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古玩鉴定的一票否决”观

     古玩鉴定的一票否决观是这样表述的：不论你在被鉴定物件上找到多少与“它的自述”或“鉴定标准”相一致的地方，但只要发现有一个“与自述“矛盾或与“鉴定标准”不一致的地方，那么你就应该否定这件物件。简单的是：就是一件自称是“老”的东西，只要你发现“新”的痕迹，那“它是老的”这个判断就是错的。从结论来说，这样的观点似乎是不错的：只要发现与“自述”不符或与“鉴定标准”不符的地方就不是它自称的东西，只要发现有“新的”地方就不可能是老东西。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一件新的东西或者是一件与自述矛盾的东西是不是可能还有许多与“老的”或者“想自述成”的东西特征一致的地方呢。说简单点：一件新东西身上是不是会有许多“老东西”的特征呢？“古玩鉴定一票否决”观容易给爱好者这样一种误解：假东西身上也是有许多符合真东西特征的症状的。其实这是一种谬误！老东西的身上的气息是相贯通的：工艺是老的、包浆也是老的、沁色也是自然的、造型是有年代感的、塑造的手法是有功力的。新东西的身上气息也是相贯通的：工艺是新的，包浆是假包浆、沁色不是墓葬的沁色、造型是仿的、塑造的手法是没有功力的。

       在我熟悉的竹雕和玉雕上所有“老的”信息都是统一的，新的东西的信息也是统一的；如果是仿制，也是仿不像的。首先是工艺不同，用电动工艺肯定是人工工艺有区别，这就像在一块猪肉身上用刀刺一刀和用枪打一枪留下的痕迹不一样的道理是相同的。电动工具的特征是很难掩盖的：高速和单向旋转。包浆是天长日久使用的痕迹，没有岁月磨历就很难形成自然的痕迹。沁色关键在于是否是与墓葬有关，墓葬的特点是有松香、木炭、白膏泥和青膏泥、石灰、丝绸、金属和朱砂以及掺水的混合物等材质的沁蚀变化；而且墓葬的时间不长于一万年不少于一百年，因此自然沁色是会盘变的。塑造的水平当然是古代高于当代，包括抽象能力和具象能力当代均不如古代，因为古代有传承、有传统的书法艺术为基础。造型方面古代有拙的特点，这也正是工艺能力不足的体现；但古人会取巧，因此拙中见巧是古代艺术的特点。而拙中见劣就是当代的特色了。

       当然“一票否决”最主要指的是书画和瓷器，书画的做假手段包括镶嵌、粘接、拼凑等，瓷器也可以镶接；因为这些手段的作伪，因此有了以假乱真的地方。比方说在一幅无名的作品上粘贴上董其昌的落款，而这个款是对的，就说这幅假画有对的地方了。或者是一件粘接了真底的假康熙瓷器就有真康熙瓷器的特点了。这是你没有看出作伪的手段罢了，并不是假东西上有真东西的特征了。当然有些书画作品是老的，但是冒名的；比如明代仿仇英的作品。这种作品的鉴定上是比较费时的，你得了解仇英的特点才行；因为它的气息是老的，是有明代特征的，但却不是仇英的作品。这种情况当代也有，比如假齐白石，那就太多了。如果这个人，比如齐白石真没有有什么水平，那被仿的很真也是极自然的事，因为没有难度。如果你艺术水准很高，达到了别人无法仿造的水平，那仿作怎么可能与真品有相似之处呢？关键是我们的鉴赏者水平不够！

       之所以要重新认识“一票否决”观，核心是要提醒收藏爱好者：要尊重看到的真的一面，不要相信假东西身上也有许多真东西特征的鬼话。在假货横行的当下，能看到一件真东西是多么稀罕的事啊！哪怕是痕迹也不能轻易错过的。就像对假特征要分析原因一样，对真特征也要分析其成因，分析其之所以存在的原因。我最担心的是一旦“假东西上有对的特征”这样的观念泛滥，会给制假者以口舌：不敬重对的地方，似乎对的地方不重要，一味地找不对的地方；从而将真的也说成假的。这样就可以鱼目混珠、信口开河，更方便其愚弄收藏爱好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