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偏于阿尔卑斯大山深处，面积4.1万平方千米，居民850万人，是个精巧、细致、而又名扬世界的蕞尔之国。瑞士没有统一的历史和统一的语言，也没有统一的文化和传统，官方语言有德语、法语、意大利语和列托－罗马语。如今，英语也成为瑞士不同语区之间沟通的“桥梁”之一。
法国人充满浪漫情怀、南欧人好说好动、德国人严谨有余、美国人热情奔放，那么瑞士人呢？瑞士人是由一些“不愿意做德国人的德国人、不愿做法国人的法国人、不愿做意大利人的意大利人组成的国家。
要想区别出瑞士人所属的语言区，最简单的方法是拿出100瑞士法郎观察他们如何使用。一般来说，德瑞人用它修缮原本已十分精美的房舍，锦上添花；法瑞人会呼朋唤友去餐馆撮一顿，满足口腹之欲；意瑞人则会买上一件时髦的服装，扮靓自己。尽管这样的区分过于粗犷，但经过笔者在瑞士十多年的生活和与瑞士人零距离接触后发现，大致如此。
说到瑞士人的性格，很难一言以蔽之，因为在800多万瑞士人中，不仅包括这些“特殊的”本土德国人、法国人和意大利人，还包括近百万来自世界100多个国家的国际组织的官员、跨国公司和企业的职员、研究机构的专家学者、留学生和大量难民。
瑞士是个谜：她是中立国，却全民皆兵，全国能在一天之内集中起几十万精兵保家卫国；她号称是最“民主”的国家，却只有执政党没有反对党，四个主要政党“轮流坐庄”；勇敢的瑞士人曾靠当雇佣兵赚来“第一桶金”，却没有在海外殖民的历史，这也是她一直引以自豪的；她曾是一个极度贫穷的农业小国，现在却是全球最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她是一个主权国家，却由相对独立的20个州和6个半州组成，除了国防、外交和货币有联邦管理外，其他司法和行政事务完全有各州自行其是；她是世界上屈指可数的蕞尔小国，却成为对发展中国家外援数额最多的国家行列；她是世界上最早的人道主义组织——红十字国际委员会的诞生地，也是世界红十字运动的摇篮，却每年向世界各地出口顶级的武器供人厮杀……
山国造就了瑞士人纯朴和勤劳的作风并影响至今。他们把资源极度匮乏的农业小国建成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瑞士人均每周工作时间超过欧洲平均水平，每年带薪假期则比欧洲平均水平少，他们不惜举行全民公决，投票否决增加带薪假期的议案。瑞士人的勤劳也反映在日常生活中。周末和节假日，瑞士人喜欢在自家的花园里忙着锄草、种花，不论是身居要职的政府高官，还是腰缠万贯的大公司经理、老总，都事必躬亲。笔者曾惊奇地看到联邦主席兼外长开车，秘书坐在身边。瑞士人说，这很正常。
瑞士人做事超慢。据说罗马帝国时代，横扫高卢的凯撒大帝曾想在横亘在日内瓦两岸的罗纳河上建座桥，近几十年来，瑞士人也曾就此进行过几次全民公决，但到现在还没拿出设计图纸。新世纪伊始，日内瓦人重修连接市中心和联合国广场的轻轨线，短短两公里修了近5年。一则德瑞的笑话很能说明问题：参加军训跳伞的新兵被告知，跳出舱门后数eins, zwei, drei (1、2、3)，然后再拉开伞包。但见一名新兵从数千米的高空直冲而下砰然触地。同伴们急忙将重伤的新兵抬上救护车，这时才隐约听到他用微弱的声音数道“d-r-e-i”（3）。有人讥讽瑞士人做事慢，他们的回答是：我们慢，但我们慢工出细活，“瑞士造”是质量和信誉的保证。这倒是真话。
资源极度匮乏让瑞士人养成节俭的习惯，苏黎世银行家甚至赢得了格诺姆（GNOME，守财奴）的“美誉”。一位广告界的朋友抱怨在瑞士拉广告难，因为瑞士人花钱要看到收益，不爱花冤枉钱！瑞士人说，钱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这和中国人说的“天上不会掉馅饼”大同小异。山民的性格也体现在为人低调上，尤其是那些受新教影响较深的人，更是纳勤守拙，富贵和聪明不露在外表上。可别小看街头一些衣着随意的瑞士人，他们很可能就是百万或亿万富翁！大多数瑞士人崇尚的就是简单、自然的生活方式。宜家家居的创始人、瑞典人坎普拉先生选择在瑞士沃州生活，他是瑞士的首富，但他买家具都在宜家，因为他有可以打折的“会员卡”。他常在面包店打烊前买面包，也因为此时常打折。这不是“传说”，是坎普拉先生亲口说的。
守时是瑞士人突出的特点。做任何事都要预约，有些约会往往提前一、二个月，甚至更长。守时还表现在各类交通工具上。在瑞士只要按照公交车站的时间表来调表，基本可以保证无误差。笔者测试过，十有八九是100%准时。
瑞士规矩世界第一多。各种规章制度多如牛毛。房管所介绍租房，密密麻麻的小字十几页，外国人看一遍比读一本小说还难。有些规定令人啼笑皆非：晚上10点以后不得使用洗衣机、不能洗澡、不得大声说话，以免“惊扰邻居”。若举办生日或庆祝活动，要提前几天在走廊和电梯里张贴“通知”，还要注明开始和结束的时间。倒不同的垃圾有不同的时间和地点，生活垃圾、油料类、纸张类、电器类、塑料类、博纸制品等等，甚至不同颜色的瓶子都不能丢进同一个垃圾桶里。捐赠旧衣物要洗净熨烫服帖方可，那种认真劲让人肃然起敬。不管怎样，瑞士人遵纪守法，细致入微，遵守交规堪称楷模。遇上红灯绝对不抢行。行人优先、公交车优先是永不改变的真理。
4. 捐赠旧衣物要洗净熨烫服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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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以独特的“武装中立”政策、“轮流坐庄”的多党合作政治体制、享誉世界的高精尖技术、天然的美景、包括联合国欧洲办事处和众多的国际组织在瑞士落户、人均外援排名世界第一等赢得了世界各国的广泛赞誉，因而有些瑞士人唯我独尊、狂妄自大的情结甚嚣尘上。即便是二战期间瑞士银行与纳粹做黄金交易、扣留犹太人无主财产不归还，一些瑞士人对曾向纳粹出售军火、拒绝接收受到纳粹迫害的犹太难民入境等事实也极力否认或粉饰。历史和现实表明，瑞士存在着严重的种族歧视和排外的现象，新纳粹分子活动猖獗，贫富差距正在拉大。
如果一定要回答瑞士人是什么样的人？笔者的回答是：瑞士是盘五味杂陈的“大拌菜”。（原载光明日报）
（本文图片均为刘军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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