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简书作者：金小谁
王菲这个字眼带来的意义，基本上很难用语言来形容。说起来，她从来不能算是我的偶像，在我贫乏的少年娱乐观中，王菲只不过一个听起来熟悉的名字。那时听她的歌，动听是过眼云烟；不能否认她也是美的，又冷的近仙，于是总觉得隔着什么。
直到前几天重听2001年的《王菲》，惊为天人。一发不可收拾，又把那些少时听过、唱过无数遍的她的歌，悉数翻出，好好回味了个够。
王菲的好，于是终能渐渐跃出年纪局限的樊笼，体味得真切。
《王菲2001同名专辑》是我认为她最棒的一张专辑，纵使她自己曾经在接受采访时说过，这张不过是“随便做做”。可叹那个年代华语乐坛的兴盛繁荣风光不再，一张“随便做做”就足够攀上巅峰，却也只有王菲可以做到。彼时她与窦唯离婚2年，童童4岁，和谢霆锋的恋情刚刚公之于众不久。
《王菲》是她在EMI的最后一张中文唱片，与97年初进百代的那张同名不同质。这4年，音乐造诣上她经历了《王菲》与张亚东的首次合作，《唱游》的随心所欲才华横溢，《只爱陌生人》的初具雏形，《寓言》的大气磅礴，终于将她自己的完整个人风格巩固成熟。于是这张《王菲》是我心目中最王菲的一张，迷幻多样、另类清新，王菲已经完全拿捏自如。而整张专辑的曲作词作者，也处在创作巅峰，林夕、梁翘柏、伍佰、蔡健雅、三宝、深白色、陈晓娟……每一首拿出来都是足可以做主打首单的经典。
《光之翼》首当其冲，歌词写得酷，电吉他刷得酷，王菲唱得更酷，网络时代的冷漠诡谲和王菲冷艳直率的唱腔搭配得相得益彰；《等等》却急转直下，变成小女人的温情婉转；《打错了》俏丽顽皮，她的嗓音拿捏张弛有度，把这个仿佛短篇小说一般的故事讲述得灵动异常；接下来的《有时爱情徒有虚名》、《流年》连环重击，深爱中却决绝冷静的女人形象被勾勒得丝丝入扣，看似矛盾却深情暗涌的歌词，林夕写得出，却也只有王菲唱得出。
接着到了我最爱的《夜会》，这首歌就好像脸上写了“王菲”二字，个人专属，再无第二人能演绎。锦衣夜行，华丽逼人。夜幕深重，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子伴着迂回的鼓点低吟浅唱：“怀念都太奢侈，只好羡慕谁年少无知。”这份晶莹的叹息，只有她能触到恰到好处的遗憾。《流浪的红舞鞋》、《白痴》都是和内陆音乐人的联袂合作，果真金武林的挥洒、三宝的大气却也能和王菲骨子里那种疯魔痴狂无缝对接，High到爆炸的迷幻高潮，甚至看似呜噜胡言的歌词由她吐露，也变成了近似神咒的高级。
伍佰作曲的两首《单行道》、《两个人的圣经》更完满冷静的审视人性深处与男女爱恋关系，美声和她自己独特的声线交错互补，较之《脸》和《童》时期，挥洒自如又更上层楼，同时搭配电子乐冷峻淡漠的节奏感，竟产生出奇异的和谐。
不得不提到小谢写的《迷魂记》，其实并不是我的最爱，但是这首歌于《王菲》和王菲的意义，想来总是最与众不同的。更遑论林夕的词，写实得令人心惊：“爱什么，爱令我勇于报答太多人，但却不知道，如何死里逃生。”想到他们的爱情，凭着的，也是这股非死即爱的劲头吧。《色盲》和《不眠飞行》就归于她散漫跳脱的慵懒小品，游刃有余地游走在狡黠和天真间，这个女人的可爱透过旋律都能轻触你的神经。
这张专辑谈不上一气呵成，却最丰满、最能全方位刻画王菲的样子。
王菲唱了多少情歌，不计其数。但很奇怪的，想起她，却从来不是哀婉心碎的痴情女子形象。早在20年前，她就定义了“酷”和“前卫”、“时尚”，而她也足足这样“酷”了20年。那些歌曲，直到今天再听，也并不过时。而如果做个调查，我相信喜欢王菲的，多是女人。之所以这样结论，在于王菲所唱出和在做的“女人”是这么多年来处于“弱者”定位的女人最想成为的“女人”。独立、冷静、揶揄、天真、俏皮、坚强。
爱情来临时飞蛾扑火，深情不再时隔岸观火。她在歌里表达的自己，和生活中她做着的自己，并无二致。直男世界对女人的任何评价与要求，她都可以进行无情的嘲讽。“做自己”是个被形形色色的人叫嚣了多少年的词汇，可是王菲完成的不费吹灰之力。
因着只属于她上天恩宠的天赋和努力，可以有恃无恐。并不想谈她那些过往和现在，被供奉到神坛上的爱情。我们都不是局中人，那些爱着与分了于她，真真假假，无从猜测。可是自由如她，周旋世界的唯一定义就是“不要定义我”。我们羡慕的是，她作为一个人达到的最高境界：你随心所欲走走停停，整个俗世法则却因着你的才华对你无计可施。想起这点，倒是又有些沮丧，无数人渴望，却永远做不到。
她唱着“不给我的我不要，不是我的我不爱”，爱着你说她不该爱的人，淡漠穿行在这么多年最繁华却最复杂的娱乐圈，看着童童即将成为年轻时才华满溢的她，李嫣人小鬼大活泼泼生长。那些她唱过的歌，终于成就了她。女人要听王菲，无论你知不知道她的故事。因为只有在歌里，你才能突破重围，听到她安身立命的天赋。你才能更深的明白该做怎样的、也许其实就是她这样的女人。
金小谁：简书原创作者。社科学术书编辑，西北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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