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1和图2是肯恩《环球之旅》摄影计划中的摄影师 Albert Dutertre ,1909年1月22日拍摄的永定门内至天桥的两张照片。
图1的机位在天坛西天门(祈谷门)外的西南角,向西北方向拍摄。图中可见正阳门的城楼和箭楼。1900年修建的“天坛火车站”于1903年彻底清除,可见现场无铁道。西天门北侧坛墙边昔日车站工房还孤零零地立在那里,西天门前有几辆待客的洋车。
图2的机位稍向西移动,差不多在中轴御道位置,向西北方向拍摄,图中的背景是先农坛外坛墙的东北角。
1909年天桥市场属于发展阶段,即使是“两宫驾崩”不久,不准唱戏的国丧期,也不至于出现图中的冷清场面。一查日期1909年1月22日是农历正月初一,中国的春节,而且是早晨,出现这种冷清也就不奇怪了。没有商摊人群的遮挡更好,可以在两张图中寻找今天仿建的罗锅式的“天桥”,可惜两张图中连“罗锅”的影也看不到。其实不奇怪:在老北京任何被称作“大街”(御道)上的桥都不可能建成“罗锅桥”,这种桥影响来往交通。连需要通船的正阳桥也就比平桥略有凸起(图3),而且老地图中把天桥和正阳桥绘成一样(图4),也有史料绘图显示天桥是略有凸起的平桥(图05),而不是今天的罗锅桥。何况桥下的龙须沟只是一条很窄的排水沟,没有必要建成“罗锅桥”。不过,由于天桥地处低洼,。御道的地基比较高,天桥的引桥可能建的比河沟宽一些。
图2右下角是御道,上面是压实的“雪道”,雪道的西边可以看到比御道地势明显低一级的“西辅道”。西辅道的西沿与“积水坑”有较大的落差。西辅道上有两个行人正走在辅道的西边,辅道的东边有两条铁轨。从铁轨的位置,轨距,和照片拍摄的时间可以确定:该铁道不会是原“天坛火车站”的遗物。
会不会是“有轨电车”的铁轨。而官方资料表明,永定门内设“有轨电车”是民国中期的事。
那么,图2中的铁轨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1899年,德国西门子投资修建从卢汉铁路的终点站马家堡到崇文门的有轨电车,路线分两段,以永定门为界:南段从马家堡火车站(图6)到永定门瓮城外西(图7);北段从永定门内-天桥-崇文门。南段的有轨电车先行完工并及时运行(图8),而永定门内至崇文门一段因庚子事件,工程搁浅,半途而废。
自1900年8月火车线进入北京外城之后,原有的永定门外被毁坏有轨电车线不再复建。,在天坛火车站取消后,有人呼吁把永定门内的有轨电车建起来,有利内城主干道的交通。
西门子公司已将永定门内至天桥的有轨车道建成,虽曾遭破坏,修复不是难事,从图2 照片可以看出有轨电车的铁轨处于待运行状况,不知什么原因一直闲置,如何经营,迟迟未有方案,据说是这段有轨电车道的产权为西门子,比如,修复的永内铁轨用了大量过去永外有轨电车的设备;要进行运营的却是英国人,因此一拖再拖,结果把天桥至永定门内“有轨电车”的运行给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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