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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振声,巴彦人也,是我的同乡,又曾经当过我的领导,是我尊敬的长者和朋友。他曾任巴彦县委办公室主任并主抓地方志编纂工作。1983年调离巴彦后,历任松花江地委政研室主任,松花江地委委员、秘书长,松花江地区检察院党组书记、检察长,黑龙江省人民检察院党组成员、副检察长兼黑龙江省反贪污贿赂工作局局长等职。巴彦人都习惯称他为老荣,因此当别人都称他“荣检察长”或“荣检”的时候,我依然称他为“老荣”,这不是习惯使然,而是他平易近人所致。
我与老荣相识,是在1968年的秋季。这一年的8月22日,我与巴彦一中的10名同学,一起响应党的号召,作为知识青年来到距县城仅有7华里的巴彦县永发公社红星大队插队。因为红星大队是省、地区和县里的大批判典型,经常有县里和公社来蹲点总结经验的干部,其中印象最深的就是公社党委委员荣振声。
老荣中等个头,虽然带着眼镜,但却丝毫没有公社干部的架子,见人总是乐呵呵的,平易近人,态度和蔼可亲。他经常背着一个黄书包,书包中除笔记本以外还经常装着一盒针灸用的银针。他深入田间地头、生产队部以及社员家中进行调查研究、参加各种座谈会,与贫下中农促膝谈心,搜集素材,总结经验。其他蹲点干部我也见过,有的干部蹲点好长时间,甚至开了几个座谈会,也未搜集够总结经验的素材,有时社员甚至一言不发,来了个冷场还不算,个别人还对蹲点干部产生抵触情绪。而老荣则不然,他和社员盘腿围坐在一起,先是唠家常,一会儿,就引入正题,不知不觉中社员你一言我一语,顺蔓摸瓜,便将所需的素材搜集到手。这种工作方法或者说是工作艺术实在是令人佩服。工作之余,谁有个头痛脑热,便拿出银针,给你针灸,别说,有时还真挺管用。我曾听他说过,他刚参加工作时曾得过胃疼的病,就是针灸治好的,因此他对针灸情有独钟,并可小试身手。可以说这也是联系群众的一个桥梁。
1982年,中国图书馆学会在广西南宁召开全国图书馆法学术讨论会,我写的《我国近代图书馆法的产生与发展评略》的论文被大会选中,邀请去参加学术讨论会,入选的论文,不但在县级图书馆仅此一篇,而且黑龙江省也是唯一入选的一篇。高兴之馀,论文的印制却成了难题,七八千字的论文用传统的手工打字油印,不但人难求,费时费力,质量也保证不了,图书馆和县志办也无力量帮助打印。正当一筹莫展之际,我便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想到了请荣主任帮忙。此时他正因做肠梗阻手术在家中养病,我到家和他说明此事,他便毫不犹豫地在论文稿上签字批准到印刷厂铅印,并鼓励我说:“以后多写,写出来咱们都铅印,这不但是你的光荣,也是咱们县的光荣。”我接过论文稿,激动得热泪盈眶。此后我又撰写了《陈垣目录学思想初探》等论文,参加全国和省内有关学术讨论会,同样都由荣主任签字铅印。这种急人之所急,想人之所想,助人之所难的工作作风,使我终生难忘,也成为推动我此后走上学术研究道路的动力。1982年全省召开修志工作经验交流会,我认真总结了巴彦县志办的工作经验,起草了题为《在搜集整理利用资料上狠下功夫认真做好县志编纂工作》的经验材料,首先得到了荣主任的肯定,看过之后,一字未改,他在原稿上签发了“经验材料总结得很好,可以打印上报。”这篇文章后来已被收录我的文集《长铗文丛·方志论稿》一书当中。
一次我在用电话与老荣闲聊的时候,他曾谈到想把自己多年的从政经验整理成书,并请我协助编辑,遗憾的是尚未来得及行动,《广陵散》便成绝响。这次由其长子荣洪波编辑的《荣振声纪念文集》收录了老荣部分讲话、文稿、手迹,某种程度上可以弥补遗憾之一二。
在《文集》即将付梓之际,我再次阅读了该书的全部文章,老荣的音容笑貌立刻浮现在我的眼前。《文集》主要分四部分内容。第一部分苏城忆旧收录《我在巴彦工作的二十一年》和《缅怀挚友——陈璠》两篇文章,叙述了自己的成长与从政经历,表现了对故乡巴彦依依不舍的眷恋之情和与文化馆长陈璠的深厚友谊。第二部分是调研文稿,收录老荣各个时期的调查研究报告、论文10篇。第三部分是讲话选编,共收录有关讲话11篇。第四部分领导实践和第五部分人生感悟为语录集锦。
《文集》所收文章虽然不多,但却语言简练,文风质朴,内涵丰富,思想性强,体会深刻。读罢《文集》,可以感觉老荣的道德文章、思想风范无处不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令人肃然起敬,给人的启迪颇深。
老荣作为党的一名领导干部在党委宣传、政研、办公室以及后来从事的检察工作近40年,积累了丰富的从政经验。如在《办公部门为党委决策服务应做好“四项”工作》一文总结了办公部门为党委决策服务一是认真研判,做好信息工作;二是主动服务,做好协调工作;三是及时督办,做好检查工作;四是注重跟踪,做好反馈工作。《关于在新形势下如何加强调查研究问题》,全面系统地总结了如何在新形势下加强调研工作。老荣认为制定正确的路线、方针、政策离不开调查研究;正确执行党的路线方针政策离不开调查研究;加强领导机关自身建设,转变干部作风离不开调查研究。在新形势下搞好调查研究,一是要“早”,调查研究必须走在决策的前头;二是要“深”,调查研究能够揭示事物的本质和客观发展规律;三是要“新”,调查研究要善于发现研究解决新问题;四是要实,调查研究要坚持实事求是,讲真理,不讲面子。除了这四个字以外,还要做到四点:一要加强基本功训练,二要做好调查研究前的准备工作,三要充分搜集第一手材料,四要掌握正确的调查方式和方法。在调查研究的过程中,除灵活应用以上几种形式外,还要注意做到四个结合:即调查研究与当地的中心工作结合;调查研究与解决工作中、群众中的实际问题结合;调查研究与思想政治工作结合;调查研究与指导基层工作结合。老荣认为若想写好一篇调查报告,必须要在提炼观点上多下功夫,在利用素材上多下功夫,在表达形式上多下功夫,在练笔上多下功夫。这是对自己多年从事调研工作经验的系统总结,对正在从事调研工作的同志无疑提供了有益的经验。
《谈谈妇女人才的发掘与培养》是一篇在妇女理论研讨会上的论文,深入浅出地论述了发掘和培养妇女人才的重要意义和机遇,当前影响妇女成才的问题与障碍,发掘和培养妇女人才的途径与办法。《浅析当前制约农村经济发展的因素与解决问题的对策》,是1990年老荣在中央党校进修班的毕业论文。论文从五个方面剖析了当前制约农村经济发展的因素,接着又提出了五项具体对策。全文虽然只有3600馀字,却有理有据,言简意赅。这里要指出的是《文集》中所收文章一般都在三五千字,少的一二千字,最长的也不过七八千字,只有一篇超过一万字。这与当前党中央提出转变作风、转变文风、说短话、写短文章的精神是相吻合的。这也是与老荣平常所养成的朴素的工作作风、良好的学风所分不开的。
老荣是1988年开始从事检察工作的,到其退休,前后不足十年,但老荣却通过自己的勤奋努力,很快地熟悉了检察工作,成为一名业务精通的检察战线上的领导干部。《文集》中收录的这方面的调研文稿、讲话达10篇,占了全书的一半。其中最重要的一篇是《关于贪污贿赂犯罪心理形成问题的调查报告》。这篇文章以近年来全省发生的贪污贿赂案例为依据,运用实证与抽样调查相结合方式,从四个方面对贪污贿赂犯罪心理进行了深刻地系统地剖析:一是贪污贿赂犯罪的主体心理特征;二是贪污贿赂犯罪的阶段心理状态;三是影响促进贪污贿赂犯罪心理形成的主观因素;四是促使是贪污贿赂犯罪心理形成的客观因素。这篇调查报告,有论据充分,主题鲜明,内容深刻,名曰调查报告,实际是一篇关于贪污贿赂犯罪心理形成问题的专题论文。从这篇调查报告可以看出,老荣已成为一名副其实的检察领域的法学专家。
老荣从事领导工作多年,如何当好一名领导干部,是他思考最多的问题之一。诸如领导干部的能力素质、道德修养、班子建设、工作方法、政绩考核,都是老荣关心的问题,而且都有深刻的见解、精辟的论述,这便形成了《文集》中《领导实践》的内容。老荣在自己的人生旅途中经常不断地砥砺自己、磨练自己、鞭策自己,十分注意加强自身修养,因此他的人生感悟特别深,总结得也十分精辟,这便形成了《文集》中《人生感悟》的内容。《文集》中这两部分内容虽为语录集锦,有的是老荣抄录于有关书籍报刊、名人语录之中,但却成为老荣加强自身修养,促进世界观改造,鞭策激励自己的座右铭,无处不闪烁着哲理的光芒。阅读这两部分内容,每个人的思想都会得到一次净化和升华,它同《文集》的其他内容一样,都成为了宝贵的精神财富。
老荣虽然离我们远去了,但读到这部《文集》,仿佛他又回到了我们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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