希望能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但他没想到,南京那边的主战派动手了。16日,国民政府的飞机就轰炸了渭南、华县等地,由何应钦领衔的大军已经誓师,并开拔“勤王”,眼见就要和东北军接火。

韩复榘对何应钦这样的咄咄逼人是非常反感,加上想到自己在1932年和刘珍年争地盘时,张学良曾对自己大施援手,韩复榘是一改“中立”,在21日密电张学良,大壮其举,并通知张、杨自己的部队将西进,碰面时,东北军千万别误会。

结果,这份电报让南京给截获并破译了。众高官是大惊失色,立即派要员飞到济南苦劝韩复榘,说宋美龄和宋子文一行马上就要去西安谈判,蒋介石脱险已指日可待,在这节骨眼上,千万别轻举妄动。

同时,南京还联系宋哲元,询问他的动静,就怕他和韩复榘一块和张、杨联手。

韩复榘立刻意识到密电泄露了,形势也会有重大变故,便嘻嘻哈哈地对南京代表敷衍了事,假装啥事也没发生。

宋哲元接到南京方面的电报后,觉得韩复榘是太莽撞了,这一下,肯定得罪了何应钦,更要命的是,还得罪了蒋介石。于是,他赶快派人去济南找韩复榘,商量个万全之策。

宋哲元

12月23日,宋、韩联合通电,主张和平解决西安事变,但却也提出了最好召集政府和在野的名流一块商议为好。

无巧不成书的是,23日上午,张、杨提出的释放蒋的前提条件居然也是这个。如此,韩复榘成了“越描越黑”。

12月25日,西安事变和平解决。韩复榘自己的人都说,蒋介石对密电的事肯定是咬牙切齿。

蒋介石逃出生天后,韩复榘还发电表示“庆幸”,并在29日派人专程到南京慰问蒋介石。如此,这风波也算是先过去了。

可在蒋介石扣押了张学良之后,韩复榘立刻表示反对,还代表东北军和国民政府交涉,并暗示了自己与东北军共进退的立场。

这下好,他和蒋介石的梁子算彻底打成死结了。

据韩复榘的大儿子回忆,在1936年12月25日下午5点50分,蒋介石从西安抵达洛阳。正在打麻将的韩复榘听到这个消息后,当着南京方面派来的大员蒋伯诚的面,把牌一推,道:“这叫什么事嘛!没想到张汉卿做事情这么虎头蛇尾!”

蒋伯诚

如此,睚眦必报的蒋介石还能放过他?

身败名裂

全面抗战爆发后,尤其是南京被鬼子占领之后,韩复榘的表现确实不怎么样。李宗仁劝他别放弃济南,他不听,把李宗仁鼻子差点气歪了。随后,韩复榘下令放弃济南,是节节败退。而且,他还秘密联系了四川军阀兼省主席刘湘,预谋联合反蒋。

刘湘

这催命符是一道接着一道。

过去,韩复榘是国民党的上将,不好拿下。现在,蒋介石终于找到了一个除掉这个心腹大患的天赐良机,并准备借开会的机会抓捕韩复榘。

为此,蒋介石把开会地点定在了离韩复榘不远的开封,还亲自打电话邀请韩复榘参会。

韩复榘开始也犹豫,就问李宗仁。李宗仁“好心”劝他“应该去”。同时,跟在一块的蒋伯诚,就是跟他打麻将的那位,也劝他应该去。韩复榘呢,自己也琢磨大敌当前,自己是一方大员,而且手握10万重兵,蒋介石不会拿他怎么样。

于是,韩复榘决定起身去开封。临行前,一个心腹抱着他大腿是苦劝他不能去。但韩复榘直接踹了此人一脚。就此,鬼门关他是躲不开了。不过,他还是带了40人卫队和一个铁甲营的兵力。

但此时的开封已经密布了刘峙的军队和戴笠的特务。

到了开封之后,韩复榘还去看了宋哲元,并大骂蒋介石要弄死非嫡系部队,他大吼道:“娘的,军队打没了,让咱爷们喝西北风?”

1938年1月11日下午,会议按时召开,会场外共设有三道岗。韩复榘也没疑心,让卫士留在外边,自己也交了武器,然后“光溜”地进屋开会,并和刘峙坐在了一块。

据刘峙的随员兼会议接待唐志华回忆,在会上,先是蒋介石训话,然后是李宗仁讲解了战况,韩复榘一直听着,根本没和蒋介石怼起来。

散会后,刘峙突然让韩复榘留下,说蒋介石找他。

随即,戴笠带着手下的特务进场,就把韩复榘押走了。

当时,在会场外,大批的宪兵、特务是严阵以待,韩复榘被押往开封机场,直飞汉口。

很有趣的是,会审韩复榘的审判长是何应钦。

1938年1月24日,有两个特务告诉韩复榘说何应钦找他谈话。韩复榘信以为真,可他没想到,刚出屋走到楼梯,特务的枪就响了。

毙命时,韩复榘47岁,一代“枭雄”就此走下历史舞台,真是可耻、可悲、可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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