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漫画《调酒师》中,有一句介绍调酒师(bartender)的经典台词:bar是栖木,tender有温柔之意,合在一起便是温柔的栖木,但如果光有bar,那就只是个喝酒的地方,必须要有tender的存在,酒吧才能有温情。对Kyo San(许忠镇)而言,调酒师正是这样一个叩开心扉、消弭距离的职业。于色彩纷呈的酒水中,人们逐步卸下防备,做回最真实柔软的自己。
“如果离开了鸡尾酒
我的生活便失去了意义
它给我的生活带来色彩
让我认识形形色色的人”
20多年前,Kyo San从家乡吉林省延吉市去往日本。初至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日语说得不够溜、人生目标也不甚明晰,这个朝鲜族小伙不免满心苦闷。某个夜晚,他走过霓虹闪烁的十字街头,鬼使神差般地步入一家酒吧,点了人生中第一杯鸡尾酒。几个小时后,他做了一个仓促而重要的决定:当场“拜师”,请求调酒师教他做鸡尾酒。
为什么会做这个决定?或许是受酒吧氛围的感染,亦或是被调酒师的姿势所吸引,甚至可能是酒精作祟,Kyo San说不清,只知道从那天起,他开始一点点慢慢地接触鸡尾酒。从鸡尾酒的起源发展、基本常识,到不同种类的鸡尾酒的调制方式,与鸡尾酒有关的一切就像无底洞一般,强烈地吸引着他。而了解得越多,他便越是深陷其中。
在日本的酒吧,店员不能随便喝店里的东西,哪怕是在学习调酒时也不能碰。Kyo San只能看着师傅或前辈们调酒,然后用小本子及时记录下来,等到下班后再用水做模拟。有时候,他会自己买一些酒,在酒吧用水模拟了之后,回到家再实际调制一遍。那段时间,他和妻子的收入几乎都花在了买酒上,他甚至还为此一天打三份工。
除了调酒的技法,Kyo San还学习师傅的思维模式、生活方式,甚至是一切细碎微小的习惯。从零到一,从一到十,他将自己完全地融入当地。在刻苦的练习与洗脑般的自我调试中,他还成为了当时日本调酒协会中唯一的中国人。在日本待了十余年,他的思维、习惯都逐渐根深蒂固,乃至于2007年回到中国后,他特意重新研习了中国人的思维和交际方式。
来往于酒吧的客人形形色色,见得多了,Kyo San“看人”的功力也日渐深厚。单凭来者的衣着、谈吐、走路的姿势等细节,他便能大致推断出对方的身份地位乃至脾气性格。有时,他会根据悉心的观察,为客人特别调制出一杯适合的酒。低头、抬手、提瓶、举杯间,几十年如一日,依旧是满满的赤诚与谦卑。
“全世界最会聊天的人
除了政治家以外,就是调酒师
他们坦诚地向客人敞开心扉
将彼此的距离缩短到只剩一张吧台”
有些调酒师不爱言谈,Kyo San却很乐意与客人聊天。在交谈中,他不断地寻获灵感、丰富阅历,体味生活的五味杂陈。而对客人而言,穿过或喧闹或静谧的街头,或特意或随机地走进店里,发现这样一个坦诚相待的调酒师,也不失为一件浪漫的幸事。
剥去浮躁,褪下伪饰,调酒师的工作其实无比温柔与真诚。他们精心酿制每一杯美酒,治愈各怀心意的形色人群。在日复一日的雷同工作中,他们初心不忘、热忱不减,将人生阅历、生活百感融于工作,让每一杯酒都愈发香醇浓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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