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赋者,或别称辞赋。滥觞于骚,盛于汉,故世称汉赋。
一、赋之词源
赋字,从贝,武声。从贝表与财物有关。本义为“赋税,田地税”,进而引申为“征收(田地税)”、“颁布(法令)、“授、给予”等。
后来,“赋”的含义进一步发展扩大,延伸到了文学领域。
《诗周南关雎序》谓《诗》有六义:风、雅、颂、赋、比、兴。其“赋”是《诗》最基本的表现手法,一般理解为敷陈或者说直言其事。譬如:晋挚虞《文章流别论》云:“赋者,敷陈之称也。”宋朱熹《诗集传》:“赋者,敷也,敷陈其事而直言之者也”。在《现代汉语词典》中对“敷陈”的解释是“(动)详细叙述”。
附庸于诗六义之“赋”,即作为文学表现手法的赋,当为文体之赋的源头。
二、赋之篇源
赋作为一种文体,发轫于先秦。现存最早的赋是《楚辞》。是以后世多称屈子为“辞赋之祖”。然屈原并未自称赋体,名其为赋是西汉以后的事。宋玉有《风赋》、《神女赋》等,但一些学者认为是汉人伪托。荀况率先以赋名篇,存《礼赋》等五篇。因此,有些学者将荀屈并称。
在这三人中,屈是宋之师,而宋荀年龄相仿。不妨姑且放置那个“伪托”的官司,将屈、宋、荀三者都视为辞赋之祖,将其作品视之为滥觞之作。
三、赋之体源
1、赋者,古诗之流也
《诗经》是现存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是辞赋的一个重要源泉。对此,历代学者早有论述。譬如:汉班固《两都赋序》云:“赋者,古诗之流也。”,又说汉赋是“雅颂之亚”。清姚鼐《古文辞类纂序》:“辞赋类者,风雅之变体也。”
有学者认为,《诗经》对赋的影响主要表现在借鉴(或者说沿袭并发展)了《诗经》的敷陈和怨刺精神。对此,我基本赞同。另外,我想,《诗经》以四言为主的句式和其押韵特点等,对赋尤其是骈体赋的影响应该是不小的吧。
2、拓宇于《楚辞》
南朝梁刘勰在《文心雕龙-诠赋》里说:“及灵均唱《骚》,始为广貌。然赋也者,受命于诗人,拓宇于《楚辞》也。于是荀况《礼》《知》,宋玉《风》《钓》,爰锡名号,与诗画境,六义附庸,蔚成大国。”
这段话的一层意思是说,屈原作《离骚》,拓展了赋的表现领域和表现手法。具体表现在:把兰蕙鸟木等自然风物引入作品且与社会生活相融为一;敷陈兼用排比的手法,构成磅礴的气势;丰富而奇特的想象而又辞藻华丽等,都为汉代及后世赋家学习和借鉴。
第二层意思是说,自荀、宋始,赋与诗划清了界限,为赋体文学之独立发展和蔚为大观奠定了基石。
3、孕育于先秦散文
在《百度百科-汉赋》里说:“汉赋是在汉代涌现出的一种有韵的散文,它的特点是散韵结合,专事铺叙。从赋的形式上看,在于‘铺采擒丈’;从赋的内容上说,侧重‘体物写志’。”又云:”赋体的主要特点,是铺陈写物,‘不歌而诵’,接近于散文。”看来,若将文体粗分为诗文两类,赋大体还是应归类于散文的了。那么,我们是否可以说,汉赋在先秦散文——母体中已十月怀胎,加上《诗经》、《楚辞》的泽润和滥觞,后代文人赋家自觉或不自觉地加入时代元素和个人元素而成长而“天行健”的呢?
譬如:有学者曾指出,《战国策》的文章,对汉赋的产生也起过促进作用。汉赋主客问答的形式,铺张扬厉的风格,都可以看出对《战国策》的借鉴。
总之,前代之文学对后世之体式必然是或多或少有影响的,同一时代的不同体裁不同流派之间也往往是相互渗透的,随着时代社会生活的发展变化,诗文体式、写作手法、写作题材等必然呈现动态发展,也就是传承与创新,即所谓之“扬弃”,以便更好地适应时代,更妥帖地体物抒情言志。这也许就是为什么会有汉赋、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之“各领风骚数百年”的一个原因吧。
——8月29日凌晨成稿。
参考资料:《说文》,《词源》,《先秦两汉散文史纲》(主编:佘斯大),《百度百科》之《辞赋》、《汉赋》、《屈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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