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成林徽因故居被拆除的文化隐喻

郑连根   2012年01月29日

    现在，有不少事都是以令人错愕的方式发生和发展的。梁思成林徽因故居被拆一事就是如此。

    梁思成林徽因夫妇是享誉世界的建筑学家，一生致力于古代建筑的研究和保护。二战后期，美国空军轰炸日本本土。处于保护古代建筑的极大热忱，梁思成建议美军不要轰炸日本的京都和奈良，因为这两座城市有大量国宝级的古建筑。梁思成认为这些古建筑不仅是日本人民的，也是世界人民的。美军接受了梁思成的建议，日本京都和奈良因此免受战火蹂躏。二战之后，得知事情真相的日本人民将梁思成先生誉为“古都的恩人”、“保护人类文化遗产的先驱”。为了表达对梁先生的感恩之情，日本人于2010年10月在奈良文化会馆广场公园立起一尊梁思成先生的铜像。

    梁思成先生更为保护中国的古建筑煞费苦心。新中国成立之后，梁先生奔走呼吁，希望保留北京古城墙。为此，他不惜与当时的北京市领导人乃至国家领导人发生激烈争吵，泣血痛陈保护北京古城墙的重要性。可惜的是，当时的决策者根本听不进他的建议，北京古城墙被推倒了。若干年后，人们在回首这段历史时，心中之痛难以用单一的词汇来形容，最后，所有的可惜与惋惜，所有的钦佩与缅怀，都化作了一声叹息——先知被冷落被打压绝不仅仅是他个人的悲剧，他个人的苦涩命运在某种程度上成了一个民族文化命运的缩影和象征。

    更荒诞的事情莫过于荒诞仍在继续。梁思成林徽因这对极力保护古建筑的学术夫妇，他们的故居依然摆脱不了被拆掉的命运。梁思成生前的泣血陈情没能保护住北京古城墙，梁思成去世后，媒体和文物部门的多次呼吁也没能保护住他的故居。若梁思成林徽因有知，九泉之下的这对夫妻学者将做何感慨？    梁思成林徽因故居的命运早在两年前就引起了媒体的关注，文物部门也一再表示梁林故居为“不可移动文物”，可是拆迁方还是拆除了梁林故居。他们的拆除冲动为何如此强烈？说到底恐怕还是利益驱动吧。保留文物的获益者是社会大众，而拆掉文物的获利者却是具体的团体和个人。文物的价值是属于无形的精神层面上的东西，而拆房子建房子所获取的利益确是实实在在的，触手可及的。两相比较，很多人便愿意损公义而肥私利，弃文化而取实惠。正是由于上述原因，投资方、开发商才敢置文物部门的三令五申和媒体的多次呼吁于不顾，强硬地拆掉梁思成林徽因故居。

    如何遏制这种粗暴拆除文物的行为？除了积极贯彻文物保护法，提升人们的文物保护意识外，最现实的做法就是加大处罚力度，让拆迁方在经济利益方面付出惨重的代价。这样做一方面是为了让拆迁方感到“疼”，以后不敢再这么做，另一方面也是一种宣传，它让更多的人知道：文物确实有珍贵的价值，不能再拿古建筑之类的文物不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