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展中国家的金融市场普遍发育不完善,借贷行为更多依赖和存在于熟人社会下个体之间,很多研究提供了证据说明家庭成员之间互相帮助应对困难(shock),但是哪一种家庭成员关系对储蓄的影响较大,已有研究中并未涉及。本文研究中国城市家庭中,兄弟数量对家庭储蓄的影响,这是第一篇文章使用微观数据研究储蓄决定的兄弟数量效应(sibling effect)。本文发现兄弟数量对家庭储蓄有显著负向影响,多一个兄弟会带来家庭储蓄下降超过5%,基于微观数据的校准估算(calibration)发现兄弟数量的下降可以解释1990年到2005年总储蓄率上升的38%。
本文使用CGSS2006数据,选择1946-1978年出生组群体,作此限定的原因是,避免计划生育下的性别选择带来后文实证识别时的内生干扰。被解释变量为家庭储蓄率,解释变量为兄弟数量(number of brother)。计量识别中,因为遗漏变量的存在必然导致内生性问题。本文的巧妙之处在于,发现给定兄弟姐妹(sibling)数量后,sibling的性别可以视为外生给定的(random assignment by nature),即number of brother可以视为外生给定,这时估计的是拥有一个brother对拥有一个sister的相对效应(relative effect),估计的这种效应在5%以上,也即对一个兄弟比多一个姐妹带来储蓄率的下降超过5%,而婴儿潮时期(1946-78)的数据显示姐妹数量对家庭的储蓄影响并不显著,所以这种相对效应可以看做是多一个兄弟带来的绝对效应。
作者对给定兄弟姐妹总数条件下兄弟数量的外生性进行了大量的讨论和检验:首先,控制兄弟姐妹总数后,家庭父母特征对兄弟数量的影响不再显著(基于wald test);其次,统计排行末位个体的性别,与自然出生比率无显著差别,即未发现父母存在显著的性别选择偏好,这都说明控制兄妹总数后的兄弟数量的外生性可以保证。
估计了整体影响后,作者进一步探讨兄弟数量影响家庭储蓄的两个渠道:(1)风险分担和借贷范围的扩大(即兄弟之间可以借贷)(2)养老成本的分担。作者使用交叉项从四个维度上检验了channel一,使用个体工资不确定性和健康风险作为风险的度量,使用省级层面的保险公司密度和国有银行数目作为地方金融市场发展程度的代理变量,发现面临更大的工资不确定性、有更高健康风险、地区金融发展滞后、较低收入水平或较少财产水平的家庭,brother effect的效应更大,其中对于高收入家庭,brother effect就不存在。此外,使用父母是否健在和兄弟数量做交叉项对channel二进行检验,发现brother effect随着父母去世而下降。
因为我国普遍存在的男孩偏好(son preference)问题,作者担心本文的识别机制可能并不可靠,为此,使用CGSS2006中有关男孩偏好问题数据构建了性别偏好指标,控制此指标进行稳健性检验,发现对本文结论影响非常小,与前文相比,主要估计系数几乎没有变化。
总结:本文值得学习的地方:(1)对外生性变量的寻找和验证,不止是从工具变量的思路出发,而是看什么情形下可以保证条件外生性的存在;(2)对变量之间,使用图表形式进行说明,更直观简洁;(3)使用微观计量结果进行宏观层面整体影响的评估,各个变量的纳入考虑和参数的设定,以及如何分组加总进行calibration,这是本文值得学习的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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