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学校和家庭都是育人的场所，但教育绝不仅仅发生于此。看似有形的围墙，正被互联网、新理念穿透，从有形的知识教学到无痕的素养育人，教育发生在无形处、无声处。因此，我们尝试着“于有边界处做无边界教育”。
我正在办公，有敲门声。一个小女孩探头探脑进来了。她说希望学校支持她办个人画展，还邀请我去参加。我点头答应了，并询问她如何办、需要我做什么。没多久，她的画展如期举办，自己设计主题板，摆放了30多幅作品，全校学生自由参观。她的爸爸不善言谈，一直站在旁边笑呵呵的。
许多学生见证了校长对他们想法的支持，就有了“我为凤园发展出主意”“我与校长面对面”“小队员大议案”“小先生工作岗”等活动。看见学校采纳了他们的建议，在校园里种上了银杏、果树，养起了小鱼，买来了趣石，有学生说我“太有童心了”，这印证了我最喜欢的李吉林老师说的一句话——我是长大了的儿童。我以为，教育者就是要打开思想认识的边界，把“人”字放在心中，以儿童视角、儿童观感提供生动、活泼、有趣且友好的氛围，助力学生成长发展。
王芳是班主任兼语文教师，他们的一班一品特色定为“诗配画”。学生的画好，字也好，就是不够新颖。能给她什么帮助？我想起苏霍姆林斯基的话：“如果你想让教育工作给教师带来乐趣，使每天上课不致成为一种枯燥而单调的义务和程序，那你就要引导教师走上从事教育研究这条路。”我建议王芳做口袋书，并详细指导她什么叫口袋书、可以做什么主题、如何给学生指导等。一周后，我见到了第一批口袋书，主题是“宝小文明礼仪口袋书”，虽说粗糙了些，但是有雏形了。接下来我们一起研制规划，我推荐她阅读《班主任微创意》《小学主题教育活动创意设计与实施》等书籍。于是就有了一套主题系列口袋书。安全主题系列包含交通安全、疫情防护、用水用电安全、防溺水守护生命等，健康系列包含防止近视、拒绝垃圾食品、做个阳光小孩等。学校将其打磨成精品，投放在学校开放图书区，赠送给每个班级，设计者成了“小先生”，走进每个班级做宣讲。
制作口袋书以来，学生由被动接受教育到自我教育、影响他人，实现了内化于心、外化于行、言传身教、自我约束。在口袋书发布会上，学生如数家珍般讲述制作故事，他们觉得自己做了一件伟大的事。而王芳老师则从简单的指导到深入的思考，总结后形成了文章、课题，师生双双获得了成长。
此举激发了教师的热情，学校闲置10年的土地种上了中草药，学生奔跑在中国薄荷、美国薄荷之间，观察叶片，制作食品，写诗，画画，做手抄报。
教育是做的哲学，我能做的就是打开教育内容的边界，把“育”字写在行动上，激励师生自主成长、多元发展、可持续发展。
学校是文化传承与创造的场所，要实现“以文化人”的目标，就要建设无痕的文化场域，在潜移默化中培养知家国文化、有乡愁记忆的人。“字里行间艺术中心”成了我们的文化标志，这里演示了“世界上最具生命力的文字”的发展史，讲述了宝鸡的何尊、石鼓、九成宫醴泉铭文等文化故事，让学生走访、了解、阐释宝鸡旅游宣传语“看'中国’来宝鸡”的出处及内涵，一幅幅青铜器博物院、石鼓阁、炎帝祠的手绘画面，一张张使人馋涎欲滴的宝鸡美食图片，让学生的记忆里有了家乡文化的根。
水写布、墨写台、硬笔书写桌、地书区，承载了“端正写字、方正做人”的育人目标。学校建设的水力实验室是活的科学课程资源——雨水处理循环利用，动能量剧场让孩子在骑自行车的过程中产生能量为电池蓄电，多处呈现的视力贴、身高尺、量角器以无声的语言提醒学生呵护健康、快乐成长。
打开教育形式的边界，就是打开学习方式的边界，我们正努力建设一所读书的园子、生长的园子、创造的园子，把“美”字大写在校园里，变张贴的固定校园文化为互动、启发式课程，变教授式学习为参与体验式学习，让学习从“被学习”走向“乐学习”“会学习”。
高品质学校要实现“通向社区社会、天地自然”，还需要我们打破空间的边界，不以教室内外、学校围墙划分教育场所；打破时间的边界，着力当下着眼一生；打破目的定位边界，从知识传授走向“为完满生活做准备”。当然，我们也需要打破评价维度，不要仅从考试分数去评价，还要注重思想品德、学习态度、思维能力、进取精神等学习品质的评价。
（作者系陕西省宝鸡高新凤师实验小学校长）
《中国教师报》2023年05月31日第10版
作者：李晓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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