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2月22日刊发在《南方周末》上的一篇报道:《像大跃进一样写作文》,令中山大学中文系始创的“百篇作文”实践教学进入公众的视野,原文摘录如下:
“一年级一百篇作文;二年级八篇万言书评,一百篇古文诵读,三十篇指定篇目背诵;三年级一万五千字的学年论文……
有一年在中央党校,中大中文系主任刚说“我们的大一学生每年要写一百篇作文”,一个高校领导就笑起来,说:“大跃进的时候就是这样吹牛的。”系主任接着说,我们二年级还有八篇书评。这位领导就大笑道:“‘文革’的时候更是这样吹牛的。”
事实上这些“规定动作”,从1986年开始,已经在中大进行了将近三十年。”
一代中文人的性格在“百篇”写作中渐渐形成
梅志清
父亲与我都毕业于中山大学中文系,母系始终是我们渴望回到的地方。
每年冬天,父亲从湖南来广东过冬,总要先去拜访自己的老师黄天骥先生。今年亦然。聚会时黄老师感叹,“我介绍去报社的两位学生,现在都非常优秀,她们都是当年在校时‘百篇’成绩很好的学生”,可见“百篇”对于学生文字功底的训练是非常重要的。
所谓“百篇”,是中山大学中文系的传统。大学一年级要写一百篇文章,体裁不限,字数不限,只要你觉得有信心让你的指导老师通过即可。同学们私底下叫苦连天, 学中文的,原本可能就散漫些,哪想到了大学,还要完成“作业”。
系里对“百篇”却是抓得很紧,早早布置,强调意义,施加压力,同时,分派老师指导,也就是同学们说的“紧盯”,谁也别想浑水摸鱼。写得好,系里公开好评, 写得不好,就得挨批。“百篇”,是我们本科大一学习期间时时悬在头上的一把剑。
不过,话说回来,大家心里其实也明白,学中文的,拿起笔来不能写,张开嘴不能说,看问题没有点自己的观察思考, 素质始终是有所欠缺的,出去和外系的同学竞争,你就没有核心竞争力。
但写“百篇”确实也不容易,最苦恼的是写到三四十篇左右,几乎个个同学都会“吐槽”——没东西可写了! 大学生的生活,说精彩也还有点事干,说单调也比较单调,来来回回就是宿舍课室再加个操场,有什么可写呢?
慢慢地我发现,同宿舍的同学看书越来越勤了,没啥好写的,大家就开始写书评。也听说有同学开始创作小说了, 有同学开始以诗“充饥”了,有同学尝试文言文写作了,谈天说地,针砭时事,总之八仙过海,五花八门。慢慢地,大家从中倒也找到学中文的乐趣,找到写东西的规律,找到看事物的角度。而“百篇”对于学生的影响,我觉得可能要在实际的工作中才会真正凸显,就拿我现在所从事的新闻传媒业来说,是驴子是马,报纸上见。也就是说,“能写”是你能在这个行业混下去的一个基本功。
说到“百篇”,还得提一下我们较早享受到的全程导师制的待遇。学生“百篇”都有相应老师指导,学生可选老师,老师当然也会从中选择学生。每个学期,老师都会把你叫去家里,对你这个学期所写的文章进行评点,对你的学业进行一些规划建议,当然,最后总离不开人生观、人生理想等话题,也就是在一次又一次与老师近距离的交流中,让我们慢慢树立了自己的价值观,慢慢形成了我们1988级中文人的集体性格。当然,师母做的饭菜也让我们格外难忘。这,可能才是真正的大学。
现在,大学对于学生的要求似乎越来越松了,但让我们非常欣慰的是,中大中文系“百篇”的传统一直坚持至今。
(本文作者系南方日报编委、时政新闻部主任、首席记者)
“百篇”心得
有时也会反思,我自此以走笔为遣,总要去写、去“创造”,有点强迫症般地不让日子白过,才能使生活充实、心灵安慰,这未尝不是一种“我执”……
——沈胜衣,1986级,现任职于东莞市农业局,已出版散文集《行旅花木》等多种
毕业20多年了,从电视台导演、广告传播公司老板,到电影出品人、电影编剧、导演,我走的路似乎一直需要依仗文字与文学的给养。
——张全欣,1986级,现为星际传播(国际)机构总裁
为完成“百篇”而绞尽脑汁的癫狂苦涩,为按时交作业而不眠不休的悲壮场景,都令人毕生难忘,这些经历为我注入了为人、做事、创业的生命特质。
——邢明,1987级,现为“天涯社区”总裁
当年我的导师在我的“百篇”作文中以铅笔圈点字句,那些不留情面的狠批,实实在在的夸奖,贴心的认同与分享等,都被我珍而重之地保存至今。
——单韵鸣,1997级,现为华南理工大学国际教育学院副教授
也许大一的我们曾经稚嫩,所写所书断断算不得鸿篇巨著,但这种促使我们开始写作、乃至不再畏惧最终爱上写作的训练本身,就已是一种伟大的实践。
——吴翀,2006级,现于中国外交部任职
“百篇”是每代中文人彼此的精神纽带,一提起“百篇”,我们即会心一笑,这是生活留下的烙印,也是中大中文人之间才有的默契。
——金灵,2011级,现为香港中文大学硕士研究生
本书目录
壹 回忆录·崭露头角(1986—1995级)
沈胜衣:留得枯荷听雨声
王昆仑:青春的完整记录
陈望南:训练与养成
张全欣:幸福的小白鼠
谭亦芳:独一无二的少年情怀
卞勇:静下心来写文章
韩云平:为有源头活水来
黄维中:“三五百”,我们的青春年少
刘迎春:下笔前先琢磨清楚
申芙蓉:自由地去看、去想、去写
邢明:尽情挥洒率真的天性
梅志清:一代中文人的性格在“百篇”写作中渐渐形成
孙锡炯:文字生涯的最好启蒙
林奕孜:人生最美好的纪念
陈光卫: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
林玉玲:对我深入血液的影响
黎辉:为当年的青春激情动容
周艳华:影响一生的习惯
付昱:当年的练习成为今天内在的能力
林少滨:无法想象没有作文的人生
沈丽华:学会与困难相处
徐晓晔:深深感激这份经历
关则朝:为情而造文
陈娟:我工作后从不为写文章犯怵
陈浩翔:从中文人到执业律师
高伯齐:我的大学,我的“百篇
陈双阳:文一百,基本功
陈梅英:写好“百篇”,走遍天下都不怕
王贤原:“百篇”写作,成就百万年薪
曾尚忠:写作是一门手艺
王赢杰:把“百篇”写成千篇万篇
黄艺峰:解放内在的创造力
张翼鹏:写作是一种思维习惯
严标登:写作、观察、思考
祁冬:我的文章不“灌水”
蓝海坡:启蒙、坚忍、筑基
陈传树:人生的一次飞跃
文栽禾:“百篇”三益:练笔、冶情、养志
陈敏:我手写我心,我感我思
周淑仪:感谢你为我带来自信和能力
黄少玲:百篇习作让心灵成长
张海燕:从咬断笔头到“新闻快枪手”
张琳:我们共同引以为傲的经历
吴劢:从“百篇”开始集聚能量
贰 青春时·意气风发(1996—2003级)
林希:感谢百篇教我学会“发现”
关春瑜:训练出来的文字功底受用一辈子
魏俊强:我的百篇可以更精彩
黄沁:在人文氛围中求学上进
何欣:幸得我中文之“百篇”
钟慧霞:温暖而美好的回忆
韩冰;我庆幸大一写过一百篇
单韵鸣:我的学术启蒙一课
莫斯其格:擦亮中文系的金字招牌
钟敏:难以忘怀的经历
陈瑜:我们大学生活的“必修课”
周海媛:癸巳年忆“百篇”
郭蓉:我们在“百篇”中立身、立言、立行
黄凯颖:古文字学家为我修改错别字
房芳:语言表达的思维被激活
蒋凌霜: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李丽嫦:写“百篇”学会表达自己的所思所想
陈高飞:笔尖闪耀的日子
黄晓新:“百篇”是一种习惯
周洁莹:那些年,我们一起写过的“百篇”
樊倩馨:最有意义的锻炼过程
谢楚光:学做一个能写文章的人
李晓雪:文字生涯中最青涩也最辉煌的一笔
关瑾华:第101篇:人生自在思考始
吴春:量变到质变的升华
麦惠澎:一百步,走出个天地
林少娜:幸好读了中文系
罗海芳:始终保持一颗敏锐的心
李婷:当年的痛苦化成今天的养分
骆茵:我与百篇作文的一场“初恋”
谢小鹏:“学思行”结合
郭松延:用心去写一字一句
戴一菲:“百篇”教会我的那些
莫莉:写下来的幸福时光
欧胜军:最痛苦也是最幸运的中文系学生
陈纪鹏:百篇的意义:见自己、见世界、见众生
任家贤:与中文系结缘于“百篇”
李旭杰:我的第101篇“百篇作文”
叁 成长路·激扬文字(2004—2011级)
冯日虹:人,要有美感地活着
刘晓敏:庆幸曾有百篇陪我度过
丁妍:与中文系的不解之缘
柳翠嫦:百篇让我终究实现了一个梦
姚笛:无悔青春的底色
张乐韵:如果可以再写一次百篇
金岸:领航运梦 百炼成钢
王雷:又是一年花落时
曾丽:足以受益终身的锻炼
段超:一切从“百篇“开始
崔宰辉:留学生的“百篇“
陈文哲:流淌在字里行间的青春
孙洁:心的历练
吴翀:一种历练和洗礼
王凤:与“百篇”一起走过的日子
黎春蕾:时光因你变得踏实
葛铿:成长必修课
戴永福:“百篇”播下写作的种子
肖俊洁:把心里所想写清楚
徐霄翔:“百篇“这件小事
何婉冰:“百篇”就是这样的魔咒
张曦:“百篇“之路,追梦之途
王子茹:与“百篇”相伴的日子
梁弘立:写就自己的历史
陈莹:一个关于我成长的故事
郭秋媛:留给青春最美妙的礼物
陈淑瑛:我想写,我敢写
郑雅婷:那爬满格子的二十万字
许颖秀:我找到了自己真挚的文字
文淑贤:别了,我的“百篇“
刘晨曦:功德圆满
黄俊琪:“百篇“终章
王艺凝:最后一篇:写作分析报告
刘莹:中文系的独门训练
阮超怡:不曾辜负时间的写作
苏世天:文不风流枉“百篇“
李敏盈:一年“百篇“路
刘晓彤:与自己灵魂的交谈
周天楚:从笔尖到心头
金灵:“百篇“,一种生活
舒玉兰:养千古之“士气”
卢新杰:百篇是我的成长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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