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堰拜水

 千里飘萍(405291634) 2016/5/12 9:02:10
今天是5.12过去8周年，想起一句话：在这个薄情的世界里深情地活着，送给每一个认识我的人，同时贴一篇和5.12有关的旧作，以示纪念！
古堰拜水

——原刊《中华辞赋》2014年第9期

古堰拜水

文/徐清松

     

己丑年谷雨之际，旧岁巴蜀地动之时，有钟情周游之士聚于都江古堰之滨，欲览灌州全胜，余欣然偕同。弯月飞檐南桥未见，訇然湍泷先闻；车马方顿，喧声贯耳，泠泠之气斐然洇润，涤濯浑浊泥身。神清悲悯罹难乡党秉性隐忍，气爽喟叹岷江怒涛宛然如昔。

　　俯仰相承者，青砖黛瓦也，如翚如翼，梢擢参差其间，鎏金刻于额枋；赭色鼎立者，岿然柱廊也；雕梁画栋，峨然高甍凌虚，迤逦楹柱擎举。商旅集散其中者，多为地动遗孤；摩肩接踵其上者，尽皆他乡之客。背依伏龙观，远眺仰天窝。余观夫导江雄奇，发于岷山，经松潘、汶川至灌州，分内外二江奔流，于江口复合，过嘉州，经叙府汇入长江。猎猎如鼓者，千里江风奔涌也。汲汲行军者，江流澎湃不绝也。环顾江岸，酒肆林列，玉垒山在望，江水分流尽收。人非。物在。颜改。

　　古今水利工程，古堰渠首为翘楚。宝瓶引流处，浩浩汤汤，伏龙对视玉垒，绿荫独踞其上。至若秋声渐紧时节，绿树半染，栗湖分明，宛然如画；秋水不惊，莹莹洗目，玉垒映其上，海市蜃楼惊现，美不胜收也。蒹葭飘然，芦苇凄凄，沙洲之上，遗世独立，卓然静美。鱼嘴分流处，群山濛濛，千里烟波。孤岛散落其上，荻花漂于其中。内江涌动喧若闹市，外江卵石硕大见底，河床极目铺展，过客踟蹰其间，欲探寻二王之踪迹也。卵石夹缝处，涓涓细流潺湲而来，积水成洼，积洼成潭。碧水寒潭绿人眼目，游人无不为之驻步。有叶飘零者，翩然落于其上。余生于齐鲁大地，孔孟之乡，弱冠之年，奔走南越，长于八闽，耽溺其间八岁有余也。流年抛人，卅年之际，凄然飘落巴蜀，虽可安身，难以立命。为天府之国一小人耳。身若浮萍，命如草芥。辗转千里者，不及幽潭一叶飘萍也。悚悚然凌空内江其上者，长龙安澜索桥也。木板横铺于上，铁索纵负于下。五段七尺阑干横贯堤岸，惊涛三丈下奔流，身躯摇晃，森森凉气脚底起，游人走动其上，莫不骇然，惊呼连连。

　　若夫苍穹低垂，幕色四合，金碧其身者，南桥也。松涛阵阵，冷风疾驰，砭人肌骨。人影憧憧，天灯冉冉，音律邈邈。歌者，如泣如诉；灯火，明明灭灭；游者，影影绰绰。夫生之涯，不过此岸彼堤也，渺渺如一尾游鱼；亦无非来路去路也，形容若漫漶湮散。粲然明烛者如白驹过隙，暗淡荒凉者若长夜漫漫；韶光也，仕宦也。茫茫声乐，沟壑静水浅流；稀疏也，微弱也。过者留声，生者歌之。歌，祭奠也，遗落也。宛然如昔者，岷江怒涛也；秉性隐忍者，古堰乡党也。凛凛清爽者，齐鲁过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