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序曲：筹备
第三天的主要日程是夜登华山。因为我每次夜晚登山都看不到日出，所以我更想早上登山，看完日落再下山。但这是LP精心准备的部分：夜登华山，东峰观日出.....，没法子，理解得执行，我不理解也得执行，在执行中加深理解。
都说华山很险，文章电视都有涉读，但还是不知道到怎么险法。多年前曾有过夜登泰山的经历，那年19岁，正值当爬之年，体能充沛，之后又过了19年，难度加大，体能却多少不如当年，何况要照顾LP。所以不得不作充分的战前侦查和物资准备。
为此，我们买了能维持8小时照明的头灯，两个带手电的登山杖。我带着登山服，水，巧克力，红牛等补充体能的东西。她怕山上的大衣有异味，还在西安买了件大棉袄，结果把她的登山包全撑满了，这意味我要背上所有的辎重，主要是水。（鉴于泰山的经验，我背了10瓶水。）上火车前，我们特意去足浴，修脚，免得路上拖后腿，并开始注意保持体能，减少多于动作（无谓的跑步和跳动,还有争吵）。
火车驶出车站，告别高大的城墙和喧闹的人流，驶入广袤的关中平原。远处的南山在夕阳下打起了盹，桃花开得正浓，暖风吹着片片落英，在酒一般的晚照中，散落到大片大片的新绿的农田中。思绪也随之四处飘散，忽而来到玄都观看刘禹锡激扬文字，“紫陌红尘拂面来”，忽而飞在乐游原上看李商隐西风瘦马，失意挥鞭。沉默的远山，干涸的河床，一弯初月，满天红霞，都流露着汉赋唐诗的墨痕，和历史风云的无奈。灞桥烟柳下，穿梭着各色的汽车，渭河虽不远，早已没有往日的波声。茂陵刘郎的承露铜人何在？八水绕长安时，这里会是怎样的水乡泽国？照过秦汉大唐的月亮和脚下一岁一枯荣的土地一样沉默无语，但都依然传送着让人迷恋的凝重气息，总觉得天上，人间，地下，都有很多双熟悉的眼睛在注视着我......
在如暮色一样苍茫的思绪中，火车进入了华山县，出车站时，天已经黑了。黑黢黢的山影上，挂着几颗星星和若明若暗的人家的灯，让我们猜想着华山的雄姿。这场景好像在哪里见过，泰山？梦中，还是前世？天色不允许我多想，于是照网上的帖子介绍，出站搭车直奔玉泉镇的宝莲灯，车费20，住宿60元。（如果你有时间和耐心，可以分别砍到15元，和30元）。
放下东西，赶紧下楼吃饭，虽然一点也不饿。这时看见，店里坐着两个眉目清秀的后生，一手举茶杯，一手插在腰间，气定神闲，眼神正等着我们的问候，一看就是常走江湖的少侠。别误会，不是写武侠小说，但这两人的确让我想到金庸笔下的什么人物。来自五湖四海的，当然都是为同一个目标走到这里的，于是打招呼，相互介绍，很快就成了朋友。二位少侠，一个姓李，一个姓杨，现在某学校读书，但都是退伍军人，难怪眉宇之间，有种英侠之气。
同行即同志，不分彼此，于是我们晚饭合兵一处，约好一起登山，11:30点出发。吃完后，各自回房睡觉，积蓄体能。 只是不知能不能睡着，因为才7点钟，而我是夜猫子，每天1点钟才上床。酒店的邻居养了一条很雄壮的藏獒，一看就知道是吃嘛嘛香的主——只要你敢钻进他的笼子里。躺倒床上，听着“吃嘛嘛香”叫个不停，其声音洪亮，惹得周围的狗跟着凑热闹，不知道是在喝彩，还是抗议.....
二、华山交响乐：攀登
第一乐章：山门-云门
“咚咚咚......"懵懵懂懂中，耳边响起服务员催我们起床的敲门声，顿时间狗叫声此起彼伏，让人想起鬼子进村。“叔叔，可以登山了，你们那两个朋友已经在楼下等你们了”。开灯一看表，才10：30，提前了半小时就Evening Call，再一看LP正瞪着我，带着仇恨“怎么啦？这是跟谁呀？”
“你的呼噜和隔壁那条狗的叫声有一拼，我怎么能睡着觉？”这也要妒嫉啊！看来我真睡着了！藏獒之侧，亦能酣睡，好佩服自己！
下楼，少顷，李杨二少侠下楼。原来他们也是给人用同样的法子轰起来的－－服务员说我们在楼下等他们。看来这是老板娘惯用的方法，是好心还是存心？反正已经起来了，就上路吧！ 大家背好行囊，嘟嘟囔囔的出了门，发现地有点湿，听到老板娘在后面说：“刚才下了雨，就没叫你们”，敢情还让我们多睡了会，谢谢啊！
宝莲灯酒店紧靠着山脚，几步路就到了进了山，穿过玉泉院，五龙桥，不多时便山门售票处。此时11点30分，正是我们原本出发的时间。售票处窗门紧闭，隔着窗帘，能看到亮着的灯。窗外挂着指示牌，上写：买票请敲窗。我们依样操作，两分钟后，窗帘拉开了，一个丰腴的年轻女子坐在靠着窗前的床上，盖着被子，临时披着的上衣依然显出她白皙的肌肤和美丽的轮廓。随口一问美女售票员，得知，前面上山的也就十来个人。
买票，就地检票，还被告知票要保管好，山上有查票的----这暗示我们可以翻进山逃票的（我们没打算逃票），逃票是查无证据的。进了山门，告别关窗拉帘的睡美人，望着远处在山间和天上的灯光或星光，想想十多个的先行登友，唉！夜静春山空......
都说华山一条道，一条道上都有路灯，若明若暗的，倒不担心迷路。黑夜看不到山的险峻，也就不用提心吊胆。
起初的一段路也不怎么陡，依着山涧，旖旎而上，台阶也没几个，两旁是默默盛开的桃李和一些说不出的山花，在黑夜中伫立着，散发的芳香和着昏暗的灯光，更显得烂漫高远，让人想起高启的“雪漫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的意境．因前两天下过雨，山涧泉水正值丰沛。水声潺潺，伴着我们的漫天话题：杨李介绍的山西风貌，我炫耀的三晋历史，LP蹩脚的笑话．．．反正有的是时间，有的是路，四人说说笑笑，一路清风，不知不觉地就爬了五、六里，LP还时不时走到最前面。
到五里关时，已经12：30了。大家觉得有些累了，便找了个沿途店铺坐下来，喝水，补给些能量，同时，减少点负担。还好在来华山的路上，已经喝掉了3瓶，但7瓶水对于爬山的人，还是不轻。
登华山的路上有很多店铺，越往上越贵，但休息都是免费的。当然，推销也是免费的，一见我们坐下，老板（大多是女的，口音都是打官司的秋菊）马上就过来介绍他们的东西如何比上面便宜。说了半天，也没卖出东西去。这些店铺的东西都差不多，水、红牛、面包、还有黄瓜，西红柿，放在木盆中，被山泉冲得清凉，摸着都清爽。我和LP走得出汗，但小杨却叫冷，一摸他的手，跟黄瓜一样凉，原来他是阴虚型体质----天生当消防的料，便叫他把雨披披上，免得着凉。
从五里关，过石门、沙罗坪、药王洞，到云门，这五、六里路渐渐陡了，基本是台阶，曲折向上，店铺多了起来，三、五十米就有一个，我们的步伐也慢了起来，时不时停下休息，并抓紧机会放松腿部肌肉。后面有两拨人陆续赶上了我们，一拨5人，大概是老两口和小两口加一个乡下妇女，小两口倒是牛仔裤和旅游鞋，老两口居然穿着皮鞋，村妇更不得了，背着用大马扎袋改装的双肩包，轻巧地走在前面，然后不得不等他们。另一拨都是俊男靓女，大概是学生，你呼我喊，歌声不断，冲他们一吆喝，男男女女马上回应，让我想起９０年在崂山脚下碰到的人大的哥们姐们，当时我们嘴里唱着：山上的山花开呀，我才到山上来，原来你也是上山，看那山花开…. 。不知道他们现在怎样了，应该都是风云人物了吧！
当然我们也赶上了前面的那几拨人，坐在那里喝水，聊天。黑黢黢的山路上，还居然碰到两个下山的女孩，拄着拐棍，一身的疲惫和满足，忙问她们问什么这么早就放弃看日出，答曰：我们看了日落。（我想这更实际，不错）。经过这两个挺有主见的小姑娘，我希望登上东峰时能如愿看到日出，哪怕看到蓝天白云。这不，天开始给我们脸色看了，时不时下起了小雨。LP学着乌鸦说：下雨了，完了，明天看不到日出了。我赶忙告诉他们，这是水汽凝结造成的，还指着天上点点星星告诉他们明天肯定是晴天。他们都信了，可能是装的，可我实在不知道，那是星星还是山上的路灯。
在一个小店避雨时，听到一个店主在和别人谈论山风的冷，劝别人租大衣，说到高兴之处，居然引用：“风马牛不相及”。没听到前后话题过程和他的逻辑环，但这么解释风的含义，肯定是扯淡！此处的风不是名词，是动词，是夫妻大礼的意思，“风马牛不相及”即让牛和马行周公之礼是结不出爱情结晶的。若以此为义，老谋子在《英雄》中让秦军大喊的“大风，大风，大风”就是“我靠！我靠！我靠！”。咳！爬山爬出黄色笑话来了，都是给与其昏昏的店老板气得。
一看表， 大约1：45分，粗略一算，我们爬了近三个小时，直线距离走了一半，但店主告诉我们，余下的难度是前面的3倍。
第二乐章：云门--金锁关
离开云门，山路忽然陡峭起来，又陡又窄，细雨终于正常地飘了起来，风也不再柔情，被我指点过的星星和山灯都躲了起来。路灯的间距好像也加大了----其实是路险，难度系数增加，更耗能了，而且很多路灯都不亮。路比较滑，但有栏杆和锁链保护。之外是漆黑一片的空谷或悬崖，在若明若暗的灯光，显得诡异骇人。总之，我们都明显地吃力，穿上雨披，带着手套，扶着铁索栏杆，心悬着，但也踏实下来----这才是华山天险应该走的路。我和LP把头灯都打开戴上，二少侠各自握着手电，四人小心翼翼地走着。
很快，我们的四人小队扩编了。因为我们的头灯效果很好，湿冷阴暗的险路上显得格外温暖，让险路上的休息落单的游客陆续加入到我们的队伍中，七个-10个-12-15个-20，最多时有二十多人。为了便于管理，我们把队伍作了改编，我打头阵，LP紧跟着我，杨少侠镇中，李少侠戴着我LP的头灯殿后。我和李负责所有人的避风，休整，集合和行军速度，所有的手电筒全部打开，互相传递着我发出的信息。这样，你呼我应，一条发光的七嘴八舌的蜈蚣百折千回地向上推进。
青柯坪--回心石--千尺嶂--百尺峡--聚仙台...，走走停停，提醒、点人、喘气、喝水、上路.......很快，我们的衣服已经被汗湿，小杨的雨衣里全是水珠--汗蒸发又凝结的水珠。我们不停地出汗，不停地喝水，我的水储备开始彰显其能，但不用担心厕所，因为都被汗排掉了。路上，LP紧拉着我的手，把过去数年牵手的份额都补齐了，说生怕我一不小心，羽化登仙---其实她的虎口拉铁索已经有些疼，想省点体能，留着冲顶。
回心石和百尺峡是象鲫鱼背鳍一样的山脊，两边是黑乎乎的深谷，山脊上有栏杆和锁链围成一条狭长的路，走在上面，LP说腿都有点软，大家都惴惴小心。风很大，雨正急，我们就象树枝上的一条毛毛虫，时而蜷缩避风，时而蠕动爬行，而目标是树顶上的星星。可惜，除了脚下的路和前后的同伴，什么都看不见，更别说星星。
到天梯和擦耳崖时，已经3：30了，路几乎变成了垂直的云梯，在通向迷雾茫茫的天上。我们真变成爬了--先前基本靠腿，手拉栏杆。四肢并用，倒也实在，省力了很多。忽然发现，这种姿势虽然不雅，倒很舒服，这大概也是一种回归吧！--于是，大家纷纷拍照留念，
到了日月崖，4：20，地势开阔了许多，雨也停了，心情也松弛了，忙找地方休息，座椅板凳上都是水，可很多人都不顾这些，一屁股坐下，过会再挪起来。有很多店铺大声地叫卖，生意最好的自然是买热水的和租大衣的。风已经很冷了，我们可以看到灯光下的雪，LP穿起了新买的防寒服----也许是最后一次穿，我也在登山服外罩上了雨披，一直叫冷的小杨在我们的劝说下，租了件大衣，20元（听说山上要50元）。怕他冷，LP把帽子也给了他。 借着大衣的情分，李少侠为我们讨了两壶开水，侠客就是好！
再集合时，发现队伍已经减少了15个人，有一对男女往灯火阑珊处走去---牛人啊，浪漫也要挑个地方吧！几个女孩和一个胖子已经没有体能了，坐在那里正喘着--这小样儿，也敢上华山论剑？离日出的时间已经不多，等不了他们了----缘分到此为止，我们拉着余下的人照旧上路。
从都龙庙---韩愈投书处（老韩吃饱了到这来投书）---五云峰，到了金锁关，我们又花了40多分钟。在金锁关里，有很多人挤在那里休息，抱团取暖。其中，我们看到了那个农村大姐，背着自制双肩包，靠着门坐着。问她为什么不走，她说：“反正看不到日出了，上去也没用，还不如在这里避避风雨”。听着这丧气话，我赶紧拉着大家走，生怕LP一坐下就不起来。
第三乐章：金锁关---东峰
金锁关，顾名思义，是一夫当关的咽喉之地。和平年代的男男女女，已经铸剑为犁，把封锁的险要之地变成了海誓山盟的所在。所有的铁链上都挂满了铜锁，每个锁上都有两个以上的名字，都有一个美丽的故事和真挚的承诺或者祝福，因为每把锁都要至少经历10公里的苦辛。
这实在是种很经济却告回报的恋爱投入。山下花十元买把锁，刻上两人的名字，然后一路曲折，共度磨难，携手相扶到此，将承诺、情缘和患难的记忆铭刻在山巅，苍松云海为伴，天地日月为证，清风明月为歌。格调高远，回味悠长。我想能在这里挂锁祈愿的情侣，日后分手的几率要降低很多。即便是分手，也要先到华山把这锁拆了，等爬到这里，人已经累瘫了，头脑也清醒了，或许分开的手又牵在一起了。我可以写一篇爱情故事了，对---书名就叫《金锁关》。
时间不容我浮想联翩了，已经5:00了，天有点蒙蒙亮，还有至少40分钟的路要走，而离日出所剩时间也不多了，如果还有日出的话。于是，大家互相道别，收起头灯，开始各自冲锋。
我们的队伍又恢复到4个人，一壶热水很快给我们喝完了，红牛巧克力和维Ｃ都进到肚里，背上的负担也少了很多，但腿上的铅却重了起来。时间紧迫，脚下吃力，就顾不上记剩下的路，好像只是台阶在雪中上上下下的，没有景点名字供拍照，没有店铺休息，大家只是不断地走，但走不了几步，就得歇一歇，因为LP脸已经发白，她多年疏于锻炼，已经没有体能了。她几次都说不想再爬了，当然被我们一致否决。我说要背她，她张着发白的嘴唇，喘着，摇头拒绝。当然她同意，我也背不了。我和二位少侠轮流着拉她的手往上走，少侠果然是少侠，一路没少照顾我们，我心里很感谢他们。所以在这里建议大家以后爬山最好找军人或者退伍军人，榜样旁边，你也变成活雷锋并为之快乐！赛珍珠有篇文章好像说过："Love occurs love by itself”。（看，我博学吧，啊呸！）
天越来越亮，心也越来越急，虽然碰上这么大的云雾还带着带着雨滴，看日出的可能性已经不大，大家还是向前赶，都得了强迫症似的。就这样咬牙切齿中，四人帮来到了云梯前、又说是鹞子翻身，反正是个象直升飞机的云梯垂在面前，梯子的另一端消失在云中。旁边是个难度略小的扶梯，但也几乎是垂直的。我看看LP,她居然说可以上，于是我们选了扶梯，她在上面爬，我在后面顶，万一---我还能接着。而少侠们选择了我更想爬的---云梯，尽管如此，难度还是不小。这是我爬过的最长的扶梯，在扶梯上五步一身汉时，我知道什么是华山天险了----此诚不虚言也！我记得新闻报道有个大连的独腿女孩曾独自爬过这个梯子，对于这样的强者，我不能不钦佩。愿她永远幸福！
5：50分，上了云梯，看见一个山坡上有很多人，冲上去发现已经没有路了，只有一个断崖，用铁链围着。铁链外是茫茫的云雾。很多人靠着铁链栏杆说着话，不紧不慢的。更多的人坐在一个塔下哆嗦着----那塔就是杨公塔，也就是说我们说，我们终于到了2096米的东峰，华山五峰中的最东面，故又名朝阳峰。终于能坐下来看日出了，可日出是看不到了，峰上正下着小雨，大雾弥漫，能见度很低，山风呼啸着，带着老天的笑声，他终于又折磨了我一次，还好，我被折磨惯了。泰山，北戴河，黄山，三亚，哪次不是被下雨，就是大雾阴天？这么多年，这就在火车上看过隔壁日出，再者就是在太湖上看着太阳从渔歌飘来的船上升起，知足吧！
才拍了几张照片，我很快就跟着他们哆嗦起来、浑身的汗被风一吹，透心得凉，喝了口少侠的热水，也不济事-----热水恐怕是这里最好的东西了，一杯十块。 还好，LP和小杨穿了大衣，不用我担心。
呆了没多久，感觉很冷，风吹得头疼，久留无益，我们拖着疲惫和凉了的心身，踱下东峰，往云雾深锁的南峰绕去。时间是6：15分，本是红日腾空的时刻。
第四乐章：南峰-西峰-北峰
“采三秀兮于山间，石磊磊兮葛蔓蔓........”我们这四个人这时就象屈原笔下的《山鬼》，浑身冰凉，心无羁绊，在茫茫云雾的山间穿行，没有固定的目标，没有时间的限制，只是为了把该走的路走完。山间白雪，枝头水滴，林中漫步的云，偶尔的言语，都衬托出寒山的迷茫、寂寥和惆怅。
去南峰的途中，我们又登上了一条陡而漫长的石阶，感觉象走泰山十八盘，很是磨人。我腿都软了，也瞌睡得很，靠这个地方都能睡着。LP更是累得想绕行，可华山一条道，能往哪里绕？最后，还是咬牙向着云的深处走了上去。石阶的尽头是一幢正脊歇山的古城楼，走进一看，搂上赫然“南天门”——和泰山一样。看来名山险峻处都喜欢玩这套“一线天”“南天门”的格调。
在南天门上，李少侠买了两碗热粥，耗银十元。四人分享，那粥带点余温，让肠胃和冰冷的身体舒坦了些。可惜粥中的米太少，我和LP各分到十多粒米，好爽！李还想买热水把方便面冲了，老板娘一句话就让他咬住舌头：“水也要十元”。----此山是我开啊！哈哈！
离开南天门，到了长空栈道，就是在悬崖峭壁上凿出的一条小道，外加铁索保护。古人真有闲情，喜欢在这种地方求仙问道，好像越险越早羽化登仙。不用说，栈道的那一端肯定连着道观。也不用看，道观口必然有个把门收费的......。
栈道不远处就是南峰，高2,154.9米，又叫落雁峰，华山最高峰。不知道金庸大侠把华山派的人放在哪里练剑？令狐冲的思过崖不会是指这里吧！岳不群练辟邪剑法挥刀自宫在------肯定不该在这里。因为这里竖着一个雄壮的石柱，柱壁雕龙盘旋缠绕，柱的顶端是个浑圆光华的半球。柱上刻四个大字：“华夏之根”。整个石柱的形状和寓意都不怎么雅，一看就是近年的傻帽的拙作---无非告诉别人这是个形象的“祖”字。还好，没有进一步的提示。很多漂亮不漂亮的女孩都上前抚摸着，带着满脸的豪迈和敬仰。这么强烈的雄性崇拜面前，君子剑安能起刀---从下面？
余下的路再无险境，西峰不险，玉女无味，脚下是白的冰雪，身边是白的云雾，四个人糊里糊涂地走，东张西望地看，倒是一点都不累。下金锁关时，雾终于散了，终于看到华山的险峻，好在基本上是下坡路，可以气定神闲得看风景。五云峰至日月崖只用了10分钟，上来时花了半小时。
在日月崖，小杨还了大衣，我们就直接去了北峰坐索道。路上看到很多挑夫，挑着水米油盐和泥沙砖头。那种费力的模样，让我们不再为山上的物价惊异。
三、尾声：下山
北峰的确很矮，比泰山高不了多少。
11：30，我们坐在索道缆车上，4个山鬼的心还是悬着，再次感受到他的险。此时，我们已经走山路达12小时以上。
这时云散了，太阳清楚地照耀着华山的山脊沟壑，苍松悬崖。整个山体象刀刻出来的一样，险峻而壮观，风骨卓绝，犹如孤傲的剑客，神秘而令人敬畏。如果在白天爬，肯定会胆寒腿抖，可惜我们是黑夜中上去的，浑然不觉。
下了山，坐着中巴直接回玉泉的酒店。老板娘很好，让我们免费再睡一会。可我们宁可早点回去，于是1：30，我们告别了宝莲灯，到了火车站。然后送二位少侠先赴三晋。我们坐了后面的火车回到西安。
到酒店，先睡了两小时，然后吃晚饭或者午饭，饭后足浴指压，拔火罐去寒气，抖落一身的疲惫。帮LP做脚的是一个穿着唐服的清丽的小姑娘，莺声燕语，家在潼关。给我服务的是个漂亮的胖丫头，面如桃花，肤凝玉脂，杏眼汪汪，让人想起出浴的杨贵妃。
此时，窗外春日迟迟，暮天正红，不由让人想象，华山西峰上的日落会是怎样的光景。
下次，我一定挑一个晴朗的白天上华山。下次，还要约上几个登友爬太白山，然后在冰川上搭帐篷过夜。 下次，我拒绝坐索道，下次学欧阳峰，上山不用腿，我拿大顶.......。只是，下次是何时？软软的疲倦中，我酣然入睡，然后被LP和杨贵妃的笑声吵醒：“足浴结束了，买完单了，该走了，还有你的呼噜太响了！”
就写到这吧！嗨！在格子上又爬了一次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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