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王阳明做标题,也只是个方便说,因为若论究竟的话,不止王阳明,古今中外任何一位大哲学家、大思想家的哲学归到最后,也都无非此二字罢了:
体验。
对,体验。
即使是马克思,即使是拉美特利、霍尔巴赫这样的所谓“机械唯物主义”者,哲学无非也就两字。
只是,唯物主义者的描述系统不一样罢了。
苦在世间的语言实在太少,那个至高至深之物,那个无法用语言描述之物,勉强形容起来,也只是无非有这样的一些词汇来表述罢了:
体验、感受、感觉、心情、滋味,等等。
一切用语言和符号等有形之物不可描述和还原成客观存在的那种东西,就是我说的:体验。
哦,用王阳明的话来说,即——良知。
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
为善去恶是格物,知善知恶是良知。
这个王阳明的四句教,或许大家很多都听过,但是这里的“善”、“恶”,可不要简单理解为我们口中所说的“善良”和“邪恶”。勉强来说的话,换成“对”、“错”,“真”、“假”,更妥当一些,适合理解。
无对无错心之体,有对有错意之动;
为对去错是格物,知对知错是良知。
记住,这里的“对”与“错”,只能是主观的,而非所谓“客观”。
无真无假心之体,有真有假意之动;
为真去假是格物,知真知假是良知。
这里的“真”与“假”,即真实与虚伪,实存与妄构。
为什么中国哲学多出伪君子,因为按照老子的话说,道德经第十四章中那“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搏之不得”的”夷“、”希“、”微“之物,正是第一章开头的那“道可道,非常道”之物。
既然“道可道,非常道”了,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然而,像老子这样的智者,却必须又要向世人,尤其是有缘人传递他所悟到的智慧,却必须要说话,必须要开口。
然而无形之物,一旦开了口,说了话,成了声音和图像,留了文字,那就是有痕迹的了。一旦有痕迹的东西,就会被篡改,即使没有被篡改的,大多数的命运也是被曲解。
正如奥地利的分析哲学家维特根斯坦所说,“但凡无法、不可言说之物,人必须保持沉默。”
维特根斯坦的意思也很了然——语言是有边界和局限的。一旦所描述之物超越了语言的边界,那就除了沉默,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沉默是金——一旦开口,就成了狗屎。
然而,中国的老祖宗里面,不乏有大智慧的人(当然,欺世盗名之辈,也不在少数),他们却极力用有限的语言来去描述那“不可言说”的“沉默之物”。终于,出现了误解,出现了伪君子。
而且是大量的伪君子,这是中国文化的弊端所在。
智者指着东山上的月亮,俗汉听成了屁股上的痔疮,这就是表达和接收的巨大鸿沟。
然而,虽然用维特根斯坦的话来说“无法言说之物,必须保持沉默”,但是,人还要活着啊,虽然明知不可为但却仍然要为之啊,没有办法,我们还是要说。
所以,只能用这样的词汇来描述智慧了:
滋味、感受、心情。
除了心情,真的无它尔。
最后,抛出这样一个问题:究竟是客观世界为真,还是主观世界为真?
我们勉强用语言来形容一下:
客观世界只是主观世界的相对认知,主观世界只是客观世界的沧海一粟。单独靠主观世界和客观世界都靠不住,二者皆为假。
陷入所谓主观世界会走火入魔,沌入所谓客观世界会迷失走散。
唯一靠得住的,或许只有主、客观世界相交互、相作用的时候,联系、激发起的情感、感觉、感受、体验,为真。
上面这句话其实是删了又改,正如以下的这句反复思忖、进退了很久然而不打算再做变动,即使引起了误解也没法不再不一气呵成的话:
人要在体验中完善与万物的关系,人要在对万物的体验中获得修正。
结尾吧。
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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