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见人这样笑过了，不会矜持，不理旁人感受，只是单纯的笑，那感染力就轻轻穿透了我的心扉。
文/光光鱼
在梁小姐第一天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她，爽朗的笑声让沉寂许久的办公室焕发了一丝生机。很久没见人这样笑过了，不会矜持，不理旁人感受，只是单纯的笑，那感染力就轻轻穿透了我的心扉。
01.
梁小姐坐在我工位的对面，可是星期一我的电脑莫名其妙坏掉拿去返修，于是顺理成章的坐在了梁小姐旁边空着的地方，让我空闲时能细细打量她。
要说真的，她并没有什么特别，只不过她的心情一直是那么好，好到连悲伤是什么都像是不知道。可人哪里会啊，每个人都有着不开心的另一面，慢慢了解总会发现初见时的模样永远都是最美好且肤浅的。
格子间均匀的隔开了办公室的每个人，面对着冰冷机器繁复的工作，让人都快忘了交流。但我偶尔还是会偷偷转头去看梁小姐的侧脸，她会皱眉，会抱怨，会收起微笑的嘴角，沉默不语地对着面前的表格。
梁小姐是公司的产品经理，大大小小的事都从她这里出，我见过她开会时做的PPT，精致大方，和她人一样的感觉。再次见到她的工作状态，果然不是一般人有的认真。我以为这样的她够完美了，想必事业爱情都是一帆风顺。
“你别看我了，你工作就这么闲吗？”梁小姐忽然向我发问。
被发现了吗，我整个人措手不及，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小朋友，你要是有空多学习学习，不要以为闲着就是闲着，你不抓紧这空闲时间给自己充电，以后有你忙的。”
“什么小朋友，我比你来公司早半年多呢。”我不高兴地对她说。
“那只能说在公司你资历比我深，要知道我上初中时你估计还在上一年级，哈哈哈……”
我还在上一年级？那估摸着她也就比我大六七岁吧，我通过这句话悄悄揣测着她的年龄。如今我毕业一年多，她在职场上摸爬滚打了好些年。但后来我得知她在上海读了研究生，也就是顶多工作了三四年。可那时她在我眼里真是个了不起的样子，是个非常值得我学习的前辈。
02.
“中午出门散步吗？”我试着邀请她。
“行啊，那等我吃完饭，我吃得慢。”
“恩，我等你。”说完我见到梁小姐去了茶水间，一会儿她拿着便当盒回来，里面是米饭和她炒的菜。
“尝尝，烧茄子，味道还不错。”她说着就夹了两块到我碗里。
“是你自己做的吗？”
“是啊，我每天自己做饭。”
“没有男朋友吗你，还要自己做饭，不过味道挺好吃的。”
“确实没有男朋友，但这菜是我前男友教我的，所以味道肯定棒！”
啊！前男友！我深吸一口气，没再多问，但心里觉得真是奇怪，难得见有人提起前男友还一副非常幸福的表情，要是这么幸福当初也不会分手吧。
不过茄子的味道的确很别致，我询问她做法。想象这双使劲敲键盘完美使用办公软件的手，在油烟瘴气的厨房把买回来的茄子洗净，剥皮，切块，放入蛋液和淀粉混合成的碗里，加勺盐，再加勺白糖，开火煮油倒菜，并放些青椒番茄来调味，最终变成了我饭盒里的这块茄子。不禁觉得有些神奇，可这只是平淡无奇的日常唷。
“我看你每天中午都出来转悠。”梁小姐说。
我讪讪地答，“还好，办公室里闲的无聊，出来透透气。”
“是啊，春天快要来了，出去透透气还是好的，”她说，“你不抽烟吗？”
“怎么这样问？不抽，我出来散步可不是为了多抽几根烟的。”
“哈哈哈，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已经很少了，有女朋友吗？”没想到她会提到这个话题。
“没有，我这种一辈子注定孤单寂寞冷的人哪里会有人喜欢啊！”我自嘲道。
“别说丧气话，要知道，真有喜欢的人也是件悲伤的事…”
03.
或许从第一次见梁小姐时，我就对她的感受不同，因为很久没有异性站在我面前，让我能有种被正午阳光照着的和煦感。但梁小姐给我了这种安心的错觉，当然，她也有许多无人解答和无人诉说的困惑，我不介意在此当一个友好的听众。
据梁小姐说，她从上海回到西安有四个月的时间了。之所以回来，就是和前男友分了手，而分手这件事，还是梁小姐提出来的。
梁小姐没告诉我这个很会煮菜的男人名字，既然来自上海，姑且称他为海吧。
海对梁小姐很好，平日里就算是吵架也从不会凶她，梁小姐饿了他会跑老远的地方买她爱吃的夜宵送到门口，梁小姐喜欢的东西只要经济充裕他一定会想办法满足，海从不会强迫梁小姐做她不愿意做的事。又因为一个专业的研究生，梁小姐工作上的困难他总会第一个伸出手来帮她解决。梁小姐说在上海的那几年是她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
同窗三年，毕业时凑局表白，把暧昧期上升一个阶段，在众人的祝福和拥抱里开始感情，这一切，都是梁小姐所意想不到的。
能真正让梁小姐对海产生依赖心，也就在研究生毕业的那一年。那应该是每个毕业生都要经历的一段黑暗期，现实的残酷压迫着学生时代对理想的坚持，以为天真的可随性去做想做的事，但出门转身租房的钱都凑不够。海就是在这个时间给了梁小姐最有用的支撑，陪她熬过了困难期，让梁小姐在毕业的惨淡日子里有了一个安全的港湾。
可就算生活上如此稳定，但初入职场的梁小姐还是有着太多的不习惯，所负责项目的沉重压力，日日夜夜不休的加班，饮食在工作中变得不再规律，直到那天梁小姐胃痛到不行，无奈之下跑去医院，医生让梁小姐第二天来做胃镜。可那时的海还在广州出差。
“明天我要去做胃镜了，你能回来陪我吗？”
虽然明白这个请求稍有过分，但梁小姐还是问了，其实她的心里早就有答案，她明白无论她是什么样的要求，海只要做的到就不会不答应她。
我笑言：“你这真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她摇摇头，说：“你不知道城市里那种人潮汹涌间你孤身一人的害怕，而且我向来闻不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讨厌白色，这种单薄的色泽让我特别恐惧。”
我知道，梁小姐看似在工作中强大的内心其实非常缺乏安全感，还好那时有海在她的身边。
那晚海沉默着买到当晚飞上海的机票，才打电话给梁小姐，“今晚无论多晚我都会回来，你要等我。”
正值暴雨台风的季节，海的飞机被迫延迟两个小时起飞，虹桥机场电闪雷鸣，雨水铺天盖地，胃痛的梁小姐没法去机场接他，只得坐在客厅的长条沙发上反复拨打一个电话，那头都是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未能接通。
“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他，电话咋打都打不通，我就只能祈祷可以平安降落，心里恨不得他能立刻出现在眼前，要是他有事，我会后悔一辈子的，自己不该那么任性。”
然而就在她心慌意乱时，门铃响起了，推开见到那个背着黑色大包的男人，梁小姐的心静了下来，满满的幸福感围绕着她。
桌上她炖了海最爱的山药排骨汤，她盛了一碗给海，她说那一刻她特别满足，不强求任何东西，爱的人能喝她煲的热汤，回应一个会心的微笑，简简单单的多好。
可这样的情景很少，海的工作性质让他必须跟着项目在不同的城市奔走，而梁小姐是个脆弱需要被呵护疼爱的人，他们有时会为此争执，吵些无意义的内容。可每次梁小姐闹情绪，海都会说我不和你吵，你先平复下来，晚些我再打给你。
“你喜欢他这种沟通方式吗？要是我有女朋友，肯定也不会和她吵。”
“说不上来喜不喜欢，有时他会不挂电话也不讲话就在那头听我一直在说，好比我现在老跟你说他的事，你却能够心平气和的听我讲。”
“那你为什么后来提了分手，一声不吭的离开上海。”
她迟疑了很久，说：“他的家庭条件非常不好，工作不稳定，在他身上我见不到未来。”
“可你嫁的不是他的家庭，是他这个人啊！”
“你没有到那一步，你不会明白的。”梁小姐深沉地说。
04
爱情里水到渠成的事并不少见，但往往有人会在最后那一步选择了退缩。
对于女孩子而言，物质的保障总是会比空虚的面包更实在一些吧。
梁小姐惧怕婚后的生活，她不敢回到海的老家去面对他的家庭，她说她曾经去过一次，之后就差些对爱情绝望，那种贫穷，是她无法领会的。
可在父母的催促下，无奈的她只好回到西安，打算先给自己一个间隔的调整期。
05.
接近下班的时间，我听见梁小姐在讲电话，不耐烦的语气，对方像是不大友善。
“听电话里说，你要去五路口？”
“不啊，”她顿了顿，说：“晚上你去哪里吃饭？”
“我回家吃。你要是心情不好，那我带你去吃小火锅吧。”
“远不远，我担心回家太晚。”
“不远，就去五路口吧，离你家的地铁口也近。”
于是我带梁小姐去五路口的万达吃小火锅。
梁小姐不吃辣椒，番茄锅吃的我索然无味。
“天哪，你可是我认识的第一个一口辣椒都不吃的女孩子。”
“是吗？我胃不好，自从那次做完胃镜之后我再不吃辣椒了。”
原来如此。
饭桌上的梁小姐忽的又提起了感情，我才明白她如今的困扰所在。
如果说海教会了梁小姐什么是生活，如何去快速的成长适应周围的环境，那西安的唐先生，作为梁小姐的初恋，还是会有点念念不忘的情怀。
唐先生是地地道道的西北人，家境殷实，在国企工作，为等梁小姐回来整整七年没有恋爱。回到西安，唐先生重新靠近梁小姐，梁小姐得知他现状倒是愧疚多于感动，好像唐先生七年没恋爱是由于她的辜负。
我倒不这么认为，梁小姐的喜欢和唐先生的喜欢本来就是自己的事，没必要把感情强加到个人身上。但我没法子劝梁小姐，毕竟做出决定的那个人不是我，我可以轻松的把这一切叙述出来，这是作为局外人的好处，但作为当事人的梁小姐却不能抽身看个明白。
“既然都分手了，何不跟西安的他在一起？要是还想回上海可能性应该不大吧。”我说。
“我也没打算再回上海，既然都回家了，我也就想在西安待下去。
“那和在身边的在一起呗，反正你也到了个家人都要逼婚的年纪了。”
“可我还没放下他，我无法让我自己心安理得的跟个不是特别爱的人结婚，尽管这个人能给我最踏实的经济保障，他却给不了我想要的爱。”
“世事哪会这么完美，总有缺陷，你得学着包容你不满意的一面。”
“你说的对，世事不会按人所想的完美。那我就先要很多很多的爱。如果没有爱，那么就有很多很多的钱，如果两件都没有，有健康也是好的。”
“这是书里的话吧。”我笑着望她，梁小姐泛起红晕的脸真可爱。
06.
“倘若人这一生都不能和爱的人在一起过日子，那所有经历的时间算不算是一种荒废。”
日常例会上，梁小姐在本子上写了这句话朝我递过来。我觉得我回答不好这个问题。
07.
最近梁小姐的脸色非常不好，显然有些疲劳过度。
电脑修好的我这周就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每天一抬头见到梁小姐憔悴的神色，未免略感心疼。她只是希望有人爱，渴望富足的生活，为什么上天不能满足？是梁小姐在爱里有点贪心吗？可那些都是爱情最基本的需求。
“唐先生对你像上海那位那样的贴心吗？”
“我要是说不好，是不是有点过分，他毕竟等了我七年的时光。”
“喂，他等你和他对你好不好是两码事，你要分清楚！”我对梁小姐的优柔寡断有些不满。
在爱里斤斤计较是最大的忌讳，偏偏唐先生是这样的人。
他对梁小姐的一点点付出他都记得，吵架时只会不断细数自己为梁小姐的付出，他帮梁小姐在西安找房子，给她做过两次饭，梁小姐下班时在地铁口等着送她回家，给梁小姐买过昂贵的礼物，家人送梁小姐见面礼的价值，诸如此类等等事他都记得，吵架时抛出来就为了证明这是他对梁小姐的爱。往往还会加一句，你爱我吗，你为我做了些什么。
“我本来要答应他了，但几次吵架让我特别心灰意冷，真不敢想象要和他吵着过一辈子。”
梁小姐的年纪令她在爱里不能再出错，一次就要决定一生，所以她对爱情的诸多犹豫都情有可原。
她说男孩子的心智成熟相对要比女孩子晚两三年，唐先生就比她小了一岁多，她有时会觉得他的表现幼稚不成熟，她反而要去照顾他，满足他的想法。这让她很累。
我开玩笑说：“照你的观点，我比你小了六岁，六乘三等于18岁，那我现在的思想在你眼里就同11岁的学生差不多咯。”
“你瞧瞧，你算起这个，这就是你不成熟的表现。”
“哈哈哈，姐姐你成熟，你到如今还没决定选哪个……”
梁小姐不理我了。我凑过去说：“你始终没下定决心，无外乎两种情况，第一是你还在乎远在上海的他，第二就是唐先生对你还不够好。”她回头望了望我，我明白她确实就是我说的这种情况，可我帮不了她。
“要么尝试认识新的人，两个都不要了。你看我怎么样？”我问她。
“小朋友你可别乱说话，姐姐我是个长情的人。”好吧，她说的这么好，我真是无言以对。
08.
到了梁小姐这个年纪，朋友圈里晒结婚照、晒娃的都是一阵阵的，梁小姐不可能视而不见，却也不能屏蔽，每天看着就有点闹心了。
“我昨晚梦见和唐先生结婚了，结到一半我跑了，然后就从梦里吓醒了。”
“你还真是有意思，这么不想结，就赶紧离开他。”
“我害怕他不能接受，他平日情绪就有些暴躁。”
“他是男生哎，不该这么脆弱的，他要是真爱你他会祝福你，不会强留你在身边。”
“是吗，我不知道，可能我都不是很了解他。”
曾经无意在唐先生的手机里见到别的女生发给他的暧昧短信，他回复的亲昵让梁小姐至今没法释怀，但唐先生认为那是年少无知，保证一心一意对待梁小姐，但手机里还是被梁小姐发现别的女生的照片，唐先生打马虎搪塞着，态度令梁小姐非常失望。
我劝梁小姐别去翻唐先生的手机，她说真是无意间看到的，倘若婚后才知道这些，她连后悔的返回键都找不到了，此刻该是庆幸见识到他这一面吧。
梁小姐的道理是对，而她对于感情应该也看得很明了，但最难的还是要放下一个爱的人。
“我和唐先生在一起聊天都没有和你一块儿轻松，我们如今一周就只有周末的时候见一次面，吃饭看电影逛街反倒成了例行公事。”
我从未见过唐先生本人，可在梁小姐的描述里我只觉得他们不合适，要是合适就不会经常吵架，彼此还不断抱怨着对方。
有天梁小姐在扣上抖我：“你猜我梦到啥了？”
“又是结婚？这次没逃婚，真结了！”
“不是，梦到他从上海来到西安，说愿意跟我在这边重新开始，并且跟我住曲江。”
“好吧，那祝你梦想成真。”隔着玻璃挡板，梁小姐的笑容很甜，好像没深交前那个自在充满活力的她又回来了。
她对海的感情深过对唐先生，他们的感情障碍说白了就是没钱，梁小姐担心未来在这个城市里到时连个属于自己的房间都没有，只有爱不见得就能生活。
09.
但是大约过了一周，梁小姐发消息给我说海打电话给她，说他想来西安来工作，海除了自己攒的钱，又找家里要了十万，凑够了在西安买房的首付钱。只等梁小姐一句话。
“就算他是凤凰男，我都很爱他，我们认识这么久，我回到西安了还是会常常想起原来在一起的日子。他对我很好，每年元旦时他无论在什么地方工作，他都会回来跟我一起跨年，前年他在新疆，我们约在杭州，等他来了我们没去逛景点，在西湖边呆了整整一个下午，看着风景聊了很久的天。还有去年夏天，他在广州，我忽然想去苏北，他请假过来，给我带了一箱荔枝，吃的我脸上都起痘了，可是很开心。”
梁小姐讲这些时幸福感快要爆棚了，更何况原来海在他身边，那时他们拍了很多照片，我见过，我说这像是两三年前，哪里像是去年。看来有人爱和孤独生长真会改变一个人的容貌，作为朋友我当然想梁小姐能找到一个值得爱的人。
“而且我和他在一起，能感到自信、幸福……”梁小姐说，我忽然想到《终身美丽》，于是打开手机放给她听，我们俩没说话，她盯着歌词在看。
“你看，结尾这句'不管身世’多适合你们呀。”我说。
梁小姐表情淡淡的，“我想了很久，可能就算我不和他在一起，唐先生都是不适合我的。我要和唐先生说分手！”
而以海的条件，与梁小姐家相差太远，据梁小姐了解海家里出的十万还是父母四处找人借的。
“你打算好了吗，以后刚开始的日子可能会很辛苦。”
“我准备好了，会让自己慢慢接受他的家庭，我们还年轻，能够努力过比今天更好的日子。”
梁小姐把决定告诉了父母，实话说她的父母并不愿意，他们不想让梁小姐跟着海吃苦。而我不了解梁小姐最后是怎样劝服了她的父母，只是她终于要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了。
10.
后来是我陪梁小姐去见的唐先生，我远远望见他们并不愉快的谈判。一会儿只见唐先生独自走过我的身边，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和我想象的差不多。那是一张很朴质的脸，爱起人来一定是笨拙用力的，我联想起他平日里不够温柔的言语，对眼前这个男人不禁多了份同情，他对梁小姐的爱比起海来不相上下，只是他爱人的方式不够讨好，在爱里容不了计较与回报，能有个人可以爱就算是回报了。
“你准备跟他什么时候结婚？”
“再等等吧，等他来估计还有两个多月，这段时间我去看看房子。”
“好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你现在能够这么果断，真好！”
“什么任务啊？”
“倾听你的爱情烦恼呀，是不是该请我吃顿饭呐。”
“恩，没问题。”
我们上了地铁二号线，人群里的拥挤让我们靠的很近，我闻到梁小姐头发的香味，转头发现她像是焕发了另一种光彩，有种我没见过的欢愉，像是一个离我很远的陌生人，可她终于是了却一件心事，才够资本如此开怀的接纳生活的点滴，以及未来的柴米油盐。
11.
星期一的早晨我没有去上班，我辞职了，在地铁换乘时，我猜她依旧对着她的笔记本，嘴角泛着微笑做产品的PPT。于是我发短讯给她。
“还记得那天你说你要买果酱，我说家里有瓶就吃过一次，还很新鲜不如给你吧。你说你喜欢不开封的东西，而我的感情世界从前都是空白，还没遇见一个帮我开启密封的人呢。”
“什么意思，说这样的话，怎么不来上班？”她简短的回我。
“哈，辞职了，不适应原先的工作，要不是你，我上个月就走了。就当我搞笑吧。要是我能立刻三十岁，我就娶你啦。”
“如果不是搞笑，我想知道为什么。”
“因为我是白羊座，你也是。”
不久手机滴滴响起来，我没再看，因为不重要了，有时陪伴一个人走过一段路就该心怀感激。像歌里唱的：永不开封的汽水，让我抱在怀内吻下去。用来象征我对梁小姐的爱会不会贴切些。
我也不知道是从何时起对她有了这种感觉，可在她面前这根本不值一提。
这样看来，我和唐先生是一类人，我们都没本事陪梁小姐走完后续的路。不过唐先生到了适婚年纪，他会很快找个人过上按部就班的生活，但我不会，我知我离开了也不会迅速忘记她。
当人年纪渐长，谁还能眼神明净，如此诚挚的去谈爱情，梁小姐能。
她立在一处不发一言，哪怕是雨天哪怕是说乱心的事，她都给我阳光照着的暖暖和煦感，像是自带小太阳。
想必他们也是这样爱上她的吧，这种明亮自然也值得我去爱她，即使相处只有那么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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