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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梦赋:回味梦境,怅然若失

文:雨蝶依云

时年桂月,仲秋蟾园。寂然无眠,闲适菊庭荷院。孤坐竹风榴墩,怅饮金露石案。斟桂酿,食兰馔。少倾无奈醺然,支首肘案。于是精移神骇,勿焉思散。流眄荷塘,愰惚云朦月暗,有若翩影莲畔。目疑有觌,踉步趋观。

夫遥视荷田,画舫玉凫,有丽人仙姝,惊鸿矫翩。姱容修硕,姽婳静幽。侻薄云罗,媠披羽衣。星缀流苏,璀燦频风。凌波微步,琳瑯环佩华琚。戴长青桂冠,镶明珠流光。践青云锦履,曵月纱轻裾。其象风华绝代,其美无辞可拟。仙姝袖扬以招,玉凫近岸波菱。醉行云步舟上,近兰泽于画舫。蟾光鉴妙香,目炬品佳容。貌月盈庄淑,苞湿润琼颜。秾纤得中,修短适度。两弯柳叶,烟笼眉黛。一双玄玉,清水黑瞳。蛾眉曼睩,清目光腾。玉肩削峰,腰若盈握。纤纤柔荑,肤若凝脂。瑶鼻峻秀,唇噙丹珠。靡颜腻理,遗视矊矊。

醉问女何来,自云天外客。问仙何所差,柬余访月蟾。素女邀余赴月楼,兰宴琼浆会清流。并肩兰芳乘云槎,直上九天至银沟。弃舟御虬轻辌,祲祎凤翳香车。忽焉駓駓,星云飘絮。列阙缥缈,仙宫嵯峨。径烟杳雾,驰风移霞。蟾宫在望,斗檐虹樑。琼玉峻墙,缥碧瓦洋。履兰蘅席,步锦华毡。夹道百花仙葩,目接千娇绛草。乍闻冯夷鼓,清聆女娲倡。踉跄迷蒙入华堂,历代清流肃列觥。忝席踞蕙槛,敛心闻贤音。阮籍忧调紫箫,嵇康逸兴绿绮。少保正气而歌,谦公丹心诵吟。屈子白衣袂舞,招魂犹在樑音。陈琳墨,右军笔,青麟髓,罗纹笺。子安赋得春秋序,子建狷介岁月书。

余拊髀击节,和文饮长醉。众贤异余浊,鄙眄诘询余。少保斥余曲膝逢迎,谦公责余近墨。嵇康白眼以示,阮籍待余长嘘。屈子立发目眦,余心惶惶若此。长跪语众贤,今世已无清流。哀世兮睩睩,諓諓兮嗌喔。众多兮阿媚,骪靡兮成俗。鹄窜兮枳棘,鹈集兮帷幄。罽蕠兮青葱,槁本兮萎落。睹斯兮伪惑,心为兮隔错。蜷跼兮寒局数,独处兮志不申。含忧强老兮愁无乐,须发苎悴兮顠鬓白。思怫郁兮肝切剥,忿悁悒兮孰诉告。众贤悉闻余言,怅然良久无语。蓦然雷弦,惊裂云钟。余惊魂以堕,举目四顾,闲庭孤坐。回味梦境,怅然若失,倦归清庐,残灺待曙。五更霜漏瘦催,抱灯孤眠。豁然间,陋室盈香,姮娥以降。素手云盒翠提,袖掩彩锦笼络。纤启绣盖,捧玉盏,玄勺调羹,是谓醒目仙汤。余三饮而尽,顿觉肋下清凉,体舒毛鬯。羽生欲张,起身欲躬,儵忽仙踪俱无。韡炜曦光透窗,秋阳晴柔陌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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