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马本是一个建造在沙漠上的城市,连接利马和伊卡就这一望无际的贫瘠沙地。
走出伊卡汽车站后,感觉掉进了一个大蒸笼里,闷热异常,阳光躲在薄云后面,没有一丝丝风。
的士司机的英语意外地十分流利,带我们去旅馆时,一路卖力推荐伊卡沙漠的娱乐节目,说是可以冲沙,可以看日落,我一看那照片竟然就是我要去的瓦卡奇纳Huacachina绿洲,见他价钱还合理,又包了接送,就答应了他。
我们先到旅馆安置,司机半小时后来接。
在BOOKING网上定的这家伊卡家庭旅馆老板娘的英语更是好,实在太好了,奇怪问她缘故,她告诉我她是个英国人!!
更巧的是,老板娘人还在中国广西学过三个月的针炙,因为是多年前的事,中文只记得你好谢谢之类的口头语,冒昧问一个英国人为什么会在伊卡这种城市开旅馆,她浅浅一笑,说:“因为我嫁给了一个秘鲁男人。”
她说旅店可以定沙漠的游乐节目,我说已经跟的士司机定了,她便问详情,然后告诉我那价格合理,没有说一句不好,让人对她好感顿生。
司机一脚油门,竟然神速就冲到了我们的目的地Hhuaca china绿洲,原来绿洲离城不过五公里路。
瓦卡奇纳绿洲,一切因中心的泻湖的而生。有水之地,就有树木和草,有了生命,然后有人类和楼房,还有游客。
绿洲名字里的CHINA,总让我以为这里跟中国有关系,但看了又看湖边石碑的说明,查了维基百科,问了秘鲁人,都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也许,这个单词的意思除了指中国外,还有其他的意义,如Chino在墨西哥,就有短卷发的意思。
冲沙的节目是下午四点才开始,如今才两点,除去午饭半小时,还有一个半小时无事可干,就绕着湖转圈。
瓦卡奇纳小镇有旅馆、饭店和商店,是一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旅游集散地。据1999年的维基百科统计,这里的常住人口是110人,都以旅游业为生。
中午时分的小镇安静异常,店里的伙什都在打盹,廖廖几个游客都呆在阴凉处,一只黄猫懒洋洋抬头看了我一眼,倒头睡去.
耳边时常是听不到丁点声音。
感觉这个绿洲的美可比不上月牙泉。
十分钟就可绕湖一圈了,水面一片死静。
太闷热,坐在湖喝了一杯Chicha morada。
这是秘鲁经典饮料,由鲁紫玉米,加菠萝、丁香、肉桂和糖煮成。
饮料店的老板正光着膀子在乘凉,看到我后用中文喊到:北京、上海、广州、香港、吃饭、买单、饺子、你好、再见.......
原来他曾经在利马一家中餐馆里干过,如今跑到这沙漠里来当了老板。
看到湖对面沙丘上面,隐隐有两个人影在走动,蚂蚁一样。
说来好笑,四点钟,回到沙漠越野俱乐部那儿准备出发时。
发现一个男服务员一看到我就冲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份帐单,原来午饭他算少我二十比索了,知道我要去冲沙,就在这里死等了我一个多小时。给他钱后,他道歉和感谢了好久,才回饭店去了。
这是我们冲沙的越野车,穿黄T恤那位帅哥就是我们的师傅了。
这车发动起来后,噪音掩盖了一切,轰隆隆跟坦克一样直接冲上了沙丘。
太多的云,让这片沙漠的颜色浅淡,但又给了它一种苍茫感。
师傅突然车头一转,朝着一个高高的坡轰了上去,然后在坡顶急转而下,惨叫声一片啊。
看那车痕。
我们停下来后,后面一辆蓝车也走了同样的路。
听着别人的惨叫声,我们鼓掌,欢笑。
小高潮过后,我们停下来看沙漠风光。
看那整齐有序的沙痕,是风的杰作。
沙漠的线条总有一种蜿蜒而行的美
越野车继续在沙漠姿意奔驰,一会儿冲上高坡,一会儿转急弯,一会溜下斜坡。
风是那么大,我的帽子一下子被吹飞了,消失在沙漠里。
幸好戴着墨镜,不然眼睛是一直不能睁开的。
终于,我们上到了一个高坡,车停下来了,师傅从车后备箱拿出滑板,教我们滑沙。
只有一个重要技巧,就是张开双腿,减速全靠双腿的角度。
只是一下,人就到了坡底。
人最后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师傅再把车开下去接人,不用爬上来了。
每人可以滑三次。
滑沙结束后,车朝着一个新的方向猛冲,过了一个又一个坡后,来到了一个小绿洲里。
这里没有湖,所以没有人烟。
干枯的树枝婀娜地躺在沙上,像是一种舞蹈。
想起了《大漠行》
南山木叶飞下地,北海蓬根乱上天
那颗喝醉了的大树下面,有张石板凳,似乎有仙人曾经来过。
眯上眼睛看时,它就化成了一幅水墨画。
干涸啊,就算高傲的树也得贴着地面生长。
我们在这里逗留了十五分钟,就是坐在这里发呆。
这里令人无由产生一种被遗弃的孤独感,所有回忆都被抽光了,脑子里一片空白,离外面的世界很远很远。
师傅带我们离开那个寂寞的绿洲,在起起伏伏的沙丘又是一阵疯狂地冲锋陷阵,终于又爬到了一个高处。
我们下车后,师傅淡淡地丢下了一句:自由活动半个小时。
说完他人就倒在沙上,舒舒服服地睡起了觉,这个秘鲁帅哥如此享受这片沙漠,所以这沙漠是属于他的。
我们坐下,安静地看着沙漠,感受人类的渺小。
起程回瓦卡奇纳时,我问师傅说不是可以看沙漠日落吗?
他说不可能,看日落的话天太黑了。
如果我们自己会开沙地越野车,倒可以自己租一辆去看。
哦,看来,的士司机在这一点上蒙了我们。
但下了越野车后,看到的士司机那个大黑肥佬正老老实实地坐在那儿等接我们回伊卡,就不忍心怪他了。
车上还有他的女儿,小姑娘长得跟他爸一模一样,十年后注定又是一个大黑肥婆了,但一路上,小姑娘非常努力把跟我们讲英语,声音清清甜甜,倒是很可爱。
回到伊卡的旅馆后,朝窗外一看,惊喜发现了沙漠日落。
洗去沙漠的沙尘,我们到旅馆前台打算叫辆车去市中心,但老板娘告诉我们,伊卡是个很安全的城市,可以步行去,走得实在累了,就可以打一辆摩的“嘭嘭”,仅二至三元秘鲁比索。
她是对的,黄昏时候在伊卡路上散步是一件美好的事。
一家学校放学了,中学生嘻嘻哈哈从里面涌出来。
于是,顶着满身的霞光继续往前走。
一路上,胡安.鲁尔福在《佩德罗.巴拉莫》那本奇书里写下的话在耳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你走时晚霞将你全身映得通红,半边天都给染成血红色了。你微笑着,将这座村庄抛在身后。我当时就想:‘她不会再回来了,她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无数 摩的“嘭嘭” 在街头呼啸而过。
这座城市在白天灰头土脸,但如今因为夜色的涂抹,竟然有了一种神秘虚幻的美。
伊卡市中心广场。
听说这座城市在2007年遭受过严重的地震毁坏,如今看这热闹的样子感觉已经是恢复过来了。
迎着教堂的尖塔走去时,也许是因为下午那片苍凉的沙漠,也许是因为天边那如诗如梦的红霞,也许是因为这灯光,我有一种走进了海市蜃楼的错觉。
伊卡本是一座藏在茫茫沙漠里的城市,也许这座城市会以海市蜃楼的影像出现在沙漠也未可知。
在广场边上竟然找到了秘鲁最知名的一家烤鸡连锁店。
物美价廉,大块朵颐!
秘鲁人非常会做饭,所以我决定把在秘鲁吃到的所有美食整理成一篇博文,这里就不贴了。
饭后打了一辆摩的“嘭嘭”,一路“嘭嘭”回去了。
沙漠白天是炎热,晚上打开窗户,却有清凉的风从沙漠上吹来,一晚睡得香沉无比。
而明天,则开始秘鲁旅游的另一个重头戏——纳斯卡地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