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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之行二草原之梦

 

这两天我没有时间写文字,在草原的每一分钟都很可贵。草原的美是一种单纯的美。似乎除了草原,再也没有另外的世界。同样的蓝天,同样的白云,同样的蒙古包。每天阳光都会从东方升起,照进蒙古包外,再掠过那一大片起伏的草坡。这种简单的外部环境,使得人的内心自然而然丰富起来。

我相信,每一个走进草原的中国内陆人,最先惊喜的部分,就是草原的开阔和纯净的蓝天白天。对于我来说,草原吸引我的地方,就是因为她远离城市,远离纷争,远离丑恶。

有人认为,我这种对城市化的抗拒是城市蚁族的一种自卑,还有对现代信息化的一种不适应,可我更愿意认为,这是因为我对乡土的眷念,还有一种自给自足的纯生态的生活态度。

其实这次旅行并不简单是一次旅行。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参与了青年电影节,在与他们交流的过程中,我吸收了许多新的信息。这些拍纪录片,实验电影的年轻导演们,他们是时代的思想者。通过他们的片子,会给我们带来一些比较现实和前卫的思考。而且这些片子都是与草原相关的,有助于我去深层次的理解草原。

看到草原和读懂草原是两回事,那么,要理解草原,或者去爱草原,那就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人们可以拍下美丽的蓝天,白云,还有自由的羊群,然后在微信里大呼,啊!草原太美了,我太爱草原。这样的语言,只是一种自我发泄,并没有什么力量,对于草原来说,意义也不大。爱草原也许应该把自己变成草原的一部分,或者草原上的一株小草,去感受这里的阳光,雨水,干旱,污染,去倾听草原的脉搏与心跳,去感受草原的呼唤。

去到呼市的第一个晚上,一个蒙古人说,“我带你去感受一下蒙古文化吧,真正的蒙古。”我欣喜若狂,“是民族的吗?”他坚定的点点,绝对是民族的。

原来,他带我去的是一个蒙古族演艺酒吧。我看到的,都是新一代的蒙古人。他们都说蒙语,唱蒙语歌。据说,乐队是由一部内蒙,一部分外蒙歌手组成。蒙古朋友拉着我站到人群中间,也跟着他们一起跳起舞,虽然我不懂蒙语,但我也被歌里的深情与力量所召唤,陷入到他们的情绪里,不断地类叫,拍手。等我回到包间,看着这群热情似火的新蒙古人,我在他们身上看到了民族的豪迈与热情之中,又略带着不愿意掩饰的沧桑。就像一个优秀而又孤寂的艺术家,他浑身充满了魅力,却又让人感觉不可僭越。

如果我说我很爱蒙古,这种感情其实是很原始的。就像野火遇到了轻风,轻轻一吹,就很强烈。蒙古做为一片乐土,就像其他所有的自然风光一样,应该是全人类的遗产。但文化与蒙古的历史,是蒙古人独有的。因此,当蒙古人说着蒙语歌,跳着民族的舞蹈,讨论着他们的历史时,他们有他们独特的骄傲。谈到蒙古,不可避免地要提到外蒙古。还有民族主义,历史仇恨。我看到,一些蒙古朋友是非常强烈的民族主义者。我认为,内外蒙古应该统一,他们有共同的文字,语言,历史,他们应该在一起时。

看来,我这个汉人,居然也是一个蒙古民族主义者。我居然去渴望蒙古在疆域与人口上的强大。不得不说,这是社会主义教育出来的毒草。其实我这是当局者迷。汉人散落在各个国家,台湾和内陆,统一真的是最重要的吗?我认为新的民族主义只能放弃这种狭隘与独断,追求当下或未来最适宜于民族生存与发展的环境。无法去计较已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民族烂账。

到草原的第一天,我就实现了所有对草原的热切期望。比如头顶漫天璀璨的星光,遥望天边似乎举手可及的月亮.吃过了烤羊肉,喝了马奶酒,住进了蒙古包,听了一直非常痴迷的马头琴演奏。

说到马头琴,我不得不提一下宝迪。他是个非常优秀的蒙古青年。他一站在人群中,我就忍不住被他吸引。可能许多人熟悉荧幕中的他,但我看到的,是生活中的宝迪。每天都穿着非常漂亮的蒙古服装,就像一颗宝石一样,非常耀眼。


我看到的他是一个蒙古民族文化传承者,推广者,也是一个马头琴师。他的服装是蒙古服,语言是蒙古语,一看他的样子,就像我们想像中的马背上的蒙古汉子。我很感动的是一个年轻人,在这个让人眼花缭乱,充满了诱惑的社会里,愿意去坚守本民族的传统。

晚上在吃饭的时候,我有幸与宝迪同桌。他非常专业的帮我们切羊肉,敲开羊骨,还用刀子削成了一个骨制的牙签。饭后,我们欣赏了宝迪亲自演奏马头琴曲。草原上如果没有马头琴的声音,我认为,它都不是草原了。你们可以想像,这样的夜晚有多美妙。

我非常有幸这次能跟全国知名的导演,演员,还有年轻一辈子的年轻记录片导演同行。在草原上过的一整天都非常纯粹,就像我年轻时那样。拍片子,谈论电影,纪录片,唱歌,喝酒,甚至还坐在草地上,学蒙古语和日语。

昨天,卡拉OK篝火晚会散了后,我在蒙古包里躺下,还能听到蒙古包外悠扬的马头琴声,那一定是宝迪在演奏。想想蒙古包外,如水的月色与如许的星光,静夜里,再听到蒙古歌声与手鼓的声音,还有年轻人在蒙古包内推杯换盞。这世界太美好了!

夜深了,蒙古包里真的很冷。我和几个年轻人挤在一个蒙古包里。很久没有过这种集体的生活。他们经常有闪光的句子和奇异的思维。

人生像这样的时刻并不多,我要陪着他们一直到闭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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