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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记录|归来还是少年的胃(张强)

母亲拉扯长大,少年滋味悠长。胃这一辈子,是小时候就被妈搞定的。有的人,人心变了,口味还是“那个少年”;有的人妈没了,“妈的味道”犹在唇齿。

西海固无数个普普通通的母亲,她们最大的幸福和底气,就是能为家人做一手粗茶淡饭、做饭的手艺被邻里乡亲佩念。我的母亲就是这样的人,她识不了多少字,但饭做得绝对好。2000年前后那几年,我弟张伟在石家庄工作期间,我母亲去给带孩子,每天还给他一家人做饭。有几次张伟把朋友约到家里,吃到了我母亲做的“长面”。他们吃完,眼睛发亮,表情夸张,都说吃到世界上最好吃的面了。后来张伟一家迁居到银川工作和生活了,他每次去石家庄出差,朋友都会问候我母亲,有的还说能不能把我母亲带过去,给他们做一顿好吃的“长面”,有的还表示愿意把机票钱掏上,也要请我母亲去做面。每次张伟回来说这些,我母亲都笑得合不拢嘴,成就感跟我们在工作职场获奖一样。

除了“长面”,我母亲的拿手饭还有搅团、摊馍馍、油饼子、酒酜子、凉粉凉面等。“长面”分干捞、带汤两种;搅团以荞面为主搅成,配上汤菜、油泼辣子、蒜汁、醋,这个“套餐”能把人吃美。这些配料蘸汁,需饭前下功夫备好,比如蒜汁,一定是用木制罐捣碎的,油泼辣子一定得是自个儿碾出的辣面。还有两样吃头:猪肉臊子、酸菜,也能体现我母亲的厨艺水平。每年四五月青黄不接,能吃上用猪肉臊子做的“长面”,那可真是口福啊。数九寒天下午放学归来,饥肠辘辘,捞一朵酸菜吃掉,就能顶饭解饿。原生家园原生饭,原生家庭原生胃——我们的家庭、我们的母亲,从小就把我们的胃口“惯坏了”。

其实都不是什么名菜佳肴,也摆不到大席大宴上,但这些家常便饭,却是生命中最好的营养和滋味。以食为天,尽在日常,甚至在过年几天,大鱼大肉仍然拼不过长面搅团。就拿今年过年说吧,我的吃饭纪录是:除夕中午,驾上车带全家人,去父母家吃搅团,晚上吃“长面”,初一早上再吃饺子。过年几天,小家不开伙,直接吃父母。搅团我会吃掉两碗,“长面”干捞一碗、带汤一碗,饺子是萝卜大肉馅的,吃了既解馋又顺气。吃过饭,老母亲会把油泼辣子、蒜泥、油饼子、肉方子等,包好装好,让我带走,我母亲是既贴辣子又费油。

我在想,这么多好吃头,除了我母亲手艺厨技高外,食材之好也是保障,比如过年的猪肉,是我妹夫路满雄在固原的大姐用粮食喂养出来的,面是我堂兄张平家磨房磨出来的,胡麻油是我表兄蛮牛开的油坊榨出来的,葱是海原李旺堡的,粉条是西吉兴隆的,牛肉是泾源的黄牛肉,醋是隆德的四兴牌子,辣子是自己家晒干的,土豆萝卜都是固原亲戚送的,等等。就是说我父母搬到银川快二十年了,过年甚至平时,吃的都是老家西海固的食材,我长到快60岁了,过年甚至平日里吃的,还是老母亲做的饭。

有一次,与父母亲一起吃饭聊天,还聊出了我的“吃饭碗”。1973年与二伯分家,大人们在盘点家产,我只惦记着我的小小搪瓷碗,生怕分不过来,紧抱着这个小碗参与了分家仪式。2021年1月“记者新春走基层”,结束彭阳县孟塬乡草滩村的采访后,返程路过三营时,我回到老家的“老院子”,看到了“尘封”的各种物件。打开厨房锈蚀的铁锁,看到不少当年的厨具,风匣、笼屉、捣蒜罐、面杖、饭碗菜盘之类,当年母亲做饭的情景全跳出来,甚至闻到了我母亲做饭的味道。猛然间发现我少年双手紧抱着的那个搪瓷小碗,斑驳不堪,像个古物。我不仅手机一遍遍拍了它,还用报纸包好拿回来,置放于家中书柜。家人认为极不着调也不和谐。他们都不知道,这个生锈了的“古物”,盛过母亲的长面、搅团,以及老家的咸水,还有岁月时光,还有家亲慈爱,还有我的成长!

原生水土,一方饮食。我的看法是,以黄河之隔,吃不到黄河水的宁南山区,与喝足黄河水的卫宁平原、银川平原等,不仅人居环境有别,饮食习惯也不同。归纳起来,西海固的饭,做饭的人更讲究一些,吃饭的人滋味更浓一些,即所谓“重口味”。西海固的饭菜里,盛着中原文化的传承和陕西甘肃的融汇,银川这边的饭多有移居的“速成”和“拼凑”。

1987年我大学毕业后,在固原日报工作了5年,对固原城里几道好吃头记忆犹新。南河滩附近的荣味斋,店面不大,也就摆四五张小桌子。老板姓马,曾是当年固原地委食堂的厨师,改革开放后辞职创业开店,靠厨艺和人缘,迅速在固原爆红。荣味斋早上泡馍、中午酸汤饺子、下午烩面炒面,货真价实,味道鲜美。记得我和赵云山1990年春季被当地军营请去培训通讯员,因为有讲课费,我俩在三天培训的每个清早,都骑自行车去,路过荣味斋,都舍得连吃了三回牛肉泡馍。今年四月初我去固原,陈学伟请我到比当年能大10倍规模的新荣味斋吃饭,他把老板马强喊到桌上了,说是介绍见个面认识一下,我当场描述了对马强他父亲和当年荣味斋的记忆,并提起老荣味斋每天三个饭点上卖的饭,马强一脸惊讶,对我说:“哥,我爸都去世了。你能记这么细,我认你这个哥!”

那几年,南河滩市场有一对卖包子的回族老年夫妇,着装干净,气场不同,二人每天从家里各提着一个篮子,把蒸好的羊肉包子盖实捂住,徒步到南河滩市场来卖,常常是他们一出现,一会儿工夫包子就被“抢”光了,可遇不可求,能吃上二老的这个包子,你得提早守着等着。

南河滩市场大门口,有个卖牛头肉、牛蹄筋的摊铺,我从那儿买过好几回,摊主都把我认下了,每次去买,都笑脸相迎。1990年6月意大利世界杯期间,在海原兴仁中学教书的刘中,搭班车南行一百多公里,来到离他最大的城市固原找我来了。他说把当天的课调了,就是想一起电视上看场比赛。我就骑上自行车,骑到南河滩市场,买了牛头肉、牛蹄筋,还买了一个苤莲子,回来拼了三盘菜,打开一瓶陇南春,就开喝开看了。这场比赛是联邦德国对阵阿联酋,结果5:1,阿联酋输惨了。去年我在银川唐徕市场买菜,一眼发现了苤莲子,我当即卖了一个,并给这个苤莲子拍了照,发给刘中。见面交接苤莲子时,刘中光是抿嘴发笑。今年一月我回固原,得空走到南河滩市场,看能不能见到当年卖牛头肉、牛蹄筋的摊主。摊子找到了,搬到搭了棚的市场里头了,不过摊主变成了儿子,长相跟他父亲像神了,他说:“我爸老了,走不动了,干不动了。”

那几年在固原工作期间,我结婚成家,过上小日子,柴米油盐、买菜买肉的事,很快就掌握了。关于买肉的细节是这样的:卖羊肉得去南河滩市场,摊主都是将羊肉剔骨卖,不像银川都是带骨售。剔过肉的“羊架子”,挂在那儿,一副卖五元,看上去没有肉,但经慢火炖两小时,肉就从骨头缝隙冒出来了,加上骨头里的骨髓,一锅炖好的“羊架子”,其营养价值,不亚于几斤羊肉。所以,大冬天每隔两三周,我都跑到南河滩市场,花五元搞到一副“羊架子”,让摊主砍断剁碎,骑上车子,哼着小调,满载而归。当时,宁夏日报的苏保伟在固原驻记者站,不知怎么也掌握了这个“路数”,常常整回“羊架子”,用电炉子、电饭锅炖好,跟几个同事就着小酒喝羊汤、吸骨髓。他不止一次对我说:“香得很啊!”

割猪肉的地方在电影院坡子下,约摸十几家摊位排开,看上谁家的尽管砍上一刀。固原人卖猪肉,都不剔骨头,而且顺茬砍,不得“挑三拣四”,不像银川市场上,猪肉都是剔骨卖,且各部位分别有各的价。总而言之,固原的猪肉吃起来比银川的香,这应该跟喂养的方式、饲料有关。如今回固原采访工作,有时返程时,我还请司机开车绕道到电影院坡子下,停下来,找一家肉铺子,说好价,付了款,砍一刀,带回家。有几个摊主,看上去都是熟脸,他们在这里卖了三四十年的肉了。

从固原往银川带吃头,这几乎是所有在银川工作、生活的固原人,习以为常的事情。固原人与银川人的饮食习惯多有不同,从食材上就有区别。比如:牛肉,固原人基本上都吃泾源黄牛肉,银川人没有这么专一,哪儿的牛肉都行;葱,固原人专吃红葱,银川人专吃白葱;固原人爱吃烤馍锅盔,银川人爱吃葱花饼、茴香饼;中秋节固原人家家户户蒸月饼,银川人买几块“老苗”就把节过了;金秋时节,固原人门庭窗前,挂满了红辣子干蒜头,银川人基本上不去费这些力气……

当然,固原一些土特产也被银川人“青睐”。那年那月,银川人都喜欢从固原捎带鸡蛋。固原农家土鸡蛋好吃,这是公认的事实。1988年初秋,在固原兼任记者站站长的宁夏日报总编辑助理余光仁,喊上我去南河滩市场,陪他买土鸡蛋,要带回银川。一位包着咖色头巾的农村中年妇女,蹲在市场大门外路边,她的面前摆着一篮子鸡蛋,其成色、数量正好符合余光仁的需求。讲好价后,这个女人把篮子里的鸡蛋,一个一个小心翼翼地取出来,又一个一个吹掉蛋皮上的草屑,工工整整地置放到余光仁备好的纸箱里。她说:“这都是我个人下的蛋。”余光仁纠正道:“这都是你养的鸡下的蛋!”女人一本正经地辩解:“鸡是我养的,蛋是鸡下的,我把心都操碎了,咋说都成!”余光仁很感动,再说不出话来,多付了她五元钱。

我的朋友白军胜,1988年固原师专(现更名为宁夏师范学院)中文系毕业后,被分配到红庄乡盐泥中学任教。白军胜课讲得好,还喜欢写诗写评论。我当时在固原日报当副刊编辑,为白军胜编发了好几首诗。一次他收到稿费很高兴,跑到农贸市场上买了两只活母鸡带回来一起吃。他说:“母鸡带回来了,心痛得不行!”我问咋回事,他说:“卖鸡的是个老太太,她把钱接到手里,我提起母鸡要走,她哇的一声哭开了,说是母鸡养了两年了,舍不得。”我听了,也心痛得很。

西海固的家常便饭里,饱含着日子的艰辛,融汇着光阴的不易!

有过多少往事,仿佛就在昨天;有过多少滋味,永远留在胃里。如今我在银川每顿下馆子,都要去找寻固原风味的馆子吃,这是胃的顽固性导致的。在银川,谁家馆子里聚的,就是谁家的人,一看那些吃饭的人、吃饭的脸,就知道一定是“原生家园原生胃”,一开口讲话,更印证了老乡见老乡,一碗牛肉汤。比如宁味楼、聚得全,比如老白师泡馍、永禄饭庄,去这些馆子吃饭,说不定会遇上发小和同学呢。

讲一讲我在银川推介“少年味”“家乡味”的经历吧。从2020年7月6日发现,到2021年11月23日,我在朋友圈介绍了3次“隆德大馒头”——

一、好馒头是蒸的,俩口子是真的。长城路南关清真寺往西、海基亚医院再往西150米,有个“国长馒头店”。店主叫裴国长,隆德县温堡乡人,蒸了好些年馒头了,他说过去在隆德县城开馒头店,县城的人都知道他。来银川开馒头店已经5年了,每天上下午各卖3个小时,馒头一个都不剩。我说给你们俩口子照个相吧,他俩就站起来,满脸欢喜,站在一幅书法背景墙下,只是不往一起靠。我说挨得紧一些嘛,难道是假的吗?女主人赶紧说真的真的,就靠一搭里了。这一逗,他俩更乐了。紧接着,来了一个女顾客,买了三份各两个大馒头,说是她两个、一楼老奶奶两个、对门两个,都是让她捎带的。

二、国长馒头店一天卖掉1000个。“国长馒头店”靠馒头的分量大、有特色(碱面)、做工细,不仅在银川很快立足,还赢得一大批回头客光顾,每天上下午固定时段卖掉馒头1000个。我下午路过,买了4个(我也算回头客),顺便聊了几句,才知道“国长馒头”使用面粉挺有讲究:专门采用的是河北面粉,全是冬小麦面粉。裴国长说,冬小麦面粉蒸的馒头好吃,宁夏面粉“杂的很”,市场上春小麦面粉多,冬小麦面粉都是从陕西等一些地方凑来的。哦,做馒头也有文章和学问!

馒头上为啥还有红喜字?裴国长答:有人预订的,共12个大馒头,准备订亲用。预订的人是银川人吗?不是,是隆德老乡。这年月保留着类似这样的生活习俗,还会有多少人!

三、货真价实是永远。“国长馒头店”近日不见了,搬迁了。搬到哪了?今天让我给闻到了(路过时闻到了馒头的麦香)。原来就搬到原店旁边,比原先稍小些。店主裴国长说,原来年租金5万多,现在3万多,少了两万元。裴国长的笑脸上,写着三个字:很满意。

光顾“国长馒头店”的都是老顾客。因此,新店面没有挂招牌(仅在门玻璃上做了小提示),人照常来买馒头,不影响生意。这年月,肉没有肉的香,菜没有菜的香,馒头也没有馒头的香,今天我却闻见了馒头香,算是稀罕。

我每次在朋友圈发文介绍“国长馒头”,都会引来很多留言和点赞,不少人留言说要去找要去买。后来听我们单位好几个人说,他们都找到了,都买了,确实好吃。其中闫凤英说她经常去买,有一天她还把4个大馒头带到单位,两个送给杨嫒嫒,两个送给我,说她家离店近很方便,我和杨媛媛家离店远,不方便去买。“国长馒头”还多了这一份“传奇”!

最近,我又发现了一家“彭阳特色饼子店”,也在朋友圈“宣传”了,我是这样写的发的:

好吃不过油饼子,抗疫还得小门店。近日发现一个小门店——彭阳特色饼子店,位于凤凰北街快到上海路的西侧(北安小区附近)。该店专门做白饼子、油饼子,号称“家乡味”。刚炸出的油饼子,看上去就美的很,拿回家吃一口,吃出我母亲炸的油饼子的味道,确实印证了是正宗的“家乡味”!买油饼子时,还跟小店主人聊了一会儿,记录如下:老板是一对彭阳夫妇,四年前从老家来银川创业,在海宝小区那儿开了“家乡味”饼子店,质量杠杠,辛勤劳作,童叟无欺,把事干成了!今年春节后,又在北安这儿开了分店。人不识货嘴识货,吃了都成回头客,如今这个店每天卖2000个白饼子、1000个油饼子。一个白饼子一块五,一个油饼子二块五,算下来收入可观。海宝那儿的老店由男主人打理,生意更好些。北安这个店由女主人打理,开了三个月,她忙不过来了,就把姐姐的儿子从老家喊来当帮手。油饼子用的是山东冬小麦面、彭阳老家磨出的胡麻油。这面这油,加上人勤奋,手气好,诚心干,就把这个小店开稳了。我隔着橱窗给店主人照相,她说咋遇上这么好的人了;我夸她家的油饼子好,吃出妈的味道了,她说家乡味就是妈的味;我说把小店开成了就是本事,她说大的干不了就能干个小的;我说大店都关门了,小店才抗疫情呢。她和她外甥就哈哈哈笑。

再说几句我母亲炸油饼子吧:小时候除了过年,平时很少吃上肉,不过端午节中秋节过年都能吃到油饼子。记得炸油饼子那一天,母亲的脸是专注的脸肃穆的脸,开炸的时候不仅不让我们兄妹进厨房,还喝令不能大声说话,说话声大了废油得很。我和弟妹就老老实实地闭上嘴,都缩着身子安静地等着。炸完油饼,母亲走出厨房,脸上的严肃不见了,变成了满足的脸赢了的脸。我们终于捧上油饼子吃,咬一口,比肉都香啊!即便是如今过年,吃上老母亲炸的油饼子,还是觉得比吃肉香。我母亲几十年间,每年都将她炸的油饼子,包好裹好,送到二十里外的“小河子”,给我外爷吃,每次送回来,她都会高兴地学我外爷的声调:“娃娃,比肉都香啊!”这样的回娘家送油饼,直到我年届九十的外爷去世。

几天前与彭阳籍的吴涛等人,在一个小馆子吃饭,上了一道“烫面油香”,我说这个咋能跟我们老家的油饼子比呢。吴涛说老家炸油饼,是三天的策划和仪式。我说那真是光阴的仪式母亲的仪式,烫面油香是不下苦、走捷径的吃头,咋能比得了老家炸油饼的仪式呢。我们在对话中神清眼亮气爽,嘴还吧哒,仿佛品咂到当年母亲炸的油饼子味道了。

在朋友圈发了四张彭阳夫妇和他们的油饼子图片,还有以上文字后,立刻引来一大波点赞,还有不少留言,都说第二天要去找这个小店,买油饼子吃。陈凤兰说她去买了十个,回到小区就被邻居老太太们“抢”了,给自己只剩下一个。冯剑华说她派人去买了五个,回来吃一口就吃出她曾在彭阳吃过的味道了,她说是彭阳的胡麻油好!刘涛的留言是:“小时候家里炸油饼子,一般厨房门后面还要立一根擀面杖,我奶奶说怕油把锅炸了。”我的妹妹给我发了一个大大的赞,估计她一定是想吃我母亲炸的油饼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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