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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杰:宽阔的影像视域

李杰  (2009年  胡武功摄)


四川的李杰是我交往很深的朋友,也是一个不停探索走向远方的朋友。我曾为他写过三篇摄影评论,即《态度》、《责任》和《纪实摄影深远长久的领域》。


《态度》是根据他前期的作品《康巴的太阳》、《川剧脸谱》、《亡灵99》等,分析他对摄影的态度。《责任》是根据他坚持拍了20 多年的画册《布托记事》,谈他担当的影像责任。《纪实摄影深远长久的领域》,是在评析他的大型摄影画册《布托、中季伦、莫洛哈拉》后,感到李杰为中国纪实摄影创出一条更为广阔之路。


李杰先后出版的作品集,清晰地显现出他的摄影心路。


我和李杰一样,是从文化专制主义“图解的观念模式”下叛逃出来的。虽然较早地抛弃了惟“革命题材论”,实现了“平民题材”的转变,但观察与实现影像的惯性手法,早期并没有随之完全丢掉。这在《康巴的太阳》中,表现十分明显。其中不乏高大的“亮相”,缺乏具体细节的肢体语言、现实生活场景和鲜活生动的神态表情。


但是,李杰对摄影的态度是严肃的,是积极探索的。他很快就早于一般摄影人,担负起纪实摄影关注社会生活和弱势群体的责任。我曾经问李杰:坚持20多年,拍摄大凉山布托县的彝族村庄,靠兴趣还是靠毅力?靠爱好还是靠责任?李杰说:都靠。“虽然我的作品改变不了什么,可是我还是要用它们告诉世人,彝人怎样生活,怎么看待外面世界,如何把握和传承自己的文化。”


在世界摄影史上,我们看到百十年来,都是发达国家的摄影师到贫穷国家拍摄,很少有第三世界的摄影师去发达国家报道。尤其中国,似乎从来顾不上关注比自己问题更多的种群。形成这种现象的原因虽然很多,但就摄影师个人来说,缺乏人类意识和全球眼光,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抓住机遇,以中国人的眼光观察审视全球化过程给发展中国家及其人民究竟带来什么,李杰是一位先思者和先行者。在完成了《布托记事》之后,李杰跨出国门,用三年时间拍摄柬埔寨的中季伦,用两年时间拍摄尼泊尔的《莫洛哈拉》,并于2009年集结出版了他的《布托、中季伦、莫洛哈拉——全球化背景下亚洲三个不同区域村落的百姓日常生活》大型摄影画册。


李杰采用人类学和社会学的方法,对同处在所谓“全球化”过程中的三个不同国家的村落作了详尽的调查与记录。我们从李杰的文字叙述和影像的展现中,看到了三个种群的社会结构、生存状态、人际关系、风俗信仰、理想诉求。但最显著的是他们物质的贫穷,文明的落后。


李杰用事实提醒人们,所谓“全球化”,并不是“全人类化”。“全球化”只不过是几个大国掠夺瓜分世界资源的策略,收益的只是显赫全球的几个大都市,沉沦的是大多数村庄。


我曾在给李杰写的评论中说过:“把三个国家情况迥异的村庄对比地展示,体现了李杰较之众多中国摄影师的个性化思维与宽阔的影像视域,体现出中国摄影家超越了封闭局限的观察经验,做出在更大范围里对种群生命状态的记录与思考。”


李杰的意义,体现出我们终于有了中国人对人类现实状况做出自己的视觉记录、阐释和判断的文本。

选自《布拖》画册  (李杰摄)


川西小火车  (李杰摄)


挂佛牌的少年  (李杰摄于尼泊尔)




ABOUT   I   “胡说影友”


朋友,好像磁石吸附铁屑,抑或铁屑追寻磁石,相互粘连一起。甩一甩,有的分离了,有的还相依。

朋友,有酒肉朋友,有男女朋友,有嗜好朋友,有同道朋友。

30多年来,我交过许多摄影朋友。无论已分离的,还是保持联系的;无论用我的,还是相互吸附的,通过他们的为人和研读他们的摄影,我留下不少文字。如今其中一批人已经成为中国摄影界的大家,但我仍然保留着当年影友的记忆。有些朋友虽然只是摄影界匆匆的过客,但他们的初心跳动,也曾激活过我当年的热情。


【对影胡说】的新内容——“胡说影友”与新老朋友见面了,采取两图一文或三图一文的方式。 排序不分先后,从心而发,从容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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