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刀鋒看筆鋒」的途徑（上）/鄧寶劍

　　圖：（左）傳顏真卿《告身帖》；（右）顏真卿《顏勤禮碑》

　　前賢法書傳世，有真跡和摹本，又有碑刻和刻帖，前二者由毛筆完成，後二者由刀刻參與完成。而刀刻出來的樣子和毛筆寫出來的樣子總是有所不同的，啟功先生有雲：「學書別有觀碑法，透過刀鋒看筆鋒」，意思就是，學書法要通過刀刻出來的樣子看到毛筆寫出來的樣子。而要想做到這一點，唯一的途徑便是在碑刻與墨跡之間乃至碑刻與碑刻之間進行比較，體察它們的同與異。下面以唐楷為例，談談實現「透過刀鋒看筆鋒」的幾種途徑。

　　其一，將書法家的楷書碑刻與其本人的楷書墨跡進行對勘。比如柳公權的楷書，除了《金剛經》、《玄秘塔碑》、《神策軍碑》等碑刻之外，還有《〈送梨帖〉跋》墨跡傳世，這幾行墨跡展示了柳公權書法的原貌，對我們理解他的那些經典刻本大為有益。這是一種最為理想的方案，但令人遺憾的是，在唐代諸大家之中，能像柳公權那樣有楷書真跡傳世的非常少見。

　　其二，將書法家的楷書碑刻與同種風格的墨跡進行比照。《大字陰符經》傳說是褚遂良的作品，《告身帖》傳說是顏真卿的作品，儘管未必真的出於褚、顏的筆下，但一定是高手所為。在這種情況下，將褚、顏的楷書碑刻分別與《陰符經》、《告身帖》進行對比，便可領會到唐人楷法的諸多真趣。另外，敦煌遺書中有大量的唐人寫經墨跡，雖是由不知名的書手所寫，但其中有些書跡非常精彩，筆下盡是歐、虞、顏、柳的韻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