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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雨中的泉

最近的降雨是济南人最欣喜的事了,前一阵的干旱造成的泉水告急牵动了所有人的心。今天下雨了,忍不住跑去看趵突泉,那看了十几年的泉水,怎么看也看不够,在来鹤桥上看见三股水翻出来的水花,一轮轮的水晕温柔地连绵着,总觉得离得有点远,跑到水的南岸去看,拿手机相机轮番地拍啊拍,还觉得不过瘾,看看那泉水,觉得北岸泺源堂似乎离泉水更近,又跑到北岸,到了北岸又发现水面是反光的,在心里懊悔没在南岸多拍几张照片,一边懊悔一边拍了小视频发到朋友圈里炫耀,觉得自己毕竟是幸运的,可以离自己的关切和喜欢这么近,我要跟所有关心泉水的人一起分享。发了视频便是一堆的评论啊询问啊各种点赞啊,心里的欢喜更加扑扑腾腾地荡漾开来。

出了曲折的回廊,突然发现雨绵绵绵绵地已经润湿了一切,柳树在雨的浇注下绿得越发鲜嫩了,青石板经雨后黝黑油亮,透着岁月的沧桑和厚重,一个人走着,看雨滴落在水面像朵朵小花争相绽放,看水面蒸腾的雾气浪漫朦胧,一切都在滴答滴答的雨声中安安静静着,突然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就温润了起来。

出了趵突泉沿着护城河一路走,一直到黑虎泉畔,细雨里三个虎头不偷懒不厌倦地在咕咕吐水,争先恐后地,谁也不肯让着谁,泉边打水的人也不知疲倦,大桶小桶,红桶铝壶,形色各异的容器带着每个人热切的盼望,顺着长长的绳子伸到虎头的下面接满水提上来再倒进矿泉水桶里,再接再倒,你接完了我接,我接完了他接,泉边的人群忙碌着热闹着,再看那三个虎头,不偏不向地给每个人一样的清澈一样的满溢。外地的游客打着伞忙活着拍照,一边拍泉水,一边拍打泉水的人,忙忙活活地还不能忘了自拍,放眼看去,护城河里水面悄然升起一团雾气,像淡淡的烟云笼罩,把这玉带一样的河水一下子修饰成了温婉掩面和羞走的少女,而在这样自然的美景里,所有的一切都尽收画面,在这样清澈的水,缠绵的雨中,所有的人都活在了画面里而且相容相生,站在黑虎泉畔,你会迎面遇到一个踢踏着拖鞋的打水老人,也会抬头看见白石桥上一个撑着雨伞穿着一袭白裙的清丽少女,一个领着踉跄学步孩子的大妈,一个树下品着大碗茶的外地大叔,这一切可能会同时映入你眼中,但你不觉得他们有什么冲突和不同,此时此刻,他们都存在于自然里,相容于自然里。

一直觉得趵突泉是济南的招牌,而黑虎泉则是济南的生活。在雨中走着,我突然觉得济南这座城市的魅力,或许就如这画面一般,是温吞吞地包容,不言不语不解释不张扬,诉说着历史,包容着现实,每个人都可以在济南找到自己的存在感,找到自己的欣喜,自己的梦想和未来,甚至,也可以懒散地包容着自己,在这样的城中,这样的泉畔,发个呆不也很幸福吗……

如果觉得累了恨了无助了失落了,你不妨放空自己,就到泉边走一走吧,那些你抱怨的失落的放不下的,都去问问泉水吧,它会用鲜活的喷涌给你最好的答案。真的,再也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好的事了,只要还活着,一切都会如流水,水只管往前流,你只管往前走,只要你坚持你希望,流水会遇见阴雨遇见落花,但也一定会遇见你想要的阳光灿烂……(完)

文:尹秀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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