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么优秀，你那么糟糕

文/简书作者：鹿十安 

你那么优秀，你那么糟糕。这如何是好。?

我说我喜欢写故事，胜过写作本身。一直有联系却相见甚少的粽子打电话来说，??

“那你写写我的故事吧。”??

我对粽子说，??

“你稍等一下。” 然后我给自己沏了一杯热茶，坐到沙发上对粽子说：“开始吧。”??

粽子说：“我猜你肯定是去沏茶了。”??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给自己沏了杯热茶。”??

“那你现在在哪儿？”我已有预感到他的答案。??

“办公室的沙发上。”??

很好，热茶和沙发都有了，就缺故事了。??

“你知道吗，今天早上我起床后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忽然发现，我那么优秀，我又那么糟糕。”??

我承认我在听到粽子说这句话的时候，脑子里第一时间闪过了小时候学过的一篇课文“精彩极了，槽糕透了”。我还没有回话，那边接着传来了粽子的声音，??

“你还记得上次聚会你们都说我才是人生赢家吗？”??

“怎么不记得，那还算我最近一次见你了。大家后来不都喊你‘金粽子’吗？”??

“‘金粽子’，呵呵……”，电话里传来粽子颇具自嘲自讽的笑声。??

粽子是我的初中同学，因为爱穿军绿色的衣服，又总是把屈原的《离骚》“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挂在嘴边以感叹学习的艰辛。所以我们给他取别名为，粽子。初三那年，就在我们忙着规划去哪所高中就读时，粽子敢为人先地选择了下海，粽子那时对我们说，“但愿我不再掩涕哀艰。”??

八年过去了，我们大都在按部就班地在一个叫做学校的天地里一步一步往前走着。因为一直都有联系，粽子后来经历的艰辛我多少知道一点，但都只是知其一不知其二甚至其三其四，只是后来周围的人都开始看到并感叹他的有所成就。粽子是那种不爱与人诉苦，往家里也只是报喜不报忧的那种人。??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我对着电话讲到。??

“哈哈，你还记得，你还记得！” 电话那头传来粽子的笑声。??

“那么是准备要“哀艰”了么？”我问完就后悔了，不该这样问的。??

“你就让我哀一次吧。”粽子停止了笑声。“你知道你们喊我‘金粽子’的时候，我是怎样看待自己的吗？不过‘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

“别这么说，你已经很优秀了。”??

“很优秀了？再有两年，我在外面就整整十年了，我每年回家的时间都不超过一星期，我爸上次病的时候我就回家待了一天，然后留了一沓钱就去出差了，我妈在电话里哽咽着说想我的时候，我忙着开会匆匆挂掉了电话，我快30岁了，我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一个可以让我晚上回家可以依靠的肩膀，这就是你说的‘优秀’么？我每天都披着皮囊在生活，还是你们眼中的‘金皮囊’。呵呵……”粽子说完后又发出自嘲自讽的笑声。??

听到这些我竟然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安慰，他好像不需要，我没有说话，决定做一个倾听者。??

“昨天，我去参加一个公司举办的周年庆典，进去的时候我还看到那家公司的老总早和其他公司的老总在把酒言欢，到了主持人宣布他致辞的时候，却怎么也不见了他的人影。在现场的人开始出现躁动的时候，他的秘书赶紧拨通了他的电话，他让秘书开了扬声器放到话筒边上儿，我们听到了他的声音。

他说：“各位，实在抱歉，是我邀请你们来的，我自己提前离开了，因为就在刚才我家里的保姆打来电话说，我的太太已经在医院了，她马上就要分娩了，我想这样重要的时刻，我是无论如何都不应该缺席的，今天是公司的生日，可是它也将是我的孩子的第一个生日，我的妻子的苦难日，我必须要在场，所以，我提前离场了，走的匆忙，没有告知大家，实在抱歉，日后再聚，我定认罚。” 

粽子讲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继续说，??

“你知道，当时场内多安静吗？你知道随后的掌声多热烈吗？你知道我当时心里在想什么吗？”??

“知道。”我不再保持沉默，“你在想，你那么优秀，你又那么糟糕。”??

“对，还有无尽的羡慕与自责，我为什么没有做到呢！我爸生病我为什么不在医院多陪他几天，我妈说想我的时候我为什么不能马上回去让她看到我。我为什么不能停下来，脱去身上的皮囊去寻找我能依靠的肩膀？”??

“对，你为什么不能？”我也想问问他，也想知道他的答案。??

“直到今天早上，我审视着镜子里的自己，我发现，不是我不能，是我一直都没有去做。”粽子缓缓地回答说。??

“我发现我真的很像一个粽子，一个只知道重视外面的粽叶包的好不好看，却忘了人们吃的是里面的糯米，而不是外面的粽叶。这不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么，你说我是不是很糟糕？”??

我稍稍停顿了一下，??

“是很糟糕，但绝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你不用安慰我，真的。”粽子笑了笑说。??

“我没有安慰你，我说了，你很糟糕，只是你不是败絮，如果非要说是絮，那也顶多是一团乱絮，你会理顺它的。”??

“哈哈，我就知道我没有找错人，怎么样，我这故事可以写吗？”??

“勉强可以吧！”我故意打趣到。??

“我已经订了今天下午回家的机票，还买了我爸妈最爱吃的特产。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准备带他们四处走走看看。”??

“公司不要了？”我故意问他。??

“哈哈，不要了！”他笑着附和我说。??

挂了电话后，我才发现我沏的茶一口未动，所以有时候你会发现有些东西真的不是那么重要。??

我们大多人大多时候都习惯露出光鲜，藏起辛酸，但是不要忘记，还要学会适时褪去皮囊，露出你本来模样。

不然，??有一天你发现，

你那么优秀，你那么糟糕，这如何是好。????

鹿十安 ：简书原创作者。一只奔跑的小鹿。微博@鹿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