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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于阿姆
到了海法(以色列北部港口城市)当晚,赶上犹太人每周五的安息日大餐Shabbat eve,加上下午四点多才开始找沙发主人,没有上次去耶路撒冷那么幸运,只好找了一家位于German colony的正对着巴哈伊花园的hostel凑合一晚。
可笑的是在通往hostel的路上,我和以色列朋友看到街边一个激烈的趴,嘲笑了一番他们能不能干点别的,然后就继续往前走。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要去的这家hostel,根据谷歌地图的指示,应该往回走。
一秒钟以后朋友意识到那个无比吵闹的轰趴所在地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他说你确定你要住那儿吗,我说去看看吧,反正我一会要出去溜达,说不定等我回来已经散了。
他告诉我说我们在的区域是游客区,正常的海法居民区此刻已经处于休眠状态了。看我一切搞定入住之后,朋友才回家赶赴Shabbat dinner。
在hostel遇到一个在没开空调的八人床房间里熟睡依旧的德国女生,等她醒来之后我俩决定结伴出去溜达。
一路瞎走走到海法的海湾边,浪花非常大,抬头只见一辆军用直升机呼啸而来,出于好奇我俩决定凑过去看看。眼看直升机离海面越来越近,直到平稳落定在沙滩上,不一会从上面下来了一副担架,似乎躺着一个用类似锡纸材料包裹的人或是body,然后再一副同样情形的担架下来,它们被迅速转移到在前方等待的救护车上,送往附近的民用医院。中间有一个记者模样的人拿着单反拍了几张照片。这时我才看清直升机周围有四五个持枪的士兵守护现场。
其他围观群众大概有十几个人,看着装多半是阿拉伯人或是阿拉伯犹太人,有一位似乎是身着病号服出来放风的病人,另外还有一位胳膊绑着绷带的男人。整个场面都让我倍感震撼。
询问旁边一位大叔,他说估计是从叙利亚运回来的军人,不知是死是活,以色列在帮他们其中一边,但应该不是以色列士兵,不然根本不会让我们靠这么近,而且会有多得多的士兵出现,也会把伤员送去军用医院,但谁知道呢,政府从来不让民众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你问那些持枪的士兵,他们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不过不是今天才有直升机和担架出现的,几乎每天都有,估计你们在这等上半小时,说不定又来一辆。我俩听得一愣一愣的。惊魂未定地坐在离海边很近的一条长凳上,说完全没想到来海法经历这个。
过了一会,有人过来让我们不要坐在那儿了往里边走,原来直升机准备起飞了。我俩还处于震惊当中没反应过来,突然伴随着巨响,漫天黄沙把所有人都包裹起来,像一副挥舞着的巨鞭一样抽打我露在裙子外面的两条小腿,我吓得完全不敢转身,持续了半分钟,直升机终于往来时相反的方向飞走了。沙子进了德国女生的眼睛,戴着隐形的她“哭”了好一阵才好。走到hostel,果然如我所料,爬梯已经结束,世界如此安静。
第二天发现身上头发头皮和挎包上还留有好多细沙的身影。
这个世界上有些地方,有人正在死去,有人正在爬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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