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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美文:记忆初始的快乐时光

一、晒太阳


幼儿时期,大概有四岁,记得爷爷七十多岁了,他有一根一米多长,比他的大拇指还要粗的竹棍子、那竹棍子被手搓磨得锃光瓦亮的。每天吃罢早饭,日上三杆的时候,爷爷喊:“兰兰!”我就屁颠儿屁颠儿地跑过去,抄了竹棍儿递到爷爷手上,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爷爷,迈过一个门槛、左转身穿过灶间,再迈过一个门槛,至阳台,走两步,出阳台,下得三步台阶,爷爷便用竹棍儿哒!哒!哒地帮点着地面,向二十几米远的东南方向的大门口走去。


到了大门口附近,我又搀紧了爷爷,迈上一步台阶,走进门楼,走两步,迈过大门的门槛,走出门楼,下得两步台阶,右转至我家院墙前面的开阔地,爷爷手抚拐杖,背靠在暖暖的砖土墙上晒太阳。


安顿好了爷爷,我又跑回家,抱出两个小板凳,一个是我的,一个给爷爷站累了坐的。


这块开阔地不光我和爷爷。还有前院的大大,和我爷爷年龄仿佛,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拄一根比我爷爷那根又长又新又粗的竹棍子,他外孙子和我仿佛年龄的邓怀深、守在他身边。还有我家后宅的一位爷爷,比我爷爷年龄好像大一些,个子一米七几和我爷爷差不多高。每天只要有太阳,这里就有他们三个。


偶尔来的还有村南的爷爷,村北的大大,他们不过稍叙片刻就走人。


再者就是我们一帮孩子,我和邓秋霞时常一边一个守着我爷爷坐,秋霞是我爷爷的外孙女,我四姑姑的女儿。还有邓凤楼,和我家对门住着。秋霞住在凤楼家北面、与我家后宅的这位爷爷家对门。怀深住在这块开阔地西面的他姥爷家。这开阔地是他姥爷的院外打谷场。


我们四个经常一起听爷爷大大们讲故事、弹玻璃球,玩泥巴砖头石子,玩捉迷藏、老鹰捉小鸡等等。还有邓友田和邓兰田哥俩,也时常出来玩,他们住在大大家南面,他们的妈妈一声喊就赶紧回家。偶尔也有其它的孩子和大人来玩一会儿,时间都很短。


其间我口渴了、爷爷口渴了,我会跑回家喝水端水。有时来了客人爷爷会吩咐我回家再拿小板凳。


到中午了,妈妈一声喊吃饭。我迅速把小板凳扔进家门口,搀扶着爷爷左转走几步,慢慢上得两步台阶,迈过大门口的门槛,进得门楼,前走两步,出得门楼,下得一步台阶至院中。


到了屋门前,上得三步台阶,进了阳台,走两步,过一个门槛,右转身穿过灶间,再过一个门槛,上炕吃饭。


只要是不下雨雪、不刮大风,有没有阳光都不打紧。上午、下午一日两晒,天天如此,乐此不疲。


那一年夏天,不知什么时候,不知为了什么,后宅的爷爷不再来晒太阳了,而且他家的大门也上了锁,晒太阳的就剩下我爷爷和前院的大大,还有我们一帮孩儿童。


那一年冬天,我的爷爷过世了。大大就经常到我家里来晒太阳。大大是个很和善的老人,从没见他发过火,他时常坐在我家屋前阳台的石阶上,我们一群孩子围着他,让他讲故事,说绕口令……还挨个坐坐他的腿,让他抱抱我们。大大的怀抱很宽大,他能一下抱我们好几个呢,大大的怀抱暖暖的好舒服,我们都争着让他抱。


大大给我们讲得最多的故事就是:笑话笑话一大掐,锅台上种着二亩汗甜瓜,没手的偷去了,瞎子看见了,哑巴就喊,瘸子就赶,一下子就跑到干井里去了,想买个火烧一摸没耳朵了,结果咧开大嘴就哭成了瓢。我们一帮小孩子围拢着他,一遍一遍又一遍地缠着他讲。


有的时候大大要回家,他的外孙子怀深又不在,妈妈会让我送他回家去。


大大拿竹棍儿起身,我搀扶着他缓缓前行,一边走一边说,到了大门口了,上台阶,迈门槛,下台阶,再下一步,好嘞!


走出我家门楼,右转身往西南走大概三十几米,到了他家门楼前,上得三步台阶,迈过高大的门槛,进门楼,走两步,出门楼,下得一步台阶至院中向西北方向走二十几米。


到了屋前,上得三步台阶,至阳台,前走两步,过一个门槛,穿过灶间右转身,再迈过门槛,进到东屋,送至做针线活的大妈眼前。在一通称赞声中跑回家去。


大大几乎天天来我们家,跟我们一群孩子玩笑。大概有半年的时间,春暖花开之后夏天来临之时,大大也不出来了,不久他也过世了。


二、后宅搬来了小伙伴----范东升


邻居的爷爷不见了踪影,我爷爷和大大也都相继过世了,每当出去玩的时候都是妈妈有空带着出去,再也不许我独自出门。妈妈每天都很忙,很少有空。


终于有一天,妈妈要到婶婶家去带上了我。走到后宅爷爷家门口的时候,后宅爷爷家上锁的两扇木门打开了,看到一个和我年龄仿佛,黑发微黄、寸发稀疏、头皮清晰可见的男孩。他坐在门楼里,低着头,一个人玩砖头。趁妈妈和一个陌生女人(男孩的妈妈)说话的时候,我走过去看他很带劲儿地自己玩呢。妈妈喊我的时候,我才一步三回头地跟着走了。

有一日,我实在想出去玩妈妈不让,我跑到大门口叫嚷着要自己玩去,妈妈说等她有空带我去,我坚持自己去,妈妈吓唬我说:“外面有‘打迷花的’专门逮小孩子,出去就被逮着走了!”我还是执意要出去,就大声地哭泣叫嚷,索性坐到地上搓着脚猛哭。


妈妈从屋里出来绕过我,进得院门的门楼,把两扇木门关闭、削上横木插关,又把门顶的竖木插关落下来之后,叫了我一声:“回屋啦!”便径自回屋里去了。


我本以为妈妈要带我出去呢,却结果插紧了门。我坐在地上哭声更加猛烈……闭着眼睛哭了良久不见动静,也没人搭理我,我嗓子哭喊得也累了。


睁开眼睛四望,院落空空没有人影,只见东墙根一个窝里的兔子们在吃草,一个窝里一群小兔子围着兔妈妈吃奶。三间正房屋子前面,左右两边有两棵粗大的枣树低低的垂挂着密密麻麻翠绿的小枣。


我们家有东西两个院,我们住的是东院。东院三间正房的西房山往南,用砖磊着两米多长的一段房梯,这段房梯也作为分开东西两个院落的一小段院墙。一扇一米多宽低矮的栅栏门,连接着这一小段院墙和与之遥相呼应的另一段分开东西两院的大墙。这段大墙和南院墙形成丁字型。丁字这面是一排高大的榆树,在东院。


丁字那面是一间小南屋,在西跨院,它紧邻大大家的正房东侧房山。西跨院是四间房的地深,小南屋西面是小菜园,种些瓜果蔬菜。对着菜园北面是一间茅厕和一个猪圈。对着猪圈东方,挨着正房的西房根,是一排上下两层的鸡窝,下窝夜宿、上窝下蛋。鸡窝北面是一段十几米长、一米高的土墙,土墙西端连接猪圈,东端连接着正房的后房山。对着栅栏门往西是一条甬道分开南北。


西跨院内两棵高大的椿树,列立在栅栏门南北两侧,遮天蔽日枝叶相连。透过栅栏门口看到老母鸡在咯咯嗒!咯咯嗒地叫。西北面猪圈里两头大猪吭哧吭哧地拱食着柴草。大公鸡从西南面的豆角架下捉了虫子正咕咕咕地叫。一只雪白、黑花的小猫,蹲在砖梯子上朝着我喵喵地叫。


小花猫好可爱,我扬起手招呼小花猫:“小猫咪,来!过来!”它瞪着圆圆的大眼睛看着我,还是喵喵地叫个不停。我爬起身准备去捉它,小花猫一个箭步蹿上了北边靠砖梯子的这棵高大的椿树。我望着小花猫走到西跨院的栅栏门口。小花猫跳下北面这棵椿树,又爬蹿到南面的椿树上,从南面的椿树跳到近处的南屋顶上。小花猫一边逃窜、一边回过头来眯着眼睛,望着我愣神儿。最后一个箭步再蹿到南面、大大家的大房子顶上,就不见了。


观望等待了许久,不见它再来,我悻悻的复又回过头来,望望西房山下面的鸡窝里,老母鸡是否下了蛋。


忽然发现,北边和后宅爷爷家相隔的那一小段低矮的土墙根,有些许的土在往下落。抬眼望去,低矮的土墙上露着一个黑发微黄、寸发稀疏、头皮清晰可见的小脑袋,白皙润泽、光亮的小圆脸上忽闪着一双晶亮的大眼睛,温和恬静。他就是后宅爷爷家新搬来的那个小男孩儿。


小男孩儿趴在一米多高的土墙头上,睁大眼睛一声不响地望着我。


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忽然朝我招招手,温和地说:“过来呀?!”我拉开跨院的栅栏门,随手又关好,仰视了他许久,便从南屋搬出一个木头凳子放在北边那个土墙下,我爬上凳子,他伸过手来拉我,我们俩脸对脸都趴在墙头上,我尅着墙上的泥土,他张着柔和的大眼睛,轻声地问我:“你怎么啦?为什么哭啊?”


我撅着小嘴,用小赃手背蹭一下带泥圈的眼睛说:“妈妈不让我玩去,她骗人!说有逮小孩的。我都五岁了呢!是大人了,可妈妈就不让我自个儿出去。我就要去嘛!”


“奥”他笑了笑说:“我都四岁了呢,看!我都是个男子汉了,我妈也骗我,也不许我出去!”


他又用小泥手拍拍自己的胸脯:“你看我,就没哭!”又拍拍我的肩膀:“你也别哭了!?好不好?”


“嗯!”我点点头!


他温和地瞅着我说:“我叫范东升我姓范,你叫什么?”


我低着头,捻着小土屑:“我叫邓素兰我姓邓。”


“素兰,咱们俩玩吧?”他高兴地说。


“好吧!”我转忧为喜:“咱们玩什么呢?”


他说:“玩开火车吧,我正一个人玩开火车呢,这会儿咱们俩个一块儿玩吧!”


我爽快的答应:“好的,我的火车呢?”


“拿着!”,他把他手中的小砖头放在我手上,然后小心翼翼地俯下身,从一堆落房檁上爬到平地上,找了一块和我手中仿佛的砖头,又爬回来,我伸出手去拉他站稳,他把刚捡到的砖头给了我:“给你这个!”


我把他的砖头还给他。我们开始在土墙上跑火车。我们的火车奔跑着,追逐着,撞击着,火车玩的很嗨,很开心!很快乐!不知不觉中午就到了,妈妈喊我吃饭的时候我们道了别、约定再玩。

从此我不再要求出去,和东升天天在土墙的两边听着嘹亮的蝉鸣、不厌其烦地玩砖头儿、玩椿树上的臭铁锁、未变成虫子的东扭西扭。


一段时日之后,夏天的雨季来临了。一连几天大雨,屋门都不得出去。我望眼欲穿地望着连绵的六月大雨,想着土墙那边的小伙伴问妈妈:“妈!什么时候不下雨了啊?我想找东升玩去!”妈妈笑笑地看着我温和地说:“等等吧!快了!”


这天早晨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日上三杆,我揉搓着强光照射的眼睛爬到尚未收拾的饭桌旁草草地吃了几口饭,一溜小跑到了西跨院。


刚到栅栏门口,就见东升面朝北坐在木头堆上,又见后宅那四间正房老屋,房顶坍塌、一片残垣断壁,他的妈妈正在拆拾房屋里的砖头瓦片。


“喂!”我朝着正在专心玩砖头的东升喊了一声,打了个招呼。


他转过头来看着我说“:过来玩好吗?”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隔着我们的那道土墙倒塌了两米多宽,地上竟是悬软的泥土,我小心翼翼地踩过泥泞,迈过尺把高的土墙根,爬过那堆木头,和他并排坐在最下边的粗檩上。


坐了一会儿,他拉着我去他家东厢房看他的玩具。打开屋门便是灶间,往南再进一门,靠东房山是一条土炕,对着土炕的西南角,摆放着一个红油漆的旧式门桌。他拉开中间的抽屉,拿出一个浅兰色碎花小布包,打开布包里面是一把木制小手枪,“看看!好看吧?我爸爸给削的!”说着,还没容我看仔细,就又包了起来。轻轻地放回抽屉。


我拉着他爬过那堆木头,蹦下土墙根,踩过悬泥,跑到栅栏门口,开了栅栏门,拉他过来,关好栅栏门。跑进里屋,爬上土炕,跪爬到窗台,在针线笸箩里刨出一把铝材小手枪,上了堂、抠动扳机还哒哒地响呢!我复又爬上炕,把枪扔回针线笸箩里,拉着他出去玩。


从此以后,我们每天的快乐就是:玩砖头瓦片,捉迷藏,在倒塌墙根那堆木头的边缘剋木耳,用瓦片刮木头上绿色的苔藓。


我们在木头堆上爬来爬去,爬过的木头被蹭得亮亮的,捡拾了白灰墙皮在木头上做画,用砖头瓦片搭小房子,过家家。


刮风的时候,我们俩手着拉手,在院子的开阔地旋转着打捩捩场。


雨来了,欢呼雀跃之后,伸出手臂,手心朝天伸展开双手、仰起小脸儿,任由雨点打在手上脸上。


雨大了,一边用手抹着脸和眼睛,一边噔噔地往屋里跑。跑上阳台站住了脚,看着雨水自由的下。


当雨水顺着房檐嘀嘀嗒嗒下落的时候,我们又欢笑着伸出手去。雨越下越大,雨水滴在石阶上溅起无数水花落在我们鞋子上、衣服上。


母亲已经喊了我们几次都不奏效,最后出来揪我进屋。我们俩只好隔着玻璃窗看雨景,摸不着雨水的感觉心里痒痒的。


下雪的时候,我们欢呼着仰着头满院跑着追雪花儿,雪花凉凉的融化在我们的脸上、手心上。


一夜的大雪过后,我们出来打雪仗,一起滚雪球、堆雪人。在玉米桔上撅凉凉的冰锥锥吃。用指甲划玻璃上的冰花儿做自己的画。看谁划出的画漂亮,当然每次比赛都是我赢,他习惯败北,也从不与我争雄。


冬天过去,我们玩地上星星点点的小草、墙根的砖头瓦片之类。我们天天陶醉在一起,其乐无穷。


农闲的时候,看到我爸爸背着筐头,到窑坑子周围捡拾砖头,一天就捡拾满满的两筐头半头砖。堆积在倒塌的土墙边。越堆越多,我们俩过往很不方便,于是我们就爬过来又爬过去,不断穿梭。


这个夏天,我爸爸用那好大的一堆砖头,修砌了我和东升来往的通道,就是那段倒塌的墙头。在这墙头西端平行于西房山又起一低矮小山,上方罩了屋顶,南面安装了门窗,便成了三米见方的小屋。


从此我和伙伴东升来往的、这条两个人的通道,被我父亲修建的小屋彻底拦截阻断了,彻底结束了我们两个一起玩耍的快乐时光。(时隔四十多年,我父母亲过世的时候,感谢他在街道的灵堂里又陪伴我:守候在我父母亲跟前、整整两个夜晚,我不离他不弃)


三、小明表哥


这个长夏,大门不许出,跨院无路走,我又回到了一个人在家里玩的寂寞时光。看着那三米见方低矮的小屋,我恨不得把它推倒了,又多么盼望它再次倒塌掉,也好再见到小伙伴东升,但结果事以愿违。


无聊寂寞之际,有一天,我的二姑姑来探家,看到我磨蹭妈妈要求出去玩。二姑姑就问我:“我带着你,找小明哥哥玩去好不好?”一听有人玩我非常高兴,便慌慌着要去。小明表哥大我一岁,上学前班呢。二姑姑说正好今天是星期六,放学早,明天是星期天你们俩可以玩一整天呢。

吃过午饭,我就迫不及待地催促二姑姑回家。二姑姑嫁到距我家十里外的闫家铺了。我连颠带跑地跟着二姑姑走,我累了姑姑就背上我走一段,她累了就放下我歇歇脚,大概两三个钟头吧,我们才到了二姑姑的婆家,这是我第一次离开妈妈,独自跟着姑姑离开我的家。


小明表哥,细皮嫩肉儿胖乎乎的小脸上,大大的眼睛、浓密的睫毛象按的似的又长又翘,白里透红的脸颊上镶嵌着两个甜甜的酒窝,非常可爱。这时他刚好回家,扔下书包,拿出两个很精致的木制玩具:一辆小汽车和一架小飞机,他把小飞机给了我。


小飞机由一个舰筒形的机身,两叶直直的翅膀,三个滑轮,两个齿轮,一条齿弦和一个齿柄构成。我摸一摸机身上的翅膀柔亮光滑,机身下面两个齿轮咬得很紧,齿柄硬邦邦地扭不动,一条齿弦缠绕着三个滑轮。我拿着小飞机玩具玩了两下,就觉得不好玩,看到表哥玩的很有趣,就觉得表哥他手里的那个一定好,就说:“表哥哥,我想玩你那个!”表哥把汽车玩具高高地举起来,一边扭转机关,一边说:“等一下下!一会儿就好!”


表哥不停地咯噔!咯噔!拧着转轴,没有要给我的意思,我看着心急,就喊:“二姑姑,我要表哥哥那个!”


二姑姑赶紧喊:“小明,给你妹妹!”


表哥仍然两手举着拧着说:“等一下下就好了!马上给你!”


见还是不给,我就接着喊:“二姑姑!表哥哥还是不给我!”

二姑姑急了:“小明,小王八蛋,哄着你妹妹,别让我去打你!”


表哥赶紧放下手来,把他手里的玩具给了我,并说:“快放到地上!”我接过来还没看仔细,就听噔……地一通响、一通颤动之后赶紧放到地上,小汽车还是文丝没动。从地上捡拾起小汽车,学着表哥那么拧,倒拧太松,正拧太紧。而表哥他又拿起我放在锅台上的小飞机,同样津津有味地玩起来。


我这会儿又看着小飞机好了,又要飞机,表哥无奈,索性都给了我,看着我玩。可是到了我手之后又都不转,赌气都放到锅台上说:“不好玩!”于是噘着小嘴闷闷不乐。


表哥见状对我说:“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一听出去玩,我高兴了:“嗯!嗯!”赶紧点头。


表哥便朝着我二姑姑说“:妈,我带着妹妹出去玩会儿。”

“哎!去吧,玩会儿就回来,看好了妹妹啊!……”二姑姑不厌其烦地叮嘱着。


我们已经出了大门,在一段翠柳垂條弯曲的小路上,小明表哥为我折了些许的柳条编了个柳条帽子,戴在我头上遮挡阳光。他自己也编了一个戴上。我们一路昂首挺胸,他轻快响亮地打着口哨,我嘹亮地唱着跟广播喇叭里学的‘闪闪的红星’,觉得好得意、好神武呢!


走着走着,迎面来了一位高高个子、干净利落、微微有些驼背,一身深蓝色休闲衣裤系着深蓝色的褡巴,倒背着手,腰间别着尺把长的旱烟袋的老者。


表哥远远地就喊他二大爷,他答应着笑咪咪地看着我:“小姑娘好漂亮啊!你是哪村的?谁给你编的帽子啊?”听他夸我漂亮,我便高兴地一一做了回答。还象表哥一样,叫了他二大爷,二大爷高兴地嘱咐我们玩儿就回来,别走远了。


我跟着小明表哥蹦蹦跳跳地到了好多人劳动的田地,大表哥问候了我。好多人好奇地问大表哥,小姑娘是谁。


又到了一块田头,一大群年轻女子或站或坐地正在休息。大表姐、二表姐也都在人群里,她们分别问候了我,并叮嘱小明表哥早些带我回家。许多眼睛注视着我,有的就啧啧地夸赞我漂亮,还有人叫我到近前,问我来自哪里。


我兴冲冲地跟着小明表哥来到一座小桥,哇塞!下面的水哗哗地流,声音大得震耳欲聋,许多横竖的铁棍子,插在桥梁的上下左右,那滚滚如开锅似的、深不可测老绿色的水,好让人心惊胆战。


我拉着表哥头都不敢扭、蹑足千踪、万分小心地过了桥。回头再望时,心还在突突地急跳个不停。小明表哥告诉我,这是七孔闸口,掉下去会死人的。


这时候看到了二表哥和许多人拿着铁锨铲着路面,二表哥问候了我,然后责令弟弟带着我回家。我又发现好多眼睛都在看我。


小明表哥拉着我转身回来,又过一次那可怕的大桥,往南沿着小河一路地跑,到了一处河水清清浅浅的能看到沙石的地段,河边停泊着一只小木船,表哥跳上船去,用船篙顶住地面,朝我喊:“妹妹,快上来!”我怯怯地爬上摇摇晃晃的小木船,坐在船舱内,表哥开始用双桨划了起来。

我坐在轻轻漂泊的小船里,东瞅瞅西望望,粗大的垂柳守候着两岸的河堤,清清的河水由北往南悠悠地流淌着。向北望,远远地看到小桥,桥下黑黑咕隆咚不见对面。往南望,水天一色,无边无延。小明表哥哼着小调,象历练的艄公悠闲自得地朝天边划去,我们正玩得得意的时候,远远的有老人喊叫,并朝着我们的方向走来,表哥掉转船头迎着老人划回来。近了,我又看到一位高高瘦瘦腰板挺直,面目清秀且似曾相识的老人。


当小明表哥喊三大爷的时候,我也跟着喊了三大爷,老人眉开眼笑地把我抱下船,表哥随即跳到岸边。老人问:“明明,这是你姥姥家的亲戚吧?”表哥说:“嗯,我舅舅家的女孩!”三大爷笑呵呵地看着我说:“奥,我说怎么这么像呢!真没有看错。明明,回家吧!回家吧!一会儿你妈该着急了!”


第二天我们起床很晚。吃过中午饭,小明表哥又带着我出去,他直接带我去小河,没有看到小木船,然后沿河水一路捡拾了些许蛤蜊装到口袋里,又走了许多的路,过了惊险的七孔闸,又看了让人心惊肉跳、更为险恶的八孔闸口,回来沿途又捡拾了一些蛤蜊,小口袋装得满满的才了回家。


回到家里,小明表哥把蛤蜊掏到水盆里:有螺旋的、有贝壳的。用勺子舀一些水和蛤蜊,从未烧尽的灶膛里掏一些火在灶膛口,再放一些柴胡,烟尽后把盛好水和蛤蜊的勺子伸过去,水沸了一会儿,贝壳张开一条逢了,就倒到碗里,表哥用竹签子把肉弄出来,我们俩一边吹着热气,一边放到嘴里大嚼特嚼。


星期一小明表哥要上学去了,我恋恋不舍地拉着他,不肯放手。表哥看看我,对正在做针线活的妈妈说:“妈,要不,我就带妹上学去?”


姑姑抬眼看看儿子、又看看如胶似漆的我,百般叮嘱之后,我们倆便手牵着手、蹦蹦跳跳地朝学校走去。


一小段路程之后到了村东头,看见一扇朝西开的铁栅栏门,栅栏门连接着南北两段院墙,门口南侧的墙壁上横书着:闫家铺小学五个红色的大字。进得门口南北两侧是两排低矮的小房子做为教室。


小明表哥带我走进南排第一间小小的教室,进到教室里看到小小的玻璃窗,西南面一块破碎的玻璃下挡着两块砖头。小小的木制桌凳干净齐整。坚实的地面虽然坑坑洼洼但打扫得很干净。进得教室看到二十几张陌生的脸,二十几双陌生的眼睛同时向我袭来,十几张嘴巴朝着小明表哥问:“李印明,你带的是谁啊?”这一刻知道了小明表哥的学名。小明表哥甜甜地笑着回答着大家。


众多张陌生的面孔,友好地朝我微笑着。我象跟屁虫似的守在表哥身边,看着他从书包里往外掏书本和铅笔盒。一个扎着两条长辫子的小女孩儿,热情地拉我到她旁边的、空坐位上坐下,并给我一本书。我看了一眼她那娇好的脸,便低下头翻看那本白纸黑字薄薄的小书。整齐的铅字很大很清晰,但我一个也不认识,所以翻看着觉得索然无味。


一通响亮地玲声过后,小明表哥拉着我走出教室,朝西走出校门口,转到南面破碎的玻璃窗下边,那里堆积着一堆的沙土,表哥拉我一起坐在沙土上,告诉我上课的时候在这里等他,下课再和我玩儿,放学带我去捡拾蛤蜊。我抚摸着柔软温热的沙土不情愿地点头答应着。


不一会儿,又是一通急促的玲声响起,小明表哥急匆匆站起身叮嘱着我,一定要等他,千万不要走开。一边走还一步三回头地、不断地叮嘱着我,生怕会出一点点的差错。


又过了一会儿,教室内就传出朗朗的读书声。有时我等急了就垫着脚,扒在破玻璃窗户口朝里张望,表哥也时不时地朝我这个方向过望来。当老师上课其间走出教室的时候,表哥会赶紧爬上窗户来看我。还要叮嘱一番:;马上就下课了,一定好好等我吆……”


一连几天,我天天等小明表哥下课跟我玩儿,下午放学去河里划船,在河边捡拾蛤蜊。终于一个星期过去了,星期天吃过早饭,二姑姑带着小明表哥和我,西行回我的家去,我和表哥手牵着手一路小跑很快就到了我的家。


四、热闹的盛夏


不久,嫁到七十里外东南方向,文安县的大姑姑,和长我一岁的三表哥中伏,由大表哥带着来了。而后大表哥拜访了西北方向、西宪的她三姨,东北方向、闫家铺的他二姨,正北面西北阳的他老姨。


不日,嫁到二十里外的三姑姑,带着和我同岁的四表哥小四,还有五表弟小五来了。二姑姑带着三表哥小明来了。一里远的老姑姑和她女儿,长我两岁的表姐佩仙也时不时地过来。再有就是四姑姑和她的儿子、女儿,长我两岁的表哥喜龙、表妹秋霞,不时地过来探望亲人。


到了晚上,我父母亲,三个姐姐,三个姑姑和她们的孩子,两间寝室:炕上、板柜上、凳子上、铺着草帘子的地上,满满的都是人。说话的,嬉闹的热闹非凡!

白日里,我和两个长我一岁的三表哥中伏、小明,还有与我同岁的四表哥小四,每天推着自行车到生产队的打谷场,轮番练习骑自行车。表哥喜龙,表姐佩仙常常带着表妹秋霞、表弟小五来打谷场看我们。


我的身高,两手才刚刚够着车子把,强凑合着掏腿骑有大梁的车子,三个表哥高我一些,但都是新学骑车。我父亲这辆车子算是倒了霉,不断地被我们四个摔来摔去。什么时候车子摔的不能骑了,便推着回来让我父亲修,修好了又推着走。


我们每天都摔得鼻青脸肿的,身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但我们并不在意,仍然兴致勃勃地去练习骑车。


这个热闹的盛夏,我就像飞出牢笼的小鸟,不亦乐乎地非常开心、非常快乐!


儿时这一幕幕的快乐,就是我记忆初始的快乐时光!

本文为网友“邓素兰”投稿,感谢网友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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