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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探”李昌钰的人生哲学:司法公正、理性思考、乐观淡然

来源:华大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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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美国警界职位最高的华裔人士,康涅狄格州7任州长所倚重的警政厅厅长;

他,是自称一生做傻事,却被称作警界行政管理水平最高的的生物学博士,纽海文大学终身教授;

他,是有着惊人的洞察力和丰富的办案经验,却依然秉持“全然客观”态度的刑侦鉴识专家;

他就是我们今天采访的对象--李昌钰博士。


许多报纸都将我描述为生活和事业上的胜利者。在纽海文大学毕业典礼致辞时,我谈起我对生活的胜者与败者的见解。我说,胜者与败者的区别是在于:胜者看到的往往是问题的答案,而败者看到的往往是答案的问题;胜者往往是答案的组成部分,而败者往往是问题的组成部分;胜者有计划,败者有托词;胜者经常说:“让我来替你效劳”,而败者经常说:“那不干我的事”;胜者经常说:“虽然有困难,还是办得到”,而败者经常说:“虽然办得到,但是太困难”。——李昌钰

华大基因:欢迎李博士这次来参观华大基因!10月18日,中国首家刑侦鉴识中心-李昌钰博士鉴识科学中心奠基仪式在江苏如皋举行,祝贺您!我们将有幸通过这个科学中心的全方位展示,了解到李博士的生平经验和办案实例,这个中心的建立对国内相关的侦查学、物证技术学发展都会有积极的促进。李博士少小离家却心系桑梓,将这凝聚诸多心血的高水平科学中心建在如皋,高风亮节,令人敬佩!科学中心建成之后,会跟我们的华大司法有一些深入的合作么?

李昌钰:科学中心将建在我的家乡江苏如皋,有两个部分内容组成,一部分是博物馆,我一生办了很多案子,积累了很多档案资料、文献、著作,也有世界各地颁发给我的勋章,在这里展示,另外,在这里要纪念我的母亲,我一生的成就,都是来源于我的母亲;另一部分是教学、交流和技术的创新发展,为国内外的刑侦人员带来最新的现场重建的技术,跟进相关科技的进展供大家学习和训练,还有对新技术和开发和研究,这都是跟华大所做的工作紧密相关的。

李昌钰博士与华大基因董事长汪建座谈并互赠礼物

李昌钰博士对BGISEQ-500给予肯定评价

华大基因:很荣幸您能来深圳参加ICG-10,第十届国际基因组学大会!我们知道李博士是最早一批利用DNA技术破案的侦探,经过不断的发展,目前DNA鉴定技术已经非常成熟,在司法鉴证上已经有了非常广泛的应用。您能谈谈参加会议的感想么?

李昌钰:非常高兴参加今年的国际基因组学大会,ICG上也见到了很多的老朋友,杨院士等等,我看了program的安排,非常好,我虽然不是做医学也不是做农业研究,主要做的是刑侦的,但是大家对我的研究领域也非常感兴趣。隔行如隔山,但是我们都是运用基因技术来进行科学研究的,华大基因对基础科学做了很多的研究和贡献,我们是利用华大的研究成果运用在侦破犯罪上面,做人体鉴定这方面的工作,最新的科研进展也会带来技术运用的创新发展。


李昌钰博士在ICG-10大会现场发表演讲

华大基因:刑侦鉴识科学所涉及到的专业学科非常广泛,在您看来,哪个专业对您的工作帮助最大呢?

李昌钰:刑侦鉴识里面包含很多,像牙齿鉴定、法医,人体鉴定,昆虫鉴定,人脸鉴定,文书鉴定等等36种不同的专业,是一个全方位的学科,每一个专业都对刑侦工作的开展有着重要的作用。基因科技的运用是刑侦鉴识学里重要的组成部分,forensic biology就有用到,对我们的工作有非常大的帮助。专业技术的创新和发展也会推动着鉴识科学不断的向前发展。

华大基因:您在70年代就获得了生物化学博士学位,导师是诺贝尔奖获得者,是什么原因让您放弃了做生物化学而去做刑侦鉴识科学呢?

李昌钰:我在50年代台湾警官学校毕业,60年代开始从事警政工作,在刑侦工作当中就发现自己懂的太少了,而且新的科技慢慢开始发展,我们传统的刑讯手段会导致很多的不公平。我希望能够去美国学习一些新的知识,当时在美国也没有刑侦博士学位,所以我就学了生物化学。也很幸运碰到Phd的导师是诺贝尔奖的获得者,念博士做科研,做科研是很好的工作我也很热爱,但是我真正的兴趣还是在怎么把所学的研究运用到刑侦破案上面来,所以我离开的时候他是非常不谅解,后来他明白,其实这个对人类也是一样的重要。虽然刑侦工作不会拿诺贝尔奖,也不会赚很多钱,但是我们关心的不是钱,也不是奖牌,只是我们对人类和社会的贡献。当然很多年后,刑侦鉴识学科成为社会上很热门的学科,很多年轻人都希望能念这个学科。以前,美国的老师叫中小学的孩子们写下他们长大后想成为谁,孩子们会写希望成为华盛顿、林肯,而现在很多孩子都说要做Dr Henry Lee。所以我很高兴现在鉴识学科有这么多人关注,我现在到世界各地,很多孩子们,很多人都喜欢听我的演讲,都希望跟我握手,而当时我做鉴识科学的时候,也根本没有人知道这个。所以年轻人选择未来职业,不一定要选择最赚钱的,最好的,任何一个行业都需要顶尖的人,只要你好好努力,每个年轻人都有机会。

华大基因:您参与了大量案件的侦破工作,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却一直强调办案要保持客全然客观。怎么样做到全然客观?

李昌钰:做侦探靠直觉,经验越多,就可以看出来他的身体语言,我们在侦讯的时候,跟人打交道主要看身体语言,但是做鉴识科学的时候就要客观,DNA也是要客观,我们主要依靠现场的物证,血液、精液、口水香烟头上的口水等等,这些都是我们用物证讲话的依据。做一个现代的刑侦人员,一定要将各个学科综合起来,要客观,用证据讲话,保持敏锐的观察力。因为物证是没有立场和预判的,这样才能做到我们司法的公平和正义。

华大基因:科学也需要想象力。您是怎么看待想象力在您工作中的作用?

李昌钰:一定要有想象力,我们刑侦人员的想象更多的是推理,但是推理不是结论。结论一定要去证实它,才能叫结论。所以我们在现场重建时,推理案发的情况,推理凶手的情况,都是需要去找物证来证实,比如看脚印,看凶手进入的方式,看窗户上有没有脚印,看蜘蛛网在不在,从窗户的高度来判断这个人的身形,等等这些各种信息来推测出这个人是怎么行凶的。推测,我们靠的是逻辑,但是我们证实它所靠的就是物证了。

华大基因:在大家的心里,您是福尔摩斯一样的神探,总是能抓住关键的蛛丝马迹,那么您觉得有什么提高观察力的好方法呢?

李昌钰:观察力有一部分是天生的,有一部分是后天培养的。观察一定要有个系统的方法,不能东看看西看看没有重点。视觉、嗅觉、触觉、听觉等等这些感官接受到的信息集中到大脑里,就像信息进入到运算中心,跟大脑里已经有的数据库去比较去分析。比如说现在我们所在的展厅地板上就有很多脚印,你们不会注意到,但是我会利用倾斜的灯光来观察,这个小于6吋,宽度适宜的脚印,可以推测应该是一个女孩子的脚印,从脚印上也可以看出她行走的方向,外八字内八字的行走习惯,假如她手里抬着东西,那脚印会反映出来的不平衡也会告诉我东西拿在她哪边的手上。观察需要有方法,需要将信息集中分析,细心很重要,大脑里的数据累积也很重要。

华大基因:您在鉴识科学方面是成就斐然的学科开拓者、领头人,在您的同事眼中又是最具领导力,最能申请经费的康州警厅厅长。对很多华裔来说,两者兼得颇为不易。您是怎么看待这两者的在您身上完美结合的?

李昌钰:做科学家比较容易,做厅长比较难,要带人。做科学家做好自己的研究,出来的报告数据严谨,结论科学就好,但是做厅长需要管理,带人。首先你要找到好的团队,找到好的团队之后要好好的管理,管理就是需要管心,管身体是不行的,那管心就是要管自己。最艰难最脏的案件,自己先上;最危险的案件,要留给自己。假如说这样的案件,你说你们先冲,那人家就要说了,你厅长怎么不冲啊?在美国,这样的事情多了,他们一旦对你服气了,那你讲什么他们都对你言听计从的。

华大基因:您数十年如一日保持着快节奏的工作状态,但是工作效率却非常高,经手案例八千多起,不乏疑难和复杂的案子,笔根不辍,著述颇丰,又兼有行政事务在身,您是怎么保证自己这么高的效率呢?

李昌钰:我们的体力都有限度的,到了累的时候自己是知道的,到了累的时候,就要放慢脚步,不一定要躺下了睡觉,你可以趴着休息一下恢复精力,当然,人是一定要睡好觉的,没有人可以不睡觉。我们办案的时候常常几天几夜不睡觉,但是办完之后就要睡回来,你睡觉,就要好好睡觉,不要想太多翻来覆去睡不着,我睡觉的品质很高的,常常上床几秒就打呼了。时间不管,但是质量一定要很高,假如你睡觉质量不高,那就算你睡十个小时,到了第二天,一样会觉得很累。要睡觉心情就要放松,要看的开,成败得失不要太放在心上,做人做事让人一步,退一步也没什么问题。像我跟我的邻居相处得非常好,像我的邻居跟他另一边的邻居为了草坪面积吵架,请人来量草坪界限请律师,他就很奇怪说李博士,他占了你的草地,你为什么不生气?我说他要是想要,统统拿去好了,那我就不用锄草了。对我来说,多一点少一点并不重要。

华大基因:现代社会工作节奏快,压力大,有很多年轻人猝死的案例发生,您怎么看待这样的事件呢?

李昌钰:首先要知道他们的死因,是什么导致的,有一些是身体,基因上的缺陷导致猝死发生的几率比较高。那么我们要懂的放松,不要被压力压垮了。不是每一个人一生都一帆风顺的,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得诺贝尔奖,做CEO,国家领导人一国只有一个。所以我只想做个普通人,我就想我只到这个世界上来一次,我好好做一个人,给世界有点点改变,能比我来的那个时候好一点点,那就好了,就很快乐了。人为什么要追求太多呢?假如人能看开一点,追求少一点,那就好了。

人生,要在平淡之中求进步,又在艰苦中见其光辉;人生,要在和谐之中求发展,又在努力中见其希望;人生,要在安定之中求富足,又在锻炼之中见其庄严;人生,要在沉默之中求智慧,又在活跃中见其弘愿。——李昌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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