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办理涉税业务应当具备的 8 项技能｜iCourt

最近几年，随着国家的经济发展，我国对税收立法逐渐重视。尤其是 2018 年《个人所得税法》大改以及明星涉税事件频发，税务问题引起了全社会的广泛关注。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多的税务从业人员不断涌现，其中就包括了税务律师。税务律师作为律师的执业方向之一，在经济领域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

笔者执业 15 年，躬耕于一线业务，本文结合自身实践，总结出律师办理涉税业务应当具备的 8 项技能，希望能助益广大有志于从事税法业务的律师全面了解税法业务，并找准努力的方向。

一、掌握税务核心内容

（一）掌握税收政策法规

作为税务律师，当然先得懂税。在我看来，懂税分为三个层次：

1、掌握税收政策法规；

2、熟悉税务规则；

3、精确地计算税费金额。

税务律师也是律师，必须熟练掌握政策法规。在税收领域，税务律师必定得先了解我国的税收政策法规的立法情况。

我国目前共有 18 个税种，分别为：1. 增值税；2. 消费税；3. 城市维护建设税；4. 烟叶税；5. 车辆购置税；6. 土地增值税；7. 关税；8. 环境保护税；9. 企业所得税；10. 个人所得税；11. 印花税；12. 房产税；13. 车船税；14. 契税；15. 城镇土地使用税；16. 耕地占用税；17. 船舶吨税；18. 资源税。

除了上述税以外，实务中纳税人还需缴纳与税密切相关的附加费用，比如教育费附加、地方教育附加等费用。

作为税务律师，必定要了解这 18 个税种对应的法律法规。比如哪些税种已经由国家以法律形式进行规范；哪些税种目前尚未立法，只是以行政法规方式存在；哪些税种已经纳入立法计划等。

除了针对具体税种的相关法律法规外，我国还存在针对全体税种的普适性的税收法律法规，主要集中在税收征收管理方面。比如《中华人民共和国税收征收管理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发票管理办法》等规定。

不仅如此，因为税收法律法规只能规定原则性的内容，这些法条在具体税收实践中会产生多种理解，极易引起争议。所以，我国的财政部及国家税务总局还承担了税法的解释工作，每年都会下发大量的税收规范性文件、批复等政策文件，用于解释税法的法条、消除理解上的歧义。除了财政部、国家税务总局外，各地府税务局也会针对本辖区制定地方税收政策。了解、学习并尽可能掌握这些法规政策，对于税务律师来说很有必要。

可参考学习资源：

1、国家税务总局税收政策库

http://www.chinatax.gov.cn/chinatax/n810341/index.html

2、国家财政部财政法规管理系统

http://fgk.mof.gov.cn/ui/start/#/outerHomePage/outerHome

（二）熟悉税务规则

如上文所述，虽然我国税收领域存在海量的政策文件，一般的税务律师根本没这么多时间精力去学习。但在掌握税收政策时，还是有捷径可循的，那就是掌握这些政策文件背后的规律，即税务规则。

税务规则包含实践中具体适用的规则以及税法理论。前者决定当下税收业务该如何操作，后者可以帮助预判税法将来的立法趋势。在掌握税务规则后，就能将整个税法分割成不同的模块，然后针对每个具体的模块匹配各税法法条及税收政策，最终通过对一个个模块的具体规则的掌握，以实现对整个税务规则的掌握。

在掌握税务规则后，对于税收政策法规就能知其然并知其所以然。熟悉税务规则是成为税务律师的第一步。律师可以通过学习税务师、注册会计师资格考试教材，参加考试培训，对税务规则进行全面系统的了解。

可参考学习资源：

1、《税法（I）》

2、《税法（II）》

3、《涉税服务相关法律》

4、《涉税服务实务》

5、《财务与会计》

这五本书都是由中国税务出版社出版、全国税务师职业资格考试教材编写组编写，可供各位律师选择涉猎。

（三）精确地计算税费金额

精确地计算税费金额是从事税法业务的重要基础，如果律师在办理具体税法业务时连应纳税额的具体金额都无法计算，也就难以看出税务机关执法文书的漏洞，难以进行税务筹划和盈利预测。相比而言，税务律师的竞争对手注册会计师、税务师都是玩数字游戏的高手，这就是为什么税法服务领域目前主要由会计师事务所与税务师事务所霸占。税务律师除了要擅长文字游戏外，还需要擅长玩数字游戏。

二、熟悉税务申报流程

税务律师除了解税收规则、税收法规外，还需熟悉税务申报的流程。税务申报是税务服务中不可或缺的一环，税务律师虽然不需要从事具体代理申报工作，但对税务申报流程以及具体的申报表还是需要熟悉，否则进行落地实操时往往无法对税务有个直观的感受。

在税务申报中，离不开填写税务申报表。税务申报表有个最大的好处就在于将大量复杂的税务规则浓缩在几张纸上，可以直观地感受到整个税额计算的流程。每种申报表背后都附有详细的说明指引，结合指引填写申报表基本上就能搞懂税款计算的整个过程。由此可见，结合具体业务仔细地研读、填写税务申报表是熟悉税务规则的捷径。

比如：在学习个人所得税时，对于个人从多处取得综合所得该如何计算税费，学习起来需要了解的琐碎知识非常多。需要了解工资薪金所得、劳务报酬所得、稿酬所得、特许权使用费所得的扣除费用计算方式，需要了解专项扣除与专项附加扣除的具体项目构成，还需要了解其他扣除、捐赠扣除包含哪些内容等。

如果我们将《个人所得税年度自行纳税申报表（A 表）》内容进行仔细研读的话，就会发现上述问题迎刃而解。《个人所得税年度自行纳税申报表（A表）》主要适用于居民个人纳税年度内仅从中国境内取得综合所得自行办理汇算清缴时填写，相当于个人将自己过去一个纳税年度的全部综合所得整理汇总，然后统一扣除税法允许的扣除项目，最终根据差额计算出应纳税所得额，再乘以税率确定应纳税额。在填写表格过程中，可根据表格上的计算公式、计算说明以及附注说明内容得知各项收入对应的费用该如何计算，得知专项扣除包括基本养老保险费、基本医疗保险费、失业保险费、住房公积金，得知专项附加扣除包括子女教育、继续教育、大病医疗、住房贷款利息、住房租金、赡养老人，得知其他扣除包括、年金、商业健康保险、税延养老保险、允许扣除的税费、捐赠扣除等。通过填写上述表格，可以对整个税费的计算过程有个直观的感受，全面了解可以扣除的费用项目。这种学习方式能够更好地训练落地实操、培养实战意识。

另外，通过熟练地填写税务申报表，我们可以快速搞清楚税收法律关系，在办理具体的案件时找到抗辩思路。比如：合伙制律师事务所如涉嫌偷逃经营所得个人所得税，则律师事务所本身不能成为税务稽查的对象，税务稽查局如责令律师事务所补缴经营所得个人所得税将缺乏法律依据。无需援引复杂的税收法律法规，只需要将律师事务所的税务申报表拿出来就能快速说服税务机关接受我们的观点。律师事务所在申报经营所得个人所得税时，并非由律师事务所以自己的名义申报纳税，而是以合伙人个人的名义填写《个人所得税经营所得纳税申报表（A表）（B表）（C表）》，申报表的抬头为合伙人个人姓名而非律师事务所名称，证件号码为合伙人个人身份证号码而非律师事务所税号。因此，从税务申报表的记载就能清晰地看出律师事务所并非个人所得税的申报主体，当然无需就偷逃个人所得税承担补税责任。税务稽查局应当针对全体合伙人个人进行查处。

如果税务律师也能熟悉税务申报流程的话，那么在办理税法业务时将如虎添翼。

可参考学习资源：

国家税务总局纳税服务平台

https://12366.chinatax.gov.cn/bsznBLH/main

该平台涵盖了各类税务申报的完整操作流程，对税务业务有兴趣的律师可作了解。

三、了解会计核算工作

税务律师虽然不需要从事具体会计核算工作，但必须要了解会计核算的规则。毕竟，征税工作离不开会计核算。

税务律师只有看懂财务报表，才能在企业税务合规及税务筹划业务中有的放矢，充分了解企业的状况，在应对税务稽查时对于稽查局查出的问题也能灵活应对。

在不同类型的业务中，税务律师关注财务报表的侧重点各有不同。比如：在办理股权转让业务时，税务律师需要关注目标公司的实收资本、资本公积、盈余公积、未分配利润等所得者权益类科目，以判断股权转让交易价格是否低于目标公司的净资产价格，如前者低于后者，则税务机关可能会行使核定交易价格的程序，最终导致税费高出交易双方的预期；在办理企业注销业务时，税务律师需要关注目标公司的应付账款、其他应付款、预收账款、短期借款、长期借款等负债类科目的余额，如公司注销后账上的应付类款项无法支付出去的话，则视为公司取得收入，需要缴纳企业所得税。

税务律师最好系统地学习一下会计知识，在平时办理法律业务的过程中也可以“多管闲事”，将案件涉及的财务报告、审计报告、司法会计鉴定报告等涉及财务的资料一并查看研读，遇到不懂之处请教合作的注册会计师、企业的财务经理等会计专业人士，通过实践边学边用，这样的学习效果最佳。

可参考学习资源：

1、企业会计准则

http://kjs.mof.gov.cn/zt/kjzzss/kuaijizhunzeshishi/

2、政府会计准则

http://kjs.mof.gov.cn/zt/zfkjzz/zfkjzz/

四、具备税务行政思维能力

税务的本质是税收法律。征税行为的本质是税务机关依据法律的授权，对纳税人实施征税的行政行为。所以，在精通行政程序、行政诉讼技能后，税务律师就能将税务规则、会计知识发挥到极致，统领全局，承办最疑难的税务案件。

比如：有些企业家因自己名下的财产很多，担心自己拿不出足够匹配金额的纳税记录从而被税务机关要求征税。对于此类企业家的烦恼，不少会计师乃至不懂行政规则的律师都无法给出严谨准确的答案，在解答此类问题时难免有所不周。但如果运用行政思维去看待这个问题，就很容易得出结论。

首先，我们要识别税务机关征税是一项行政行为，该行为受行政程序规制。

其次，行政诉讼法规定行政机关需对行政行为的合法性进行举证。税务机关作为行政机关，应当对纳税人有纳税义务的事实进行举证。

再次，现行的税法及行政诉讼法均未规定自然人纳税人有报告财产来源的义务，纳税人的财产来源可能来源于应税收入、也可能来源于免税（不征税）收入，而证明纳税人的财产来源于应税收入的举证责任在税务机关。因此，如税务机关无确切证据证明该企业家的财产均来源于具体的应税收入，则其无权向企业家征税，企业家也没有义务自证财产来源。

在具备行政法思维、掌握行政诉讼技能之后，税务律师与税务机关沟通时就更有底气。毕竟，税务律师对税务机关的违法行为具备反制措施，可提起行政复议或行政诉讼，税务机关也会更加审慎。相比而言，注册会计师、税务师因不掌握诉讼技能、缺乏反制措施，在税务沟通时往往会盲目顺从税务干部的意见，最终导致未能全面为委托人争取合法权益。因此，广大有志于从事税务业务的律师务必学习行政法相关知识。

五、掌握民商法律专业知识

税收征纳关系的产生是以民事法律行为为基础，税法调整的应税行为在民法领域中属于民事法律行为。因此，税务律师如需准确地判断一项行为的税务属性，必须先准确地判断该行为的民法属性。由此可见，民商法律知识是税务律师的基本功。

比如：税法上对于有限责任公司分红的征税规则，采取自然人股东按“利息股息红利所得” 20% 税率征收个人所得税，而居民企业股东取得的分红免税的政策。面对自然人股东与居民企业股东在税法规则上的巨大差异，很多公司的股东出于降低税负考虑，会将大部分利润分配给企业股东，以享受分红免税的政策。此时，这种方案是否能为税务部门接受，成为企业家们普遍关注的问题。

对此问题的解决，需先关注公司法是否允许股东不按出资比例分配利润。根据现行的公司法规定，有限责任公司的分红规则默认为按“实缴出资”比例进行分配，但经全体股东协商一致情况下可以自由约定分配比例，即只要全体股东一致同意，就可以将公司全部利润只分配给某一个小股东，哪怕这个股东持股比例只有 1% ，这种约定依然合法有效。

基于公司法的上述规定，肯定了股东之间不按比例分红的规则，因此在税法上应当尊重公司法的规定、尊重股东之间自由协商的权利，允许股东将全部利润只分配给部分企业股东，哪怕这种分配方式减少了个人所得税的税收。在税务部门没有确切证据证明股东存在“避税”的情况下，税务部门无权否定股东之间利润分配的协议。对此，国税总局基于上述观点允许股东按自由协商的分配比例进行税务申报，并允许进行免税申报。

通过上述例子可以看出，实务中的交易情况千变万化，对于实务中的疑难问题，必须具备深厚的民商法律知识功底，才能准确地识别法律关系、确认法律行为的效力，在此基础上才能正确确定税收法律关系。

六、掌握税务刑事业务技能

税务律师的业务中有一大部分涉及到虚开发票类案件，其中就包括为当事人进行刑事辩护。因此，刑事业务技能成为税务律师的必备技能。刑事业务技能主要包括：熟悉侦查、审查起诉、诉讼流程；会见、接待技巧；安抚当事人家属；针对具体罪名做定性辩护；无罪或罪轻辩护技巧等。

相比之其他刑事案件，涉税刑事案件属于比较容易“捞人”的案子，主要理由是：

1、在涉税刑事案件中，国家的政策是确保税款不流失，因此只要当事人及时补税，就能构成从轻、减轻量刑的情节；

2、国家希望保护税源，往往会对初犯网开一面，由此合规不起诉业务在税务领域非常多；

3、税务案件非常复杂、争议大，侦办人员的工作量也大，司法机关为了避免争议，往往愿意在量刑方面给予便利以换取当事人的认罪认罚，适用缓刑的概率也相对较高；

4、涉税案件中从犯较多，法院对从犯本身就采取从宽政策，从犯较易取得缓刑或检察机关不起诉的待遇。

税务律师办理涉税案件除了针对当事人采取无罪、罪轻辩护策略容易成功的因素外，如辩护得当还能帮助当事人避免大量的经济损失，因此涉税刑事案件中当事人或其家属支付律师费的意愿较高。由此，目前涉税刑事辩护业务也成为了税务律师很大的一个业务收入来源。

涉税刑事案件中主要以虚开发票类案件为主，税务律师如承办此类案件需要精通：

第一，虚开发票的类型。主要了解虚开的是增值税专业发票还是增值税普通发票；虚开行为是为他人虚开、还是让他人为自己虚开、或为自己虚开、介绍他人虚开；

第二，善意受票人的认定及举证技巧。主要关注受票人与开票人之间是否存在合同流、资金流、发票流三流一致情况；受票人与开票人之间的业务模式是否符合交易习惯；受票人是否明知开票人为非法代开发票情形。税务律师需调取受票人与开票人之间的业务合同、发货/收货单、银行转账记录、其他业务相关的合同文件等资料，证明受票人与开票人之间存在真实交易，不存在资金回流等虚构交易的情形；

第三，如何认定国家税款损失，主要关注双向虚开、单向虚开、如实代开等情形。在单向虚开情形中，国家税款损失就是受票方抵扣进项的金额减去事后补缴的税款；在双向虚开情形中，需考虑到开票方“虚开”的发票为虚构的交易，虚构交易本身并无纳税义务，故仅需计算“虚受”发票的抵扣金额而无需加上“虚开”发票的销项税额；在如实代开情形中，因受票方存在真实交易，故需结合开票方与真实交易方直接的税率差确定少缴增值税税款的金额。需要注意的是，对于在虚开发票案件中国家税款损失的认定目前司法界并无统一定论，税务律师需在实务界众多观点中选择对己方当事人有利的观点以充分维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

第四，刑罚裁量的标准，主要包括多少金额可以判缓刑、多少金额可以不起诉、从轻减轻量刑情节等。目前，国家对于虚开发票类犯罪的惩处力度根据犯罪主体的不同有所区别。其中，对于专门从事虚开发票类犯罪进行牟利的犯罪分子，一般采取从严从重处罚的政策。而对于一般的正常经营企业仅仅因税负过重而让他人为自己虚开发票情形，一般采取较为宽松的政策，此类犯罪主体只要是初犯且及时补缴税款、接受处罚，往往可以判处缓刑或享受不起诉的待遇。另外，对于虚开发票类犯罪，只要在终审判决前补缴税款，在量刑时法院均会充分考虑该情节，予以从轻量刑。

可参考学习资源：

1、最高人民法院官网

2、裁判文书网

3、Alpha数据库

行政、民商、刑事三大领域的法规与案例，都可以在上述平台上进行检索学习。

七、具备商业意识，了解行业市场政策

税务律师除了具备法律专业技能外，还需具备商业意识、了解行业规则、资本市场基本规则、国家宏观经济政策，这样才能站在更高的高度看待问题，更有效地服务客户。

以税务筹划业务为例，客户的一项交易行为可能有很多种交易方案可供选择。税务律师在给客户制作筹划方案时，不能只关注节约税额这一个指标，还需综合考虑客户的商业目的、交易对手的配合度等商业因素，以及行业规则。如果税务筹划方案得不到交易对象的配合，那么这个筹划方案注定无法落地执行，甚至可能成为“交易杀手”。

对于上市公司及拟上市企业等资本市场主体而言，因资本市场监管规则非常严厉，故此类企业的合规及信息披露要求极高，在实施税务筹划方案时必须预测监管规则。不少拟IPO企业在上市前主动将过去那些违规税务筹划方案披露并积极补税，目的就是为了能顺利上市。相比之税收利益，此类企业更注重资本市场带来的融资便利及品牌知名度提升。因此，税务律师在服务此类客户时需掌握资本市场基本规则，这样才能与客户信息对称、有效沟通。

最后，税务律师需时刻关注国家宏观经济政策，这样才能更准确地预判税收立法及执法口径。比如，自 2020 年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以来，扶植中小企业、鼓励创业是国家一贯的经济政策。与之相匹配的税收政策，就包括小规模纳税人增值税税收优惠政策。然而，财政部、国家税务总局每次出台政策时总会注明政策执行年限，不少企业在临近政策执行期限时往往会担心政策将来是否会延续。对于这个问题，税务律师如果了解国家宏观经济政策的话就很容易进行预判。即只要疫情没有彻底结束，国家针对小规模纳税人增值税税收的优惠政策就很可能会一直延续。

八、提升实操经验与社会阅历

著名的美国法学家霍姆斯在《普通法》一书中提出“法律的生命不在于逻辑，而在于经验”。税法服务作为法律服务之一，也需要提供服务的律师具备大量的实操经验。

在办理税务合规与税务筹划项目时，税务律师必须了解税务申报的流程、税务机关的征管态度、当地主管税务机关的具体业务口径等，这样才能设计出相对周全的筹划方案以避开雷区。在办理税务争议案件时，税务律师需要了解各类税务程序的规则，针对性地制定应对措施。包括：如何有效地陈述申辩、如何与税务机关的案件承办人高效沟通、如何有效地进行听证、复议的技巧、如何提供纳税担保、如何进行税务行政诉讼等。

陈述申辩、听证的技巧，主要是税务律师充分地搜集对委托人有利的证据，将案件相关事实理由以书面方式进行整理（最好匹配可视化图表），然后将陈述申辩资料递交给税务机关承办人员并当面就其中的要点通过口头交流方式点出，以解决税务机关信息不对称、存在偏见的情形。

在与税务机关的案件承办人进行沟通时，需学会换位思路，站在税务征管角度看待案件。有时税务机关对企业开展检查活动并非基于私人恩怨，而是因大数据预警或他人实名制举报等因素依法启动程序。在交流时，需秉持合作解决问题的立场，而不要人为地制造对立情绪。对于税务机关合法合理的要求应当尽量满足，对于不合法或不合理的要求即使拒绝也要注意方式方法，不可动辄以诉讼、信访等方式威胁对方。

对于纳税争议，在提起复议、诉讼前纳税人依法需要缴纳税款或提供纳税担保，相比而言提供担保可以有效缓解资金压力。税务律师需熟悉纳税担保的相关规定，对于税务机关无理拒绝接受的担保的行为可单独提起复议或诉讼，确保纳税担保顺利实施。之后，再针对纳税争议启动复议、诉讼程序。

在税务诉讼中，税务律师需要注意最高人民法院与国家税务总局之间对某些税务问题观点的不同意见，按照法院系统普遍接受的税法规则、行政程序规则提出观点，以影响税务机关做出的税务处理决定或处罚决定。一般而言，对于税务实体问题法院会倾向于尊重税务机关的专业判断，但对于程序问题法院会坚持自己的判断。因此，如针对税务实体问题产生的争议，最好在行政复议阶段解决，因为复议机关为上级税务机关，对税务实体问题更专业；而针对税务程序问题产生的争议，则可选择放在诉讼阶段解决，因为法院更注重程序争议。

另外，对于税务律师而言，社会阅历也非常重要，需要有较高的情商，懂得基本的人情世故。以处理税务争议案件为例，税务律师需要学会换位思考，站在税务征管部门的角度看待税务问题。很多时候，税务干部是基于履行法定征管职责而与纳税人意见不一。如果税务干部没有正当合理理由就擅自做主不征收税款，将来一旦被事后追责，轻则内部处分、重则构成刑事犯罪。因此，税务律师在与税务干部沟通的时候需要合法合理地处理纳税人的税务事项，做到双赢。

九、结语

综上所述，一个合格的税务律师需要掌握税收政策法规，熟悉税务规则，能够精确地计算税费金额；熟悉税务申报流程；了解会计准则，具备会计核算能力；具备行政思维，精通税务行政程序，掌握行政诉讼技能；掌握刑法专业知识、具备刑事业务技能；具备丰富的实操经验、社会阅历丰富；掌握民商法律专业知识；具备商业意识、了解行业规则、资本市场基本规则、国家宏观经济政策。在具备上述业务技能后，税务律师就能够全方位解决客户的税务问题，更好地为客户赋能。

作者简介：刘世君律师，上海市律师协会财税专业委员会委员，擅长股权、房产业务，致力于处理股权交易、投融资并购、房产纠纷、租赁纠纷等业务。在服务中侧重法财税一体化服务，综合考虑法律方案与财务、税务及其他专业领域衔接，一站式解决客户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