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九原崗「門樓圖」位置縱跨「升天圖」和「狩獵圖」兩層空間，既是墓主現實中的府邸，似乎又象徵升天後的歸宿
【大公報訊】記者楊奇霖太原報道：北朝時期，山西是北魏和東魏北齊的核心統治區域，是民族融合的熔爐、文化匯聚的舞台。平城（今大同市）是北魏前期的都城，晉陽（今太原市）在東魏、北齊時稱為「霸府」、「別都」，二者一度成為「絲綢之路」的東端起點，大量的北朝文物遺存，越千年而熠熠生輝，其中墓葬壁畫頗為引人矚目。
「壁上乾坤──山西北朝墓葬壁畫藝術展」首次大規模集中亮相山西博物院。墓葬壁畫是山西博物院的特色收藏，現收藏壁畫一千餘平方米，北朝壁畫數量大、價值高，引人矚目。本次展覽是山西博物院2019年度推出的最具館藏特色的一個原創展覽，集中展示婁睿墓壁畫、九原崗墓壁畫、水泉梁墓壁畫等代表北朝墓葬壁畫最高藝術水平作品，展出面積共計二百一十餘平方米，鮮活呈現北朝高超的繪畫藝術和真實的社會面貌。為營造最佳觀展效果，展品全部「裸展」，其中水泉梁壁畫墓更是以整墓展出的形式，讓觀者盡情品味藝術的饕餮盛宴。
鞍馬騎遊圖現華彩
北齊婁睿墓位於今山西太原市晉祠王郭村，1979至1981年發掘。墓主婁睿為鮮卑人，是北齊世祖高歡妻婁太後兄之子。該墓由封土、墓道、甬道和墓室四部分組成，是磚構單室墓。
婁睿墓的墓道、甬道和墓室壁上均有彩繪壁畫，大部分保存完好，現存約二百餘平方米。墓室壁畫主要有天空星像、祥瑞、神怪異獸和夫婦宴飲場景等；墓道東西兩壁，天井和甬道，以絢麗多彩的大型長卷，描繪了墓主人生前的顯赫排場，有鞍馬游騎、軍樂儀仗和門官儀衛等，畫面恢宏，人物栩栩如生。山西博物院院長張元成介紹，婁睿墓壁畫的出土是中國南北朝美術考古的重大發現，轟動了中國美術界，填補了中國藝術史上的空白。
在「鞍馬游騎圖」中，畫師更是通過單層墨線勾畫，平塗濃淡色彩和明暗映襯手法，表現出了馬的健壯體魄。其中，被人們趣稱為「萌馬」的棗紅馬雙目炯炯有神，即使觀看者變換位置，也似乎能感覺到它可以瞬間讓你萌化內心的可愛眼神。
九原崗墓壁畫多元異彩
九原崗北朝壁畫墓位於山西省忻州市下社村，由於多次被盜，墓室壁畫幾乎損毀殆盡，現存壁畫主要集中在墓道東、西、北三壁，總面積約二百四十平方米。九原崗墓壁畫面積較大，內容豐富，升天圖、狩獵圖、門樓圖以及多種樣式的人物服飾等，都是研究北朝社會生活、歷史文化、軍事制度等方面的珍貴資料。其中，墓道兩壁發現的狩獵圖達七十平方米，是國內發現的面積最大的北朝墓葬狩獵圖；墓道兩壁的升天圖是目前發現的最為完備和具有完整體系的北朝升天圖像。
本次策展人之一、山西博物院發展部副研究員安瑞軍介紹，飛行的仙人、奇譎的神獸、疾馳的駿馬、奔逃的野獸、龐大的隊列、慓悍的武士……這些出現在「升天圖」中的景象和人物，尤其是「馬交、雷公、雨師、風伯、畢方、疆良這些明確屬於《山海經》的仙靈神怪，系統而全面地出現在九原崗『升天圖』中。」《山海經》有圖有文，互為表裏，但到兩晉後，郭璞和陶淵明所見的《山海經》古圖已全部亡佚。「忻州九原崗北朝壁畫墓中的『升天圖』，為解讀《山海經》圖像提供了一個難得的契機，使學者可以重新審視那些零散或局部的圖像資料，在更寬廣的視野中給予其準確的定位，從而闡明其歷史文化意義。」
古韻新彩還原地下世界
水泉梁北齊墓在山西朔州，墓主人當為鎮守朔州的軍政長官。墓內壁畫採取全新的「復原性」保護技術，把原本置於自然環境中「不可移動」的壁畫揭取搬遷後，進行修復、養護，再按照原有的墓葬結構拼接復原，呈現一個完整、直觀的地下世界。墓室壁劃分為四層，從頂部至墓底依次為天象圖、四神圖、十二生肖圖、以表現墓主人夫婦生活為中心的四壁主體壁畫，各層之間以紅色條帶相隔。北壁為夫婦宴飲圖，床榻上為墓主人夫婦，兩側為男女伎樂侍從；東、西、南壁依此為鞍馬儀仗圖、牛車出行圖、鼓吹圖。
山西博物院文物保護中心主任鍾家讓介紹，此次展覽的婁睿墓壁畫、九原崗北朝墓壁畫、水泉梁北齊墓壁畫都採取了異地搬遷保護的方式，在「最小干預」原則下，以「最大限度保留出土壁畫原始信息」為目標，將現代科技手段與傳統保護技術相結合，讓古代文化瑰寶煥發新生機。
張元成介紹，此次「壁上乾坤──山西北朝墓葬壁畫藝術展」中的展品超過半數均為修復後首次面世。該展覽展期至3月12日。
圖片：大公報記者楊奇霖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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