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往扬州,很个人的原因,私底下总觉着“广陵”和“维扬”有种说不清的温婉与安逸,或许吧,这才是真正的慕名。在北方三月的宵寒里,去南方是一个温柔的想向。这个时候,乱飞的群莺或许已经在吴侬软语巧笑嫣然的春光里了。
相传朱元璋有首诗“诸臣未起朕先起,诸臣已睡朕未睡。何以江南富足翁,日高三丈犹披被”。勤勉的皇帝深恨不已——江南的富足和安逸,容得下一个酣畅的大梦,一个千秋大梦,千秋却不是万岁。他只能听凭姜夔老去、杜牧睡去,沉睡在“十年扬州觉一梦”里。
扬州确乎是一个值得梦想的地方,杜牧是陕西人,姜夔是江西人,郑板桥是江苏兴化人,许多人因为许多的原因把生命里最灿烂的一段留在了梦里,留在了扬州。游人只合江南老,游历过人生的千山万水,不废驱驰,不言放弃,仍然能坚守住最初梦想的人,当浮一大白,当筹一大斗。
不慕皇帝不慕仙,平民可以骄傲的是平民意识,象黄山,象扬州,没有五岳的盛名,没有苏杭的明艳,只有太多的布衣情结积郁在山水的怀抱里,爽性得象个侠客,不由人不有所怀抱。可是二十四桥同样也载不动许多愁,繁华落尽,桥边郁郁而终年的只有芍药,郁郁而终。桨声唉乃里,烟花三月下扬州,无论坐船还是骑鹤,去寻个园的绿影瘦西湖的梦,去攀板桥乱石排衙体的长街短巷,去蹑石涛金农的仙踪,都是人生一大快事。
只言片语话扬州 ,只言片语画扬州的,当然是扬州画派,那种中国式的写意,只有轮廓,只有心存感念的人才可以亲近的水墨,有一点细雨绵绵,有一点情丝系系,看不真切,感觉里却是透明的,就象少年时的那些梦想,那些饱蘸着生命汁液写下的文字,冥冥中给我们一生以指引。
板桥已乘黄鹤去,此地尚有板桥霜。“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的故事,在飞机的经济舱里听来一点也不好笑。现代版的《广陵散》隔山隔海隔着青苔的历史邀我们前去,去赴心灵之约。剪不断、理还乱,盈袖的清愁,等我们去浅盏低吟。一程山水一程歌,一杆疏笛寒吹彻,梦在远远近近轻轻和¨¨¨
作者简介:
熊初墨,一个喜欢有色彩的文字,喜欢找不同,却没准备好的伪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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