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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瓷笔记:祖传窑粉青釉螭龙瓶,暧昧了没?

题记:疫情肆虐时,我们会发现有点爱好是多么的重要!可以宅在家里安静地喝茶看书玩器码字而不会无聊,可以清醒思考而不被吃人血馒头的自媒体乱带节奏。玩瓷其实也是一样,不跟风、不盲从、不当乌合之众,选择合适的器物才是硬道理。本篇是关于粉青釉系列的第三篇,从“蚂蝗绊”开始,到“螭龙瓶”结束,也算是对其做一个小小总结了吧。

大年三十的上午八点,我正躺在被窝里为国抗疫。

祖传窑的少窑主冯邵鹏先是发了个拜年信息,而后又腆着脸说:

“烦哥,那瓶子能否让我收一根回来?”

我猜想,大抵是我较早前发的照片让他受到了一些压力。

毕竟这粉青釉的瓶子是他之前拍着胸脯对代理称“窑口留样绝不外售”的。

尽管理解他的苦衷,但像我这种“逛窑子不薅个杯子就算摔”的人而言,自然没有让到手的东西再飞回去的道理。

我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的非分之想!

再说了,作为一个胖子,会在乎脸多肿一点吗?

……

我和冯邵鹏一共见了三次面。
第一次是去年清明时余寅窑开柴窑,他负责把桩开窑。
整个流程毫不拖泥带水,器物烧成的效果亦是相当惊艳,这也让我一改景德镇靠谱的柴窑把桩都是老年人的旧观念。
有朋友介绍说,这是祖传窑的少窑主,90后,很好(hào)玩儿的,有什么“需求”都可以找他!
我会心地点点头,他也眨巴了下眼睛,露出颇为暧昧的鹏之微笑。
第二次见面时已经是岁末,几个朋友簇拥着到KTV唱歌,冯邵鹏也赶了过来。
标致的包间女经理一见到他,就略显兴奋地抛起媚眼,“好久不见啊,鹏总~
他挠了挠头,眯着眼,露出了招牌式的暧昧微笑,“我这不是来了嘛!”
众人笑闹着喝酒唱歌玩乐不表。
但刚过十一点钟,冯邵鹏便捧着一杯茶过来和我道别。
他说,“烦哥,明天一早要烧窑,我先行告辞,还请见谅。”
我当时就觉得,年轻好玩是人之常情,但他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做到自律就难能可贵了。
我一直认为,自律是一个人选择优秀的最佳修行。
于是,我对他说,明天去逛逛你的窑子吧。
他再次眯着眼露出了暧昧的微笑。
 
“巧剜明月染春水,青旋薄冰盛绿云。”
从唐代开始,文人骚客们就极尽能事描绘青瓷。
作为自然界中最为悦目的颜色,青色不矫揉造作,显示着勃勃生机。
古人在观察青色的美丽之余,赋予其以生命,并在陶瓷中担纲主角。
《爱日堂抄》里说:
自古陶重青品。晋曰缥瓷,唐曰千峰翠色,柴周曰雨过天青,吴越曰秘色,汝瓷在宋烧者淡青色,官窑、哥窑以粉青为上,东窑、龙泉其色皆青……
所以,全球拍卖场上所看到的高价单色釉瓷器榜单,几乎都被“粉青釉”瓷器所占据。
那一日,我到位于浮梁名坊园区的祖传窑展厅了逛悠了半天。
做为承袭原建国瓷厂柴窑高温颜色釉工艺的窑口,祖传窑展厅里各款稀罕的郎红祭红宣德红、娇黄鹅黄鸡油黄、茶叶末鳝鱼黄蟹壳青等等让我过足了眼瘾。
然而,大件的赏器并非我此行的目标,转了几圈也没遇上适合的器物,我有些不甘心。
冯邵鹏看出了我的不甘,他献宝似地从座椅后方的柜子里,掏出了一支粉青釉螭龙蒜头瓶递了过来,微眯的眼睛又露出了暧昧的鹏之微笑。
这笑容很让我有种上前扭挤一把的冲动,但手中的器物又让我忍了下来。
这是一支真正的景德镇柴窑粉青釉器物,釉面光泽柔和,玉质感极强,呈现出浅湖绿中闪微蓝的曼妙颜色。
经典的蒜头瓶造型,蒜头口,长颈垂腹,圈足外撇,器型圆润饱满,极具秀雅之态。
贴塑的螭龙从肩部向颈部蜷绕,张口卷尾,曲体上仰,四肢强健,爪利脊凸,造型生动立体,栩栩如生。
在螭龙身体的边缘处,施釉的时候会有意识地显露出胎体的白色,加上釉本身的流动性,烧成后显示出青与白的变化,这就形成了“出筋”,有利于展现器物挺拔有力的姿态。
这时候,我抬头再看冯邵鹏,他暧昧的笑容又似乎变得可爱了。
 
粉青有一种暧昧的妩媚感。
在青与白之间,暧昧地表达着青。
马未都说,一个“粉”字,将不可能变得可能,将青色装扮得羞羞答答,为青釉的漫长历史画上了舒缓的最后一笔,充满诗意。
其实,不同朝代对粉青釉的审美又各有不同,官窑粉青是蓝中加灰,龙泉粉青则是纯粹的青绿色调,而到了清代的景德粉青就变成了青中泛蓝。
雍正朝的粉青器物最多,显然也是雍正皇帝的最爱。
如此看来,这个为国操劳、呕心沥血的男人,骨子里还是一个充满小暧昧的“闷骚男”。
再回到这支螭龙瓶,其所用的白瓷胎挂青釉的工艺便出自于唐英的改良(注:宋代龙泉粉青釉配方于明代失传)。

解放后的建国瓷厂(原御窑厂)在清代工艺基础上进行了科学化定量。
曾是建国瓷厂柴窑把桩的祖传窑创始人冯氏兄弟(冯祖传和冯祖授)又继承了此项工艺。
景德镇的粉青釉水属于石灰碱釉,其配方中的含铁量约为南宋龙泉青釉的一半。
釉中还加入了微量的钴元素,所以才呈现出了如此这般质感更为细腻和色调泛蓝的粉青釉色。

放大镜下,可以清晰地看到釉层中含有大量的小气泡和未溶石英颗粒。
它们会使进入釉层的光线发生强烈散射,从而在外观上形成一种和普通玻璃釉完全不一样的艺术效果。
 但柴窑烧高温单色釉并非一件易事,首先是要掌握多次喷釉的技巧,做到通体匀称;
其次是窑位的选择,必须是重二或重三的位置;温度要控制在1260-1280℃,以还原焰烧成。
即便是祖传窑自家的镇窑,窑主又有着丰富的烧窑经验,但成品率依然极低。
冯邵鹏告诉我,他一共在260担的镇窑里烧了十只,但大多发生瓶体变形、开裂、縮釉,以及贴塑螭龙的断爪、断背等问题。
 “粉青釉最关键的就是玉质感”,冯邵鹏得意地说,
“而两支瓶子的火候、温度、釉厚度控制得恰如其分,加上窑神保佑,才有这么完美的色泽和玉质感。
而我的第一反应则是:
“纳尼?你丫居然有两支?”

 
蒜头瓶,因口若蒜头而得名,始烧于宋代,原来做为酒器使用。
许之衡在《饮流斋说瓷》中写到:
“蒜头者,口似蒜头,而体段则近油锤,宋制已有之,后此尤火。纯色、青花多有之。”

而器物上的螭龙则代表着美好、吉祥、招财,也有寓意男女感情的意思。
古人云“龙子为螭”,螭龙纹最早现于商周青铜器,宋代开始在瓷器上有大量装饰,明清时期的皇室用器也多用此纹饰。
祖传窑这支器物的原型就是明嘉靖白釉塑贴红蟠螭纹蒜头瓶,现藏于故宫博物院馆,亦是存世的唯一孤品。
冯邵鹏又从柜子里掏出了另外一支瓶子摆在我的面前,果然是同样完美的器物。
他嘿嘿地笑着说,“一出窑我就藏了起来,谁问都说没有了!”
都说小眼睛会聚光,但我分明看到了他的眼睛里聚满了某种暧昧色调。
我直接怼他说,其实你这件器物的“出筋”还是有点问题的!
趁他愣神的功夫,一支瓶子被我揣进了随身带的书包里。
而后,我不紧不慢地指着桌上的另一支瓶子,说,“开价吧!”
冯邵鹏脸上没有了暧昧的笑容,似乎还有点摸不清状况,“烦哥,这不卖的呀!”
我斜眼睥睨,“贼不走空,我不空手,做人呢一定要有原则!
小胖子搔搔了脑袋,无奈地摊了摊手,“好吧,烦哥你是第一次来……”
话音未落,另一支瓶子也被我顺进了口袋。
“忘了告诉你,好事成双也是我的原则!”
“啊……不……”一个胖子发出了灵魂深处的嘶喊。
“谁让你笑得那么暧昧!”我恶狠狠地想道,
但看着因为吃惊而努力瞪圆却依然睁不开眼睛的胖子,我觉得可能是我误解了什么……
没有一个冬天不可逾越,
没有一个春天不会来临,
希望这样一对充满生机的粉青釉螭龙瓶,
能够尽快给大家带来春暖花开的好消息。


这是我的茶器故事
我是陈不烦
我在这里,和你一起
玩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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