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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儿高热不退验案 (徐文兵)

这是厚朴一期通才班学员王Z同学写的为儿子诊治疾病的过程,供年轻的父母的参考,也供厚朴同学学习!

 

 

心意得病诊病始末

 

儿子心意素体寒湿,不料今春却得了场温疫时病,让素来崇尚《伤寒》的我,转变观念,对温病有了一点认识。

先详述得病、诊病始末。

2月9日(星期四)下午,我到学堂第一次跟诊,孩子放学由爸爸从幼儿园接回,途中去超市买了零食,未及到家,在路上就拆开包装边走边吃,那天风大,零食和着凉风一块灌到肚子里。我一到家孩子就说肚子疼,我想起下午跟诊时徐老师才交待,让我平时多给孩子揉揉肚子,不禁一惊——难道徐老师坐在诊室感应到心意要肚子疼了?用温热的手掌给他捂了会儿肚子,他说不疼了,我也没再在意。

第二天送他上幼儿园的路上,他又说肚子疼,一会儿又说好了,就交待他如果到幼儿园还疼,集体喝水时就少喝或不喝,然后告诉老师。大约十点多,老师打电话说孩子吐了,还肚子疼,想回家。我忙赶到幼儿园,看到小朋友们正在喝水,心意也在喝,人蔫蔫的,坚持喝完水后,才穿衣服接走。出教室抱着孩子没走两步,又吐了,全是水,吐完精神好了许多。那天难得的没风天气,回来没上楼,和一个小朋友在院子里玩得很高兴,似乎没什么问题。

周六日两天,孩子精神不太好,偶尔低烧,吃饭少。

2月13日(星期一),亲戚结婚,没上幼儿园。一大桌婚宴,却几无可吃之物,见邻桌小朋友吃鸡腿,心意也吃了半只。晚上,想到他好几天没大便了,就以吃块巧克力为条件,让他坚持坐在便盆上,直到腿脚坐麻,才勉强拉出一点小屎尖儿。夜里我陪他睡,听到声音不对,觉得他要吐,冲到厕所拿来小盆接着,总算没吐床上,呕吐物中有中午吃的没消化的整块黑木耳,吐的同时还流了很多鼻血。夜里身体发热,头、四肢、躯干全是热的。喝了点白茶配蜂蜜后,小便深黄,热退了些。

2月14日(星期二),白天时烧时不烧,有汗,我想多出点汗也许烧就退了,而且他平时很少发烧,烧一烧也许不是坏事,犹犹豫豫间,又想帮他退热,见这热老不去,就想到透邪外出,用了升麻葛根汤,另加了芦根、连翘、薄荷、桔梗、党参、生姜。吃下去烧退了,孩子精神好很多,我得意了一阵。

之后两天(星期三、四),烧又回来了,而且孩子还说脖子疼,一低头就头疼——“项背强几几”?腿疼——阴液熬干了?摸肚子,天枢、水分、三脘、膻中全疼——我想他也糊涂了吧?

这是我最纠结的两天。有汗,有点外感症状,用汗法?好多天无大便,用下法?有时出汗后说冷,是“往来寒热”?三阳并病难不成是小柴胡汤证?上周末才讲了“三仁汤”,说有湿困扰,发烧反复不易退,似乎有点像,但不会我刚学他就得这个病吧,哪那么倒霉?而且心意素体是寒的,那是湿热证。幸好家里药不全,什么药也没吃,只是喝白茶。小便次数正常,色黄,发烧反复。周四傍晚,出了一身特大汗,内衣全湿了,我想这下肯定得好了。换了干净内衣,孩子又说冷,一摸头,凉凉的,可过了一会儿,烧得更厉害了,而且是一直烧。这时我下决心,明天要去找徐老师。

最早孩子生病,直接就找老师,往往点点穴,还末用药就好了大半;跟着老师学了两年多,不好意思老麻烦老师,也想自己试试,平时有点小毛病了,自己尝试着用针用药,大多也好了。可是这次,自己搞不定了,得找老师去。

2月17日上午,抱着心意到了学堂。一进诊室,徐老师指给跟诊同学说,“看嘴唇——红的”。问诊三言两语一说症状,有反复发烧,徐老师很简洁地说“湿”。把脉、看舌,然后就是惯例——要摸肚子,心意最怕点穴,躺在那儿又哭又闹,两三个大人按住胳膊腿,徐老师摸肚子,“烧透了”,我问哪儿堵了?“没堵,是气,拘住了”。随后,徐老师开出了以三仁汤为主方的药方,并嘱咐,“一副药分三次喝,烧退了就不要再吃了”。

经过点穴,回到家心意精神、情绪已好很多,还拿出卷尺和计算器测量客厅的宽度,我把药先泡上,做饭、吃饭,药还没煮好心意睡着了。下午五点醒来后喝第一次药,晚上九点第二次喝,刚吃完药,我正在厨房洗碗,听见心意在客厅喊:“妈妈,你的愿望要实现啦”,我正纳闷什么愿望,他接着喊道;“我要拉屎啦”。这回拉得很痛快,一会儿功夫,拉了一大堆,前边是粘粘的,后边几乎全是水,极臭。这里说明一下,心意平时两三天才一次大便,而且是粘的,得用刷子刷才能冲干净,我最担心他长时间不拉屎,因为那就意味着他要咳嗽了。所以他知道,妈妈最高兴的事之一就是心意要拉屎了。这次得病期间我也时不时问他想不想拉臭,并告诉他,拉了臭病就好一大半了。

这天夜里睡得很安稳,醒了一次,说渴,喝了白茶又睡去。

第二天(星期六)一早,我摸摸孩子的头,哈——不热了,我高兴地对心意说,师爷说了,烧退了就不用再喝药了,他听了很高兴,一天不停地让我摸他的头,看是不是真的不热了。这天晚上,又拉了一次以水为主的大便。

星期天下午复诊,去的路上,心意告诉我,“妈妈,我有一种手法比师爷按得还疼,我掐他”,我听了真是哭笑不得,他哪里知道师爷那摸肚子的手法,学问可大着呢。一进学堂大门,牛老师瞧见心意便说,“好了,眼神都不一样了”,这回心意也不像前天看见谁都一梗脖子、加句“讨厌!”,而是有礼貌多了。

复诊仍点穴后开方,以泻心加去脾湿为主,徐老师还叮嘱,“以后不要不时地吃东西了”。

 

现在我分析这次得病原因,一是春天气温升高,而室内仍有暖气,天天呆在屋里其实比较热。二是过年别人送了两盒巧克力,这段时间心意天天惦记着这事儿,一天找好几个理由要吃,每天至少吃两块,还有那天婚宴上吃了鸡腿,虽然以前是寒体,但这段内热很盛。三是他素有内湿,这几个原因合到一起,导致了他得这场温病。其实这些原因,还有我当时的种种困惑,《温病条辨》里早就讲得很清楚了。唉,我当时脑子怎么想不明白?“学中医十年,要学九年诊断!”师奶的话响在耳边,金玉良言也!

另外,这次煮药还有一点小体会。白蔻仁这味药,外面有壳,一定要泡药时把壳掰碎了,药效才能发挥出来。第二次是在药店买的药,发现这家店的白蔻仁是事先打碎了的,省了临煮时现掰的麻烦,但是蔻仁的芳香气味却损失了很多,相比之下还是买有壳的药现掰效果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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