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马兰
中国对文人骚客总是高看一眼,即便嘴上讥讽着穷酸,但还是愿意用钱买这些穷酸们的风雅。
盛大士说过,凡人多熟一分世故,即多一分机智;多一分机智,即少却一分高雅。
由此可见,脸上写满世故的冯大爷,高雅着实有限。为了一部自诩艺术的电影丑相毕露,只想要博个艺术家的名头,可没想到被崔永元搅和了个干净。
娱乐圈里头的艺术家寥寥,最多的还是要钱的老板。这些老板来钱的渠道千奇百怪,割韭菜,赚黑钱,然后借着影视剧迅速洗白。
不够,影视剧只是一条路子,更附庸风雅而洗钱快的路子是买卖艺术品。
盛世炒古董,乱世买黄金,据巴克莱银行分析,中国艺术品市场全部潜在需求超过6万亿元,而市场规模仅为几千亿。
近几年,拍卖市场迅速火热。2017年7月15日,“西周宣王五年青铜兮甲盘”以1.85亿元人民币落锤,算上佣金一共为2.13亿元,刷新记录。而此前的齐白石《松柏高立图·篆书四言联》成交价为4.225亿元,王蒙的《稚川移居图》以4.025亿元成交……
艺术就是被包装好的小姑娘,你想涂什么颜色都能做到。无论是国内外,艺术品的价值都没有统一而科学的定价,往往受到投资人个人偏爱、时代品味或是市场炒作的各种影响。这是一个需要教育的投资类别,虽然代表了更高的保值和回报,但也意味着炒作和作假的风险大大提高。
2009年《泰晤士报》曾经做过一个调查——20世纪200位最伟大艺术家,名单中有4位日本艺术家,而无中国人。有趣的是,中国艺术家的作品价格在国际市场却能达到日本艺术家的10倍。
一位北京的艺术总监在接受《福布斯》采访说,打造当红艺术家就像是白痴的游戏。先让评论家写一些文章吹捧,然后组织展览介绍,接下来拍卖作品,自己高价买回给投资人定个价格。艺术品真正的价值根本不重要,手段粗暴,就可以达到目标。
市场滑稽的一面在于,他们更喜欢假货。
还记得袁立抱怨王中军卖假雕塑给她的事情么?这还只是贵圈里头最没吸引力的故事。
挂名徐悲鸿的油画《蒋碧薇》其实是美院名不见经传学生的习作,被人以7280万买下。假的敷衍的“汉代玉凳”拍出2.2亿天价,齐白石的赝品《百虾图》1.2亿成交。袁立的十五万在这里真是不够看。
2008年3月,北京华尔森集团董事局主席兼总裁谢根荣和部下被抓,涉嫌伪造合同,骗贷6.6亿。
这位董事长自诩古玩收藏家,托人自制了一件“金缕玉衣”,并延请包括原故宫博物院副院长杨伯达在内的多位专家进行鉴定,这一件水货“金缕玉衣”被鉴定价值为24亿。
2002年时,建行的一位行长发觉谢根荣的项目不对劲,和副行长一起去找谢根荣谈话。谢根荣出示了虚假业绩报表,并展示了那一件“金缕玉衣”,出具了专家鉴定签字的报告。就是这一件假玉衣,让建行的行长栽了大跟头。
“砖家”不靠谱,拍卖行也好不到哪里去。
有些人拿着价值几万的东西到拍卖行里去,自买自卖,把东西放在拍卖行里头升值一轮,几万虚高卖到几亿,再拿着拍卖行出具的证明去银行抵押贷款。然后,卷钱跑路,银行留下一大摊子呆坏账,都得让纳税人来背。
这样的行为还能帮上洗钱的忙。国际上有一群人专门瞄准好操作的艺术品,然后帮助顾客洗钱。比如手上有岳敏君的油画,几万的价格囤货,之后让顾客在拍卖行进行拍卖,而这群人就会用这个顾客的黑钱去一次又一次地加高价格买回油画,直到把所有的钱洗白。顾客拿到了清清白白的钱,岳敏君的油画也水涨船高,成为了附带的好处。
而拍卖行全身而退。《拍卖法》里面说:拍卖公司屏蔽买卖信息;拍卖公司不负责保真。你不仅摸不清楚天价拍品背后的买主卖家,是不是一个人在自导自演;且拍卖公司拍卖的无论真货假货,只要你买了就追究不到拍卖行的头上。
哪些人最需要洗钱?当然是贪官,往者有和珅,继者无穷尽。
日本的秋庭基金会建议议员“眼光独到”地买下一幅名画,仅花了100万美元。不久这幅画就被一批人热捧,价格被迅速炒高,最后卖出了2000万美元。买家正是秋庭基金。
还有的官员,企业高管假借成立艺术中心、博物馆的名义,花远超市价的钱买入艺术品,超过的部分就变成了利益勾结者的囊中之物。
艺术品里头的利益牵扯可比偷税漏税要精彩许多,这些机智的凡人把高雅的霓裳剥的一干二净,露出剩下金钱的赤裸。
企业家在拍卖行上一掷千金好像是大部分人眼中的美谈,不过仔细想想,这些花出去的钱还是兜兜转转回到纳税人的头上。
华谊的王中军常说自己再有钱还是个穷人,三年花了八亿,4亿买梵高的《雏菊与罂粟花》,2亿买毕卡索的《盘发髻女子坐像》,2亿买曾巩的《局事帖》。
好友冯小刚则是文化界的新客,一幅合作油画拍出了1800万,场下的明星都杀红了眼。
有一天,王总想拍卖自己手里的《局事帖》,价格又会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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